第52節
岑寂拿了公筷,從碗里舀起幾粒米飯喂到她的嘴邊。 云歲張嘴去吃,也是這時,他把筷子一扔,突然湊上前,親在了她的嘴角。 云歲呆滯住。 岑寂扣住她后腦,往自己這邊湊近,咬住她唇瓣,一點一點往里挪。 “歲歲,好吃嗎?” 云歲試圖逃開。 “米粒有什么好吃的,哥哥請你吃香腸。” 這話興許是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回憶傾巢般瀉出,云歲微怔之余,眼里綻放出笑意,回應地咬住他,“好呀。” 愧疚感后知后覺地填滿岑寂的心房,他試圖后退,適可而止就好,可小姑娘不樂意了,拽住他領結,往自己那邊一拉,一副霸道至極的模樣。 岑寂艱難地握住她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動作,他覺得他的理智已經在危險的邊緣試探了。 云歲腦子里其實殘存著一根理智的弦,她暈乎乎的,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面前站了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獵物——是她想要的獵物。 她撲了上去。 岑寂:“?” 他猝不及防地接住她,甚至下意識微微后仰。她這動作著實是把他嚇了一跳。 云歲撲到他懷里后,或許是酒后壯人膽,平日里還算得上是怯懦的人今天格外大膽,摟著他脖子,在他唇上“啵”了一口,“你才不是香腸呢,你是岑寂!” 岑寂怕她掉下去,摟緊了她的腰,“嗯,我是岑寂。” 她的唇瓣嫣紅,帶點酒漬,分外勾人。 “你回來啦?”女孩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他不知道這時候的她思緒飄到了什么時候,只乖乖答道:“對,我回來了。” “你終于回來了……”她低聲喃喃,又忍不住委屈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久到,記憶中的他的輪廓都模糊了,久到,她的氣都要生沒了。 岑寂心頭泛開一陣又一陣的心疼,他摟著她腰的手不斷收緊。 “我好生氣的,你回來后我肯跟你說話,是恩賜,懂不懂!” 女孩一兇。 他忙點頭,“懂,我們歲歲最好了。你肯跟我說話,我很高興。” 見他如此識相,她傲嬌地一仰頭,“知道就好。” “歲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不顧一切地回來,哪怕面臨隨時倒臺、隨時東山再起的可能我也想回來,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他埋在她的頸窩里,聲音低低,“可我不能,我不該帶著不確定的因素回來,我想給你一個確定又安穩的未來。” 這些話,在他心里積壓許久,直到這時,他才借著她酒醉,一點一點地剖出。 他撫過她眉眼,誰也不知他有多慶幸,慶幸她還在原處等著他,慶幸她沒有轉身離開,也沒有棄他于不理,還愿意與他相處,還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讓我們歲歲久等了,我任你罰,好不好?”他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能不能扯著理智的弦去思考,只知道自己想說,想一點一點地告罪。 云歲眼里慢慢生了淚,她微側過臉,又被他捧著珍寶一樣雙手捧回來,“以后我再也不會走了。他們常問我,這五年能忍得住不回來,還能那樣拼命,腦子里都是在想什么,我說,這五年的分離,若能換來五十年、百年相守,那不管這五年有多苦,我都能熬得過去。” 云歲嗚咽了聲,親上他的唇。 醉意微消,她很清醒。 是酒后從未有過的清醒。 岑寂狠一摟她,抵著她的后頸,唇齒間依稀有聲音:“還知道我是誰嗎?” “是香腸。” “小騙子。” “被拆穿了,”她爽快道,“那好叭,是哥哥。” 最后兩個字,她念得婉轉妖嬈。 ——岑寂徹底瘋了。 面對愛到心坎里的女人,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得住這種誘惑。 - 云謙平那邊最近低調得跟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得了個含金量這么重的獎,換作以往他早就各種通稿地買,各種熱度地炒,趁機接上幾個好本子,再趁機捧捧云思陶,各種好處一環扣一環的,連起來就是一大塊肥rou。 可關于稅的事情在頭頂上壓著,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這時候大肆聲張。被查出來后他趕緊湊了錢就給補上了,但這個消息還在人家那兒呢,沒把口封死,他睡覺都不安生。而且這種牽扯到稅的事情,已經不僅僅只是娛樂圈的事情了。 云謙平悔都要悔死,早知如此,他也就不去鉆這個空子了!到頭來,該交的還是得交,還把自己搞得一身腥! 《我家有女初長成》那邊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就想著借他這股東風好好宣傳一波,開播日期都往前提了提。 《jiejie是女王》那邊隔兩天又要繼續錄制,也是打算捧捧云思陶。 娛樂圈的風向慣來如此,不火的時候沒人睬你,一旦火了,誰都想來蹭一把。 這不,云謙平熱度一高,云思陶也能得到連帶的好處。 但越是這樣,云謙平就越擔心,整天提著心,就怕什么時候偷稅漏稅的事情被爆出來。 站得越高,摔得越慘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好幾個品牌方找上門要簽合作,他愣是婉拒了,少賺就少賺,他怕萬一……違約金都不夠他賠的。 陶婉卿不懂他那些事兒,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怎么再見云歲一面。 云老爺子和云老太太來的這一趟,說的那一番話,可真是把她的心往地上踩。 她當天就找來人,要把云歲旁邊的幾個屋子都打通了,然后再重新裝修一下。 這一打通,云歲的房間可就比云思陶的房間還大了。云思陶看著陶婉卿忙,就在一邊落井下石:“媽,你弄這些,麻煩不說,還不都是無用功么?你搞得再好,她又不會回來住,簡直是白費功夫!” 陶婉卿現在對云思陶已經是徹底的失望,她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她,就好像云思陶是一團空氣。陶婉卿指揮著師傅們動工,壓根不受云思陶影響。 云思陶從小到大還沒被這么忽視過,又陰陽怪氣說了幾句,見陶婉卿還是不理她,她眼眶慢慢就紅了。 云思陶難得彎下頭顱,走上前去,拉著陶婉卿的衣擺晃了晃,可憐巴巴道:“mama,你怎么不理我呀?” 陶婉卿把自己的衣服從她手里扯出來,毫不留情道:“你還需要我理你嗎?你這么厲害,本事這么大,哪里需要我理你?” 云思陶癟了癟嘴,委屈到家了,“我不過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又沒做錯什么!mama,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從小到大一直這樣的呀!” 見陶婉卿還是不理,云思陶更委屈了,不得不服軟道:“你要是不喜歡,大不了、大不了我改就是了嘛,我改好不好了啦?” 陶婉卿對她真的是失望至極,她沒想到,這孩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錯在哪兒!陶婉卿伸手把她揮開,不欲再理。 “師傅,動作輕些,這架鋼琴可不能有損,別碰著了。”陶婉卿記得,小女兒是很喜歡彈鋼琴的。她每次彈鋼琴,身上都仿佛在發光。 只是恍惚間,她都快忘了,她有多久不曾聽到過歲歲彈的鋼琴曲了。 第45章 喝酒誤事……! 云歲這一覺睡得很沉, 醒來后頭有些疼,但沒有以往那種炸裂的程度。 她唔了聲, 想起床,卻是發現自己好像是被什么禁錮住了。云歲側頭一看,這一看,卻是直接瞪大了眼。 ——岑寂?! 他怎么會在這里? 昨晚發生的事情突然回籠,云歲的薄唇迅速抿緊。 看著不遠處落了一地的衣物,她絕望地閉了閉眼。完了,她好像……酒后亂性了……? 光滑的被子下面,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好像是、好像是、不著一縷的。 云歲特別想抬手捂臉,又怕自己這邊生出了動靜, 會把岑寂吵醒。她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 終于, 她還是絕望地閉著眼,偷偷地把身體往外挪, 試圖不吵醒他,自己還能偷偷離開。其實她還是很想看一下他睡覺時是什么樣子的, 但這時候實在不是好時機。 她悄無聲息地掀開一角自己這邊的被子, 馬上就可以成功下床了, 眼看勝利在即—— 卻在這時,一只手將她攔腰抱過。 就在跟前的床邊,云歲又眼睜睜地看著它離自己遠去。 ——他醒了。 云歲極不情愿地撇了下嘴。 可是一想到現在的情形,她就不想面對他。唔, 能不能不要這么尷尬? 可岑寂像是毫無所覺,結實有力的手臂把她摟回來,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 “想去哪里?” ——想跑回家。 云歲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好小一個膽子。 他在她的鎖骨上親了親,不緊不慢地哄著人:“歲歲,餓了嗎?” “不餓,我那個、我還是先回去了——” 他并無放人的意思,瞇著眼,不滿道:“歲歲睡完就不認人了嗎?” 云歲:“?” 她可真是太冤了,這種話不都是拿來形容男人的嗎?原來也可以安在她的頭上? 那個,我們商量一下,你不要這樣一副委屈的語氣好不好? 她欲哭無淚,干巴巴地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啦。” 她稍稍動了下,就覺得一身的酸痛,也不知昨晚是經歷了怎樣的荒唐。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不逗她了,問道,“或者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讓人送來。” 他過分貼心了,云歲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她起了個念頭,悶悶道:“你是不是因為……才突然這樣貼心的?” 岑寂氣樂了,知道她沒良心,但還真是不知道她這么沒良心。他控訴道:“我什么時候對你不貼心了?只有今天貼心嗎?” ……好像也不是。 云歲皺皺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