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他嚇得回也不敢回,從床上爬起來趕緊去查。可是一通下來,他連民政局都查了,結果很篤定,云歲絕逼是未婚。 別的消息也沒查到,根本沒聽說她身邊除了周述黎外有任何異性。 謝嶼想了又想,頭發都要掉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岑寂:「我這兒真查不到東西,會不會是誤會?或者你給我點兒提示?」 岑寂:「叫闕楊,差不多這個音。」 他發出來這倆拼音,出現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闕楊”。岑寂的指尖一頓,他去搜了下闕楊是誰。 百度結果是——知名演員。 心下百轉千回,他不動聲色地撤回剛剛那條消息,又發了一條:「沒什么,可能是誤會。」 來不及了。 謝嶼看到了。 稍稍一想,發生了什么事基本就能在腦子里重現上一遍,他直接他媽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你岑寂也有今天」 「你跟一個演員爭風吃醋半天哈哈哈哈」 「我琢磨她咋還結婚了呢,合著就是叫愛豆啊哈哈哈哈」 「你可能太久沒回國了不知道,闕楊是國內新晉的頂流,然后現在國內的小女生就喜歡叫愛豆哥哥和老公,哈哈哈哈岑寂你丟不丟人哈哈哈哈」 每一條消息都至少四個“哈”。 岑寂面無表情地把他拉進黑名單。 他揉了揉額間,把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往外掃。 就覺得,還挺荒謬。 他剛剛都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已經聯想到…… 岑寂嘆了口氣,起身去書房開視頻會。 真挺荒謬。 但又有劫后逢生的慶幸。 還好,還好她還是單身,他還有可能和她重新開始,不至于他剛剛回來就發現前路全然被砍斷。 如果她這次是真的找到了要相伴一生的所愛之人,他不知道他會怎么辦,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往事既已,多究無益,他會和她從頭開始,好好地把她哄回來。當然,首先還是得把她心里的那口氣給消了。 - 他的對門,也并不平靜。 云歲把粥的蓋子打開,“你說怎么就這么巧,他就住我對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未免巧得太過,也反常得太過。 她又不傻,冷靜下來一想,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付思若老神在在的,“哎呀,哪有那么多巧合,不過是人工制造的偶遇罷了。” 她才不想幫這個居心不軌的男人掩飾。 云歲遲疑著,想信,又覺得不可能。電視廣告正好播完,電視劇開拍,她也就暫時先扔在一邊不去想,順便調侃付思若:“嘗嘗這粥,沒有煮干的粥。” 付思若:“……” 有被侮辱到。 她氣憤地喝了一大碗。 吃飽喝足,云歲和付思若靠在沙發上,云歲枕著她肩膀,兩人悠閑地看著電視劇。 也是這時,云歲的手機一響。 她拿過看了眼,又反扣在桌上。 付思若見狀不對,好奇:“誰呀?” “云謙平。” “他怎么了?” 云歲沒有再答。她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rou眼可見的是,她的心情一落千丈。眼睛雖還在電視上,心卻不在了。 付思若急了,把人掰正,“跟我說,怎么了?他做了什么?” “記得我寫過一首歌叫《爸爸》嗎?” “記得,那時候你寫了挺久吧,天天看你拿著個本兒在寫。” “那是給云謙平的。” “然后呢?” “他撕了。” “…什么?!” 付思若跳了起來,怒火翻滾:“云謙平撕了那張稿子?!” 云歲抱住膝蓋,點了下頭,神色落寞,是顯而易見的難受。 她以為云謙平只是說說。 可他真的做了。 那張她送給他的禮物,不僅被他遺忘,還被他摧毀。 甚至——她想,當年至今,他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說了,他一聽而過,就忘了。 憤怒嗎? 有一點。 失望嗎? 習慣了。 但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去難過。 她記得,云思陶每年在父親節和云謙平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都被他妥善安置于書房的一個顯眼的架子上,一個格子放一個,不僅可以好好地保存,還可以時不時地讓他欣慰一下。 他的臥室里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架子,用來放云思楊送的禮物。他的一腔慈父之心,可昭天下。 可是那兩個孩子就占去了他所有的父愛,一點都沒給云歲剩下。 付思若怒不可遏,她替云歲覺得不值,“云思陶隨手買的陶瓷都能被他收起來,你用心寫了那么久的第一首歌,他就這樣撕了?!”她擼起袖子,一陣火氣壓都壓不住,“他太過分了!他不配做你的父親!我——” “撕了就撕了吧。”云歲忽然道,“那個對我沒有用,我想拿回來,不過是為了懷念一下當年犯蠢的自己,不過是覺得他們不配擁有它了,既然現在已經被撕毀,那就算了。” 她斂眸,把云謙平拉進黑名單,眼睫輕顫,眼下有些憔悴。 付思若心疼得快死掉,她伸手把人摟進懷里,“沒關系沒關系,以后我爸爸就是你爸爸,老付可喜歡你了,要是知道有你這么個閨女,做夢都要笑醒。” 云歲閉了閉眼。 輕聲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不如云思陶。” 付思若立馬反駁:“說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如她?她啥都比不過你好嗎!” “可是為什么他們這樣愛她,卻丁點不曾愛我?” 她自問自答,“因為心臟本來就不在正中央,心本來就是偏的。” 付思若難受得說不出話。 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一個人什么,就要收回去另一方面的什么。云歲這輩子,親緣太淺。 怕云歲難受,她開始轉移話題:“丁迎什么時候回來呀?她這都走了半個月了吧,咋還沒聲兒了呢。” “她好不容易采訪完那個陳大導演,整理下稿子,應該這兩天就回來了。” 丁迎是她的另一個發小,當年填志愿的時候做出了她這輩子最忤逆的事情,不聽爸媽讓填的金融,去讀了個傳媒,畢業后在南沂日報當記者。把她爸氣得,一度揚言要跟她斷絕關系。 前段時間陳時勉電影大爆,她接到任務去采訪這位出道以來就沒怎么接受過采訪的陳導。陳導在s市那邊拍攝,她就飛去s市,花費了一個多月,終于把人打動了,采訪成功。 “臥槽,她真成功了?!”付思若睜大眼,“她這是、這是創記錄了吧?不升個職都不行啊。” 云歲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贊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起碼得升上三五級才行,我看她頂頭上司那個位置就不錯。” 她咬了口小蛋糕。 付思若:“……” 她一言難盡道:“我以為我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你比我還不要臉。” 云歲輕笑出聲。 付思若掐掐她的臉:“我們歲歲笑起來真好看。是想娶回家的那種好看。” 云歲撐著下巴眨眨眼。 是么? 說起來,她還真想過嫁人,只是在那個檔口,那個人不見了。 第9章 (修) 碾壓 下午,周述黎讓云歲去趟明景,有幾個小合同要簽。 《山河醉》售出版權的消息在圈內不脛而走,明景和尋邇三七開的消息更是震驚整個圈兒。 如付思若所說,尋邇的身價直線上升,來跟她談新歌合作的人開始增多,提出的報酬也不自覺地往上提了不少。 周述黎那邊忙著交際溝通,云歲倒是可以躲懶,這幾天唯一的工作就是明景讓她去錄音棚那兒錄個歌,而且這個不著急,現在只要去明景把幾個小合同簽了就行。 云歲自己開車去了,跟周述黎在明景會合。 明景總部距離盛晝不遠,經過盛晝的時候,云歲下意識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