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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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酒香美人香。”藺長星心滿意足,血氣涌動,力氣卻無處使 。打橫將她抱起,樂呵呵道:“今晚值了。” 謝辰毫無防備地騰空,慌忙摟住他,極力克制才沒驚呼出聲,瞪他道:“放我下來!” “真想這么抱著你回去。”沒等謝辰潑他冷水,他又笑道:“只是他們不配看咱們。謝辰,就算咱們八字不合,我也是你的人了,你跑不了知道嗎?” 他鮮少鄭重其事地喊她名字,這是在說真心話。 謝辰看著他,認真回道:“我就在這里,不跑。” “我信你,你也信我。” 藺長星抱她走了兩步,把人放下來,替她理了理頭發:“你快回去吧,我再等一會。” 謝辰剛走了兩步,他又小聲喊住她,意猶未盡地說:“下次見面,不許上胭脂了,不然我不管你的。” 謝辰頭也不回,甩袖而去。 登徒浪子。 第28章 存疑 他見她到底想干什么的 行宮中鳥雀繁多, 羽翼絢爛,尊貴些的被豢養進金絲籠, 自在的則騰在園子里,皆是些奇珍物種,寶貝得很。 東邊剛見著熹光,便在闔宮上下嘰嘰喳喳起來,謝辰跟著醒了,心嘆鳥語花香別有一番雅趣。 她酒量不差,昨晚雖飲過酒, 早起也不覺得難受。 讓她難受的是人。 素織與宮人們一同伺候她盥洗上妝,屋里端盆捧盤站了六七人,天光都被遮了大半。 謝辰雖未說什么,眉宇間卻隱隱漫上不耐,興致闌珊地由人擺弄。 在姑母身邊最不自在的事情, 便是伺候的人多, 永遠打發不完。 好在姑母疼她, 曉得她好靜不喜吵鬧,才沒把她拘在澄暉堂。 攬風閣已算安寧之地了。 上香膏花脂時, 謝辰想起藺長星昨晚交代的那一句, 心里毫無波瀾。行宮比不得國公府, 她愿圖省事,可到皇后娘娘身前請安, 哪里能素樸了去。 何況, 她自認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素面不如上妝后有精神。 素織見她一聲不吭,知她不喜歡人多,有意解悶道:“姑娘的脖項纖細雪白, 今日配這對胭脂色的耳珰,如何?” 素織夸人信手拈來,謝辰抬眸朝銅鏡里看去,須臾間紅了臉,別開眼睛道:“好。” 脖頸處的灼燒感似是生了根,眼下稍稍回想,便又折騰起來。他的舌頭軟而燙,昨夜那樣逗弄她時,她險些失態。 回來后,滿腦都是在南州的旖旎事,揮之不去。 素織注意到她紅了臉,只當謝辰是熱的,邊戴耳珰邊道:“大清早這屋里悶,外頭樹多風大,反而涼快。給皇后娘娘請過安,奴婢陪著您四下走走?” 謝辰從鏡中睨她,輕聲而確定地說:“是你自己想出去逛。” “奴婢沒來過九旬山嘛,只覺得行宮里一步一景,風景跟畫里畫的一樣。”素織被她拆穿,脆生生地撒著嬌:“正好姑娘也沒有旁的事情。” 謝辰啟唇一一列舉:“看書,練字,回籠覺,替姑母抄經書。” 素織欲哭無淚:“嗚嗚嗚,不要啊。” “……”謝辰壓下眉梢的笑意:“好吧,答應你。” 見她如此,站在旁邊的宮人們暗暗舒了口氣。 四姑娘算不得好伺候的主子,因為她根本不喜歡被伺候。只要人多時,幾乎是不露喜色,從早到晚冰山似的冷氣騰騰,是出了名的冷美人。 連皇后娘娘這樣威儀端莊之人都常嘆道:“辰辰的性子未免太冷淡了。” 但謝辰亦非嚴苛的主子,有時素織在她面前淘氣撒嬌,她竟也容下了。 旁人沒有素織這樣的膽量,但謝辰能多說幾句話也是好的,她們不至于在寂靜中提心吊膽。 謝辰到澄暉堂時,天色方才大亮,皇后招手讓她坐到身邊。 “怎么來的這樣早,你們年輕人正是渴睡之時。” “行宮里涼快宜人,連姑母都起得比平日早,我怎么睡得著。” 皇后愛憐地摸了摸謝辰的鬢角,贊賞道:“到底是年輕女兒,打扮起來這樣俊俏。” 皇后心中有遺憾,若是沒有命格司的判詞,謝辰身為謝家女兒,理當嫁進東宮。憑她的才貌,以及與太子多年的情分,自當是能舉案齊眉。 終成了難言的空想。 “昨兒宴上你與陸國師交談時,陛下連看幾眼,本宮瞧得出來,圣心大悅。” 謝辰垂著眼簾,平靜道:“姑母所言非虛,陸國師談吐不凡,實為有才之士。東宮與謝家,于公于私,都不該與這樣的臣子劃清界限。” 皇后原怕她心中不痛快,想哄她兩句,在她眼里謝辰還是孩子。 然而聽了這滴水不漏又波瀾不驚的回話,皇后只得道:“你能想清楚,再好不過,別跟自己過不去。” 人人都說,謝辰比太子更像皇后教出來的孩子,皇后也一直這樣認為。可有時候孩子太懂事,他們這些大人,心里卻算不得好受。 說話間,請安的嬪妃們都來了,淳康帝并非重色之君,從子嗣單薄上便可窺見一二。隨行的四位娘娘皆膝下有子嗣,母憑子貴得來的伴駕姝榮,一個個看上去賢良淑德,溫順嫻靜。 若說淳康帝宮里的真絕色,便屬當年那位韋貴妃了。如今姿色最好的韋妃亦是韋家女,可惜她觸犯圣顏,以色而得的寵愛說丟便丟了。 可見,容貌在宮里雖重要,卻也是最可有可無的。 嬪妃們請過安后,燕王妃帶著燕世子到了。 按禮藺長星無需特地給皇后請安,皇后道:“大熱天的,世子何必跑這一趟?” 藺長星跪下行了個大禮,明朗笑道:“太子殿下此番留下監國,侄兒身為臣弟,自該替殿下陪伴、孝順皇后娘娘。莫說請安,娘娘有任何事,盡管吩咐長星去做。” 他人長得端正,笑起來干干凈凈,甚是招長輩喜歡。 說話雖再不復南州的口音,氣息語調卻一時半會改不了,溫聲朗言,叫人聽得心里敞亮。 皇后果然高興,讓他趕緊起來,“世子有心,本宮要賞你。” 宮人捧來一把華麗而凌厲的黑漆錦紋樺木弓,皇后道:“太子惦記著秋獵之上與世子并肩而狩,愿這弓到時助你們一力。” “多謝娘娘,這是好弓啊!”藺長星眼睛發亮,高高興興地受下這賞賜。 待入座后,他才狀似無意地看向皇后身旁站著的謝辰。 謝辰眉目疏淡,并未展顏,只平靜地回望他一眼,很快便挪開了視線。 藺長星回味著那秋波一轉,心里酥麻,極力抿住傻笑。 謝辰方才旁觀不語,在心底想:他不是傻,亦不是天真爛漫,相反,很會說話、做事。 幾句話就把皇后哄得高高興興,滿座無不稱贊,燕王妃滿臉自豪。 這點感悟使她頗覺欣然,他會討人喜歡,既讓人放心,又證明她眼光不錯。 隨即卻微微不快,細想之下,自己似乎就是這樣,被他一字一句地套牢。 她本不打算同他過這趟渾水,怎么會輕易被他改了主意呢。 就是因為他太會哄人了。 他喜歡她毋庸置疑,可在她面前癡心純直的模樣,是坦誠相待,還是運籌帷幄演出來的? 謝辰忽然存疑,涼颼颼地瞟向他,藺長星無辜地眨眨眼。 皇后賜早膳,眾人一同用了后,便各自回了住處。 走前藺長星依依不舍地看著她,謝辰察覺到,只是冷淡垂首。燕王妃就在他身旁,她不便放肆地回應他。 謝辰隨了素織的意,帶她去游園,為尋趣味,專挑小徑、林蹊與亭橋走。行至湖邊,正欲乘涼歇息時,遇見了太后宮里的齊畫師。 他正專心致志地繪著湖景,身邊無一人陪同,謝辰聽太后提過一嘴,他不喜歡作畫時有人在身側。 更不喜歡中途被人打斷。 謝辰原想避開,豈料齊枝沅剛巧要換畫筆,這一側身便看見了她。 他想了想,還是放下筆,微笑著朝她行了禮,“謝四姑娘。” 謝辰走到面前,示意他繼續:“齊大人作畫的規矩我明白,不打擾了。” 齊枝沅搖頭而笑,和氣道:“不過是微臣的怪癖,何談規矩一說。太后娘娘嫌熱,不愿出來游園,又怕辜負美景。微臣想著,將這些好景都繪下來,拿回去給太后娘娘看。” “齊大人良苦用心,”他顯然出來有一會了,額邊許多汗,謝辰道:“如此,我便更不能打攪大人了。” “四姑娘,”齊枝沅喊住她,客氣道:“太后娘娘不許人去請安,可四姑娘若是陪她說說話,她會高興的。” 他之所以見到謝辰便輟筆,正是想勸謝辰去跟太后聊聊。一來是太后喜歡這位謝四姑娘,樂得與她說話;二來,他也不想她整日逗貓貪睡。 對身子不好。 謝辰到時,太后正在用冰酪,當即讓人給謝辰端一碗。 “哀家記得四姑娘也愛吃,甚是解暑,可惜不能貪嘴。” 冰冰涼涼,入口即化,謝辰自是喜歡,當即拿起勺來用。 經過上回在宮里的談話,謝辰總算明白,太后的眼睛比皇后毒。 果不其然,太后吃完后便笑道:“四姑娘總算不皺眉尖了,近來有好事情?” 謝辰不敢否認,虛虛實實地說:“聽了娘娘的話才刻意少皺。” 太后大笑:“原來四姑娘真的怕看上去比哀家老。” 謝辰如實道:“臣女沒有太后娘娘的風姿,自是要當心點。” 太后喜歡聽謝辰說恭維話,不是話好聽,是人可愛。表情正經地說著讓人舒坦的話,總讓她想逗一逗。 太后故意道:“陸千載陸國師,此人如何?” 謝辰微不可見地抿了抿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人人遇見他,都要與她說陸千載。 想起藺長星昨日問她,他與陸千載誰好看,她便汗顏。 昨日敬酒時與陸千載說了兩句話,的確如姑母所說,他與他師父不同。起碼沒有故弄玄虛,讓人不痛快。 許是在民間待得久,他說話讓人格外親切,初見時的那一點兒邪氣,越看越像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