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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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裁風(fēng)附在他耳邊說完后,他當(dāng)即居然生出幾分欽佩。本以為他表哥只是個人不錯的風(fēng)流紈绔,誰知卻有這份心意。 他不贊成道:“你這樣漫無目的找下去不是辦法,無異于大海撈針。” “大海撈針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尋不到人,就跟水霧蒸發(fā)了一樣。” 蜜瓜汁淋在賀裁風(fēng)手上,他拿起濕帕子擦凈:“人家那邊在等我消息,我?guī)筒涣怂徽f,想知會一聲都不行,見不著面。” “他人在哪兒?” “大理寺的地牢里。大理寺里都是幫油鹽不進(jìn)的混蛋,花銀子都進(jìn)不去。我現(xiàn)在夜夜睡不著覺,就怕他是秋后處斬,時間不多了。” “會有辦法的。”藺長星想到一個人,跟他說:“給我點(diǎn)時間,我能幫你。” “那我還是先撈針吧,給錢。”賀裁風(fēng)手伸出去,“還有五次。” “上次給你的全花光了?!” “塞牙縫罷了。” 藺長星心罵這吸血蟲牙縫不小,狠狠地把腰間的玄色錢袋扔出去。 賀裁風(fēng)心滿意足地揣進(jìn)懷里,又算計(jì)他道:“我一直想問你,你脖子上掛的是什么寶貝?” 藺長星低頭看了眼,明朗笑道:“她啊,是稀世珍寶。” 第16章 約見 你我不過泛泛之交 挑云堂四面窗子大開,過堂風(fēng)吹進(jìn)來,堂前長廊高檐四環(huán),庭中投射一簇烈陽。堂后綠染林梢,聒噪蟬聲中難得聽見幾聲鳥鳴。 之前衣裳穿得多,賀裁風(fēng)還沒注意到。現(xiàn)在夏日酷熱,在府里衣著薄簡,藺長星脖子上的紅繩就顯眼了。 聽了他膩人的話,賀裁風(fēng)發(fā)了個抖,茫然地問:“這么貴重?” 藺長星捂住胸膛的銀票塊,負(fù)手轉(zhuǎn)過身去,想起謝辰冷清而溫柔的眸光,笑了:“不值錢,但對我很重要。” “護(hù)身符?” “差不多吧。” 賀裁風(fēng)瞥見他一臉?biāo)即合啵淖来笮Γ骸拔以趺辞浦穸ㄇ樾盼铮克倌贸鰜砦因?yàn)驗(yàn)!” “什么定情信物啊,我也想瞧瞧。”燕王妃的聲音驀然從外傳來。 藺長星嚇個半死,當(dāng)即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瞪了賀裁風(fēng)眼。快步到門口去迎:“母親怎么大熱天的來了?” “怕你們倆習(xí)武累得走不動道,你父王不在家,索性我過來,午飯擺在這里吃。”燕王妃說完,笑著抬頭看向藺長星:“星兒還沒說,是什么定情信物呢?” 燕王妃一直納悶,世子這個年紀(jì)正是貪玩,竟舍得大半夜地將房里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趕出去。若是他不貪女色,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當(dāng)高興,怕只怕他心里有了別的主意。 別是在南州與人私定了終生吧。 藺長星微微有些僵硬,像是最隱私的地方被人扒開似的,半天沒動作。 賀裁風(fēng)笑嘻嘻地過來,扶王妃到一旁坐下:“姑母,我跟長星鬧著玩,你怎么信了?他這個小古板,跟我出去喝酒都心神不定急著早回家,能有什么定情信物啊。” 燕王妃罵他:“你還敢說,少帶你表弟出去鬼混,仔細(xì)我告訴你母親。” “不敢不敢,再說了姑母最疼我,怎么會告狀呢。”賀裁風(fēng)油嘴滑舌地求饒,又繼續(xù)解釋:“紅繩在南州是個吉祥物什,編織成這樣為保平安,長星戴慣了。” 燕王妃看兒子不說話,似笑非笑:“你倒都知道。” “那是自然,侄兒平日里可沒白看書,這叫涉略廣泛。” “廣泛?盡看這些閑書。” 賀裁風(fēng)自暴自棄:“哎呀,姑母,您就放過我吧。我這腦子只能看閑書,跟表弟不能比。” 燕王妃又氣又想笑,拿他沒辦法,心里卻是高興,自家兒子上進(jìn)她不是沒看見。 王爺說了,陛下的意思是讓長星先跟在太子身邊學(xué)。暑氣過去后便給他安排個一官半職,磨礪他一番,日后為君分憂。 事情還沒定,燕王妃便沒對藺長星說,怕他年輕浮躁。 三人到了偏廳,飯已經(jīng)擺好,如今天氣熱,都是些開胃的涼拌菜,還有賀裁風(fēng)愛吃的荷香糯米排骨。 王妃執(zhí)筷道:“裁風(fēng),我許久未見嵐兒了。” 賀裁風(fēng)眼睛微轉(zhuǎn),在桌下踹了藺長星一腳,“姑母也知道,嵐兒大小姐性子,天氣一熱,半步不肯出房門。” “語藤院盛夏最是陰涼,你回去跟嵐兒說,若她搬來住段時日。” 王妃雖在與賀裁風(fēng)說話,余光卻在看自己兒子。 藺長星被踹后心中當(dāng)即有數(shù),賀嵐乃賀裁風(fēng)的meimei,藺長星見過兩回,語藤院又離他這挑云堂最近。 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他懂。南州便喜歡這一套。 但賀嵐今年才及笄,一個驕縱任性的孩子,他實(shí)在生不出別的心思。這話他不能說出口,連面上都不曾表露,反而天真地?zé)崆榈溃骸昂冒。砀缗c表妹都住在府里,一定熱鬧。” 待吃過飯后,賀裁風(fēng)將他拉去一旁,“你傻啊,熱鬧個屁,姑母是想撮合你跟我meimei!” “哦。”藺長星毫無波瀾。 “哦?我meimei大小姐脾氣有多厲害你知道嗎?我看見她都頭疼,她跟你喜歡的溫柔女人的距離,比南州到宴京還遠(yuǎn),八百里加急還要再走個三十年。” 藺長星:“……”親哥。 賀裁風(fēng)搖頭嘆息:“你啊,自求多福,護(hù)身符揣好了。” 藺長星捏著那銀票,默念道:“謝辰,救我。” 燕王妃辦事利索,隔日賀嵐就進(jìn)了王府。 若說謝辰與蒙焰柔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宴京姑娘,高挑瀟灑,賀大小姐則嬌小秀氣,更像南州女孩兒。 可惜,性情跟江南水鄉(xiāng)的軟糯不搭邊。從此藺長星耳邊像辦了個養(yǎng)鴨場,再也沒安靜過。 “表哥——!”賀嵐破門而入,撲到他面前,拽著他的袖口,“別看書了,我畫了幅景,快去給我指點(diǎn)!” “你這墨好香!宮里的吧。” “看兵法干什么,我可不許你以后當(dāng)將軍,粗魯死了,我不喜歡。” “……” 藺長星同情地想,誰若娶了賀嵐,后半輩子準(zhǔn)變成聾子。 兩日后的傍晚時分,熱浪稍退,罕見得涼風(fēng)陣陣,長街上因此熱鬧起來。茶樓里說書人伴著拉弦聲,正說到關(guān)鍵時候,聽客仰頭聽得聚精會神,瓜子都不嗑了。 樓上雅間前,謝辰才敲響門,門便從里被打開,待她進(jìn)去后復(fù)又闔上。 謝辰看了眼關(guān)上的門,心緒微亂,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不理會那人歡喜的笑,坐下淡聲道:“找我什么事?” 藺長星將冷好的茶端到她面前,躬身說:“多謝四姑娘肯來。” “呵,”謝辰的語氣涼涼的,“燕世子都說了,若書信請不動我,就親自上府去請,謝辰怎敢不來。” 藺長星這招是從賀裁風(fēng)那學(xué)來的,若謝辰今日不肯露面,便是她煩透了他,他往后就得換個法子。 好在,她來了。而她來了,是她愿意看見自己。 藺長星今日特地穿了身雪青純色的衣衫,只用發(fā)帶束冠,云紋素靴,清雅至極。 他語氣誠懇,坐下說:“四姑娘別生氣,有事著急與你商量,我才出此下策。” 謝辰轉(zhuǎn)著茶杯,沒再發(fā)難,語氣放緩:“別廢話了,說吧。” “想求你幫個忙。” 謝辰聞言掀起眼皮,沒有打斷他的話。 “你三哥謝潺謝大人,是大理寺的少卿吧?” 謝辰秀眉微挑,心下頓時了然,這是要通過她再去求人。才入宴京多久,攀關(guān)系尋門路倒學(xué)會了。 她說不清是放松還是失落,“怎么與大理寺扯上了關(guān)系?” “表哥有個舊友在牢中,關(guān)押了七個多月,他想去見一面。只說幾句話,送些衣服吃食。能不能……” 藺長星知道自己這行為并不光明,見謝辰平靜地等他說完,越發(fā)不好意思:“謝大人鐵面無私,表哥近日又急得厲害,所以我才想到你,能不能請你去說一聲?” 謝辰抿了口茶,入嘴先苦澀,后余綿綿清香,“賀裁風(fēng)讓你來的?” 藺長星說:“當(dāng)然不是,我沒說過從前的事,表哥怎會想起來讓我找你。” “從前的事”是什么事,兩個人心知肚明,各自恍惚了瞬,極有默契地沒有多語點(diǎn)破。 謝辰不自然地撇開眼,“那人名叫什么?” “盛匡。” “盛家。” 謝辰有所耳聞,去年年關(guān)前盛家被抄,吏部尚書盛經(jīng)年于家中懸梁自盡,其子盛匡亦入獄。 這案子去歲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今年卻悄然無聲,若不是藺長星提,誰還記得有盛匡這個人。 謝辰沉思,藺長星便一動不動地凝視她,眼里什么都有。 謝辰不經(jīng)意對上,被他狠狠灼了滿眼,驟然想起昨夜的夢。 星辰長明,河燈繾綣。她未能脫開身,偏偏少年生澀,久未得其法。她難受得厲害,推他說要睡了。 他不肯放過她,一面胡亂吻著,一面用手指去探路。 “是這里?”他啞著聲音問。 謝辰搖頭想躲,他會意地直起腰,握住她兩腳踝蠻力拉開,直接侵身而入。 她疼得無力出聲,眼淚混著汗水順臉頰往下落。 …… 謝辰眼睛里泛起涼意,鋒利刻薄地問:“你我不過泛泛之交,我為何要幫世子?” “泛泛之交?”藺長星兩臂交疊在桌,目光清澈地看她:“長星以為自己跟四姑娘交情很深呢。” 他將“深”字咬得曖昧,表情卻無辜懵懂,耐心地等謝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