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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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謝辰從侍女手中接過衣裳,親手幫蒙焰柔換上,“江少夫人總是嫌我冷情,怎么現在又把我當成癡心人。過去的事情,我何苦拿來折磨自己。” 謝辰說完,恍了會神,心底發虛,如今折磨她的,可不就是同樣的事情。 蒙焰柔呵呵冷笑,不是她信不過謝辰,而是這人太冷淡,連朋友都不多。只青睞過那一個人渣,怎可能說忘就忘。 “雖然我常罵你薄情寡義,可你這樣最好,癡情女子往往沒什么好下場。你得像jiejie我一樣,除了自己,誰都不要太過在乎。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別被情情愛愛的束縛手腳,聽到沒?” “別被情情愛愛束縛……”謝辰緩聲低語:“掛著這一身彩,跟我說大道理,蒙焰柔,你好意思。” 蒙焰柔掐腰對她笑道:“大道理有大道理的妙處,女人要聰明點,男人是情郎,不是命根子。” 謝辰敬佩她的通透,相比而言自己愚笨至極,陷于泥濘之中拔不出腳。 直到蒙焰柔說完后心虛地看了眼門外,“江鄞當值應該還沒回吧?” 謝辰:“……” 點燈后的廣云臺成了消磨長夜的好去處,觥籌交錯,軟香滿懷。 藺長星亦步亦趨跟在賀裁風身后,低著頭,黑金小扇掩住半張臉。仍怕別人注意到,便微躬著身子。 好在這地方不似他想的那般不堪入目,四下仙樂繞梁,酒香薰人,勉強能沾得上雅。卻是俗中尋雅。 他走得跌跌撞撞,被脂粉香熏得連打幾個噴嚏,好不狼狽。 賀裁風受不了這動靜,一把奪過他的扇子,恨鐵不成鋼道:“我說世子爺,咱們先抬頭挺胸!你是來尋樂子的,又不是來偷東西的,做什么畏畏縮縮。” “表哥,我不好意思抬頭,她們穿得……太少了。”藺長星低著頭都能看見被風吹起的紗裙下,一雙雙細長的腿,避無可避。 賀裁風被他土得發笑:“天熱,人家姑娘貪涼快,別迂腐行不行!” 藺長星受不得刺激,從天靈蓋不自在到了腳后跟。恨不得將錢袋子扔給賀裁風,自己先溜。 賀裁風一面將眼睛放在姑娘身上,一個個仔細看過去,一面將人拽著,問:“昨兒個我先走了,四姑娘沒為難你吧?我怕你在她面前發怵。” 藺長星又打了一個噴嚏,說:“四姑娘怎么會為難人?她很溫柔。” 賀裁風驚恐地看他一眼,“你怕是沒見過溫柔女人吧?” 藺長星未反駁,又不想聽賀裁風說謝辰的不好,于是轉口問:“昨日舅舅喊你回去什么事?” “昨日他休沐,在家閑得慌。不知誰跟他嚼舌根,說我這半年里眠花宿柳。他將我狠狠罵一頓不夠,還準備動用家法,若不是祖母來得快,爺半條命險些沒了。” “那你今晚還敢來?” “瞧你嚇得,男子漢大丈夫,一頓打又如何。” 藺長星抱拳表示敬佩,不免擔心舅舅抓他時誤傷自己。 今日管事的娘子見他們的打扮,就知是望門的富貴公子,扭腰湊到面前來問:“兩位爺,要設私席嗎?” 藺長星沒明白什么意思,賀裁風直接說:“問你今晚留宿不留宿。” “不必不必,”藺長星反應過來,溫和地朝人笑笑,“我們在堂中喝酒就好。” 那嬤嬤看出他是新手,靦腆拘束得傻氣,沒出言逼他。 反正看著看著便成老手了,到時候自會改主意。她嬌媚一笑,福身退下。 賀裁風的眼睛仍在姑娘身上:“說請我喝花酒,你不會只請喝個酒吧?我要設私席。” “你設私席?你今晚不回去,確定命夠硬?” “牡丹花下死,做鬼更風流,家里老頭算什么。” 藺長星撇嘴不答,到了幕簾后跪坐下來,“你等我走了再去忙,銀子算我賬上。總不能我們一起吧,成何體統。” 賀裁風本是逗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理清思路,還不忘反咬一口。 于是說:“就咱們倆干喝?總得選幾個姑娘來陪。” 不等藺長星拒絕,他起身去吩咐。 藺長星不知賀裁風挑的是什么絕世美人,足足一刻鐘過去還不見人影,只酒菜被端過來。 他今早跟謝磐切磋了一場,縱然謝磐刻意收斂,但棍棒無眼,他還是結結實實挨了頓打 。 下午又背書背得頭昏眼花,這會子已經乏極了。 他靠住憑幾睡了一覺,約莫又過一刻鐘,賀裁風才回來。藺長星昏昏欲睡地問:“你去塞外找的人?” “你好那一口?”賀裁風答應得干脆:“成啊,下回咱們換個地方,對面異族美人多。” 藺長星打著瞌睡:“多謝,不必了。” 賀裁風給他個“別裝啦”的眼神,邀功道:“今晚按你喜歡的,我替你找了兩個溫柔體貼又風情萬種的jiejie,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溫柔。” 藺長星在此地聽到“jiejie”二字,略感不適,“為何要給我選,我只想安靜喝酒。” 他只愿意喊謝辰jiejie,每回他喊的時候,她眼里都盛滿柔光,專注地回望他。 如今謝辰抗拒他這樣喊,卻也輪不到別人應。 藺長星捏著眉心長嘆。 第11章 煎熬 她躲沒用,他不會放手 賀裁風見藺長星赴死一般的神情,哭笑不得:“你怕什么啊你,又不會吃了你!” 藺長星不想理他,來的幾個姐兒,身上用香濃郁,熏得人頭疼。 藺長星擔心失禮,將噴嚏一忍再忍。 她們卻不識好歹,一左一右地齊心協力嬌聲勸他酒,他推脫不去,只好杯杯咽下肚。 正盤算著怎么尋借口開溜,剛巧碰見熟人到跟前打招呼。 廣云臺分東西南北四樓,中間是庭院曲廊,能碰著是緣分。 江鄞撩開竹簾,不同于平日的清風明朗,面上帶著醉醺醺的風流姿態,拱手笑說:“果然是賀家小侯爺和燕世子爺,我方才遙看著就像二位,真是好興致。” 賀裁風起身回禮,邀他坐下來喝酒,江鄞看了那幾個姑娘一眼,擺擺手,推說公務在身。 等人離開,賀裁風笑了兩聲,擠眉弄眼地問藺長星:“你可知江少尹有多懼內?” 藺長星酒意上頭不肯再喝,夾著菜吃,任憑旁邊的人勸酒也不理會。 “別擠我,我熱。”他不解風情地吩咐完,抬眼問賀裁風:“如何個懼內法?” 賀裁風見藺長星臉色越來越難看,怕他真在這里動怒,招手把姑娘都叫到他這邊坐。 “他后面跟著的那清秀小廝,猜猜是誰?”賀裁風說:“量你也沒注意到,那是江少夫人!” 藺長星猛地抬頭,“蒙焰柔剛才在這里?” “正是。江少尹身在官場,潔身自好卻總有推不開的應酬。他怕家中夫人誤會,就每次帶著夫人來,讓她親眼看……哎,你哪兒去?!” 賀裁風話還沒說完,藺長星已經將腰間的荷包拋給他,扔下句“自個兒結賬”,撒腿沖了出去。 他將荷包顛在手里,靠在姑娘懷里迷惑了會,才笑瞇瞇地從中拿出一片金葉子:“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藺長星心慌,一路狂奔出廣云臺,到外面大街時,江家的馬車早就走了。 他頹喪地揉了把臉,在盛夏微熱的晚風里一吹,酒醒了大半。 怎么辦? 蒙焰柔若哪日閑談時告訴謝辰,謝辰會怎么想他? 以她的脾氣和他們如今的關系,謝辰問都不會來問他,只會在心中鄙夷他的孟浪。 可他不是孟浪的人,他在她面前,只因喜歡才情不自禁。 今晚就算他追上蒙焰柔也沒用,總不能說,請你千萬要瞞著謝辰,我還想娶她呢。 謝辰若知道他在她朋友面前招搖舊事,會把他掐死的。 少年人一旦出格,準有麻煩,他沒想到麻煩的還在后頭。 藺長星心里煩悶,在街上漫晃半個時辰才回家,進府時已過戌時。 燕王妃帶著一幫人候在院子里,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藺長星看見燈火通明心知不妙,快步到她面前,彎腰行禮:“母親。” 燕王妃上下打量他眼,見他衣衫還算整齊,臉色稍作和緩,語氣仍是僵冷:“哪兒去了,這個時辰才回?” “與表哥吃飯喝酒去了。” “哪里喝的酒?” 賀裁風靜默半晌,在考慮說不說實話。實話一說,他挨頓罵不要緊,只怕害賀裁風挨打。 藺長星身邊的小廝木耘壓著聲音提醒,“世子。” “罷,你別說了,我也不想聽,你這么大的人了,愛玩無可厚非。”燕王妃站起來,終究沒忍心苛責,囑咐他以后晚上早點回府,別讓燕王知道了不高興。 藺長星這回趕忙應下。 從他身旁過時,燕王妃嗅到他已經散得差不多的酒味和脂粉味,神情復雜,又交代道:“如今你尚未娶親,當注意言行,別在外面留了浪蕩的名聲。” 藺長星頭更低,語氣誠懇:“兒子曉得了。” 就算王妃不交代,他日后也不想再去喝什么花酒,酒還不好喝。旁人能尋到樂子便罷,他在那鬼地方簡直度日如年。 若謝辰介意,日后因此更不想再搭理他,他得不償失。 沐浴后,藺長星躺上床。已過子時,四下萬籟俱寂,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晚廣云臺之行,賀裁風選的姑娘確是按他所說。果然體貼,擦手擦臉,倒酒夾菜,幾乎不讓他動手。 也的確風韻出塵,二十出頭的年紀,很知道說什么話讓客人高興,做什么動作最讓男人興奮。 藺長星那時雖煩躁,腦中卻十分冷靜,像在欣賞一出精美的戲,而他自己不在其中。 他徹底明白過來,他對姑娘沒什么偏好,環肥燕瘦都沒意思。還不如枕頭下的春圖,好歹還能慰籍自個兒,以解長夜之苦。 而他所謂的偏好,全是依著謝辰的樣子,謝辰什么樣,他就喜歡什么樣。若不是謝辰,天仙也不行。。 他不喜歡那些女人刻意的貼近,千嬌百媚地喊他爺,他寧愿聽謝辰冷冷地喚一句“藺長星”。后者給予他的愉悅,是前者拍馬也趕不上的。 想清楚后,他踏實睡了過去。外頭月色澄亮,照著一城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