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向秘書:就離譜。 小沙總:sos為什么我把腦子里想的東西打出來了啊!!!! 作者有話說: 【1】改自《一起來看流星雨》慕容云海熱氣球表白經典臺詞 【2】出自羅翔老師的梗,因為他講的案例里每一個罪犯都叫“張三” 【3】眼保健cao的提示音……救命我是真的很認真在回憶了 大白鵝: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我應該是困了 小甜餅:總是睡不著,不用擔心,枕頭我都帶了,醫生建議我睡你旁邊 朋友們可以來我微博看看同款表情包呀~ 第28章 這不是我要的躲貓貓 本市體育館外。 穿著奇裝異服和各色禮裙的人在紅毯上爭奇斗艷,只有小沙總在一旁來回踱步。 他身著酒紅色西裝,內搭星空藍的絲質襯衫,沒有熟悉的亮片點綴,只在襯衫領處藏了些悶sao的設計,與往常相比實在是低調到有些黯然失色,像是刻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今天是z站的年度up主頒獎典禮,是平臺最大的聚會和盛事,也是粉絲為之尖叫的夜晚。所有被授予獎項的up主都會從五湖四海來到這里參加典禮,沖在第一線的忠實粉絲們也會在這里聚集,為自家up主打call應援。 場館外,小沙總一眼就看到了屬于大白鵝的應援方塊。立牌橫幅只為融入大眾,廣派應援物要拉開差距,天空無人機隊列表演是影響他人,排場大到幾乎能用“流氓作風”來形容。作為頭號金主大粉,小沙總雖然不會親自策劃這些活動,但本著“有錢才能做到最好”的宗旨,他始終扮演著atm機角色,定期給應援團打錢。 正因背靠巨大的礦山,肥美大白鵝的應援團做到了方圓十幾米寸草難生,讓其他up主的粉絲感受到世界的參差【1】。他們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卻無可奈何,只能翻著白眼挪到其他地方去——沒辦法,打不過就只能跑了,難不成還待在旁邊甘作陪襯嗎? 小沙總對這筆投資表示十分滿意,并且愿意長期追加、永久扶持。 他和立牌上的卡通大白鵝形象遙遙對視,突然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距離上次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打出來已經過去了兩個禮拜,十分無禮甚至有些粗魯的語句成功引起了大白鵝的反感。小沙總雖然十分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否認,因為這份心情他遲早都會選擇傳達給大白鵝,只不過是時間和時機的問題。 他不習慣做逃兵,因而鼓起勇氣勇敢面對。 然而大白鵝的回復十分板正、圓滑,但又處處透露著良好的教養。 他說:感謝抬愛,但是不可以。 明明是唯一的標準答案,可當大白鵝親自說出口的時候,小沙總的心難免還是刺痛了一下,像是被新買的書的內頁劃破了手指,不是很大的傷口,可痛感卻十分深刻和刺激。 隔著網絡,他真的充滿了無力感。人的情緒只有在腦內產生的時候才是最純粹和準確的,語言只能描述出極膚淺的邊緣概念,而網絡能將這百分之一點點再模糊一些,甚至讓對方無法感知。 小沙總知道,這只是他漫漫追夫路的開始。大白鵝拒絕他,其實是件好事,這說明虛擬id背后是一個價值觀正確、品行端正的好人。 好人才值得托付終身。 實話歸實話,但小沙總覺得,他還是需要為自己的唐突買單。于是他帶了一份禮物,來這里碰碰運氣。 盡管根據過往經驗來看,每一次頒獎典禮大白鵝都不會現身參加,小沙總知道希望渺茫,可他還是逃開了向秘書的監管視線來了。畢竟賠禮道歉這事兒,得親自來才顯得有誠意。 小沙總的行程一向是向秘書規劃安排的,什么時候有空檔,什么時候做什么,向秘書都了如指掌。本來小沙總還啃著指甲思考,該拿什么借口才能搪塞自己的秘書讓他在z站頒獎禮當晚不要安排任何工作。 “我有私事”會被刨根問底,“紅白喜事”直接不攻自破,“我要相親”更是無稽之談……為此小沙總頭發都薅下來了一層,左右都想不出什么合理又漂亮的謊來欺騙精明無比的秘書。 結果最后向秘書居然先請假了。 “小沙總,今晚我有事要出去,您下班之后讓小劉送您回去吧。”向秘書破天荒地準時下班了,手上還拎著一個密封極好的牛皮紙袋。 小沙總心中暗喜,表面卻佯裝淡定:“什么事?”問清楚才能確定自己到底安不安全! 向秘書:“同學聚會,回來可能有點晚了,希望不會打擾到您休息。” 小沙總興奮地抖起了腿,連撞到桌子都絲毫不覺得痛。“趕緊去。”他說,“祝你難忘今宵。”最好醉到回不來,這樣自己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向秘書走了。小沙總樂了。 真是天助他也! 嘉賓入場得差不多了,小沙總終于結束了他逛時裝店一樣的原地糾結,準備進入會場尋找他的真愛。 路過大白鵝的應援團時,小沙總停了下來。先是裝模做樣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看似在欣賞大白鵝的應援物,實則暗自觀察周圍環境,趁著他人不備,以宿管查寢時藏手機的速度切換到前置鏡頭,做賊似地咔咔一頓猛拍。 小沙總打開相冊,開始欣賞起自己剛才的杰作,遺憾地發現出片率為0%:不是糊了鏡頭,就是只拍到一個鼻孔或者半邊耳朵。別追求什么照亮你的美了,連個人都沒照齊活…… 粉絲做成他這樣也是夠失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非法地下黨派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小沙總偷偷掉下幾滴眼淚,地下戀情實在是太痛苦了,總有一天他要做大白鵝光明正大的身邊人! 小沙總終于收起了自己的扭捏,問在一旁發放應援物的小姑娘:“你好,請問我可以拿一個這個嗎?” 小姑娘趕緊點頭:“是要應援手環嗎?可以呀。” 小沙總接過那個黑色的手環,非常自然地套在左手上,把印著大白鵝卡通大頭的地方轉到手腕內側。那里貼著動脈,能夠將大白鵝的氣息傳遞到心里,是他們彼此間最近的距離。 小沙總心情大好,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將手環藏在外套下,拎著禮盒走進了會場,直接奔向后臺,推開了盡頭的總裁休息室。 * 向秘書下班之后直接去了z站的頒獎典禮現場。 作為z站的鬼畜寶藏一哥,他自然收到了獲獎邀請。向秘書確實以肥美大白鵝的身份而來,不過不是為了領獎杯,而是為了逮粉絲——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今晚小沙總一定會出現。 這一個禮拜他都在工作之余觀察著小沙總:他問“在嗎”時小沙總會突然毛躁,別人聊起睡眠小沙總就厲聲打斷,甚至還對他買的鴨血粉絲湯大發脾氣。 鴨血粉絲湯:? 種種異常無一不在刺激著向秘書格外敏銳的職業嗅覺:小沙總在煩惱。 不過怎么和自己在煩惱的事情這么蜜汁神似啊,連關鍵詞都高度重合,真是巧哇! 莫非小沙總也被人發出共枕sao擾了? 是上次的小王先生賊心不死,還是處在破產危機的李氏想賣兒救企?最近好像陳家二少老盯著小沙總的屁股,趙氏千金托自己送的東西明明都全給扣下來了呀…… 為什么小沙總身邊的花蝴蝶這么多,自己的網兜都快兜不下了! 向秘書有些無奈地扶了下額頭,拎著牛皮紙袋進了會場的洗手間。他脫下了上班時穿的套裝,拿出提前備好的常服,甚至換上了更有學生氣的死板黑框眼鏡,并且拿水打散了上班專用的半永久背頭。 向秘書從隔間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變成了連帽衛衣加水洗牛仔褲,腳踩一雙黑色的板鞋,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校園男神的氣質,完全找不到精英秘書的影子。禁欲斯文悶sao西裝男秒變人畜無害清純大學生,在外面排隊的男士嚇了一跳,還以為表演了場大變活人,正尋思著要不要報警。 向秘書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碰到了不少鬼畜區的其他知名up,甚至聽到了他們提起自己的id。 “不知道這次肥美大白鵝會不會來?” “他搞得好神秘啊,平時也挺高冷,從來不參加我們頻的線下活動。” “別是真人長得太磕磣,怕來現場讓粉絲濾鏡破滅吧哈哈哈……”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議論和帶有惡意的揣摩,向天歌對這種憑空而來的造謠并不在意,但也沒想置若罔聞。與這群碎嘴市井擦肩而過時,他故意留下了幾秒刻意卻不漫長的注視,像是一道利刃將他們之間彌漫著的惡臭劈成碎片。 常年受到商場浸yin的眼神自然是毒辣而銳利的。并不知道大白鵝本鵝已經舞到面前的幾個up被這股不太友好的凝視搞愣了,還以為是大白鵝的腦殘粉絲,怕人回去在z站廣場上掛他們,連忙閉嘴走了。 “你看,我都說讓你偶爾露個臉吧,好歹也算半個公眾人物。這不就到處都有人瞎造謠嗎?”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旁邊的休息室開門出來,靠在門框上,拿“我怎么和你說不通”的表情看著向天歌。 向天歌轉過身沖他點了點頭:“鐘哥。” 鐘止招了招手,向天歌就跟著進了休息室,順便關上了門。 鐘止是z站的主要創始人之一,也是向天歌同校的學長。當年向天歌在新人計劃中脫穎而出時,鐘止看他是同校的師弟還特別關照過他,可以說是向天歌的伯樂了。 向天歌將牛皮紙袋隨手放在了沙發邊,坐下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工作特殊,平時跟著上司見慣了財經記者,頂著這張臉跳到娛樂版不太合適。” “你次次都這么說,你粉絲兒多傷心啊。”鐘止無語,“你就當給我送新年禮,拿你這張臉換幾個微博熱搜,讓我們小破站年前股價再漲漲。” “不好意思了,鐘哥。”向天歌一臉遺憾道,“我這張臉是屬于我上司的,沒經過他的允許不能隨意出賣。” 鐘哥連連擺手,一臉吃了黑蒜一樣【2】的表情:“你少惡心我了,你還不是沒經過你那狗屁上司允許,就在我這賺外快!” 向天歌:……感覺你和小沙總還挺不對付。 “這外快我從大學就開始賺了,鐘哥你給我的可是正兒八經第一份工作。”向天歌見好就收,轉頭就開始給鐘止擦鞋【3】。 “你今天還是不上臺領獎?” “沒得商量了?” “連席位也不去坐?” 向天歌搖頭。 向天歌又搖頭。 向天歌還是搖頭。 鐘止怒了:“你還做個屁up主,你不如讓那只年年替你坐在臺下的毛絨玩具幫你剪視頻算了!” 向天歌服軟:“鐘哥,你饒了我吧,我真不去。你就和往常一樣直接同城快遞寄給我就行。” “你人都來了還想坑我快遞費,沙狄集團給你開的工資是有多摳?”鐘止翻了個白眼,對這個身為z站賺錢工具面對雇主爸爸而毫無自覺的人十分無語,“待會兒我叫人拿過來,你自個兒拎回去。今年我不想在財務賬上還看到有你的獎杯明細,看得我心煩!” 向天歌看穿了鐘止“然則吾為父也”的小表情:“一仆不侍二主,鐘哥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的。” 鐘止不屑:“我缺你一個?”朕只想聽你老老實實叫朕一聲父皇,然后聽朕旨意出席大會俘獲來朝的萬國使臣——然后朕的江山版圖就可以憑借美人計輕松擴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向天歌推了推眼鏡:“你的孝順兒孫已經坐滿了整個會場了,缺我一個?” 鐘止:……這么過分一定要賣給營銷號發通稿.jpg “那你今天來干嘛?”鐘止給了他一拳,“存心過來給我氣受的嗎?” 向天歌沉默了一會兒,嘴角邊浮出一個淡到幾乎無法捉摸的微笑:“來玩躲貓貓的。” 鐘止:怎么辦,這人好像癡線【4】了,好想立刻和他解約。 不要生氣,這是一棵人型搖錢樹,殺他砍他等于斷自己財路……鐘止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才摁住想叫保安把人叉走的沖動。 “對了,你和那個頭號金主大粉處得咋樣?”鐘止像是想起來了什么,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玩味和曖昧,“聽說他現在不僅投幣送錢了,還發展到獻身了?” 向天歌十分警惕:“你怎么知道的?” 互聯網媒體巨頭鐘止有被侮辱到:“你是文職做傻了,當我們z站程序員是花瓶嗎?” “他有他的自由,我有我的節cao。”向天歌還是有些狐疑,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否認。 鐘止嘖嘖搖頭,一臉看戲:“話不要說絕。你倆最好也發展點什么出來,這樣我就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