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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和探春滿身疲憊的走了過來,準備和常王妃辭行。 常王妃挽留道:“這幾日受累了,先不必忙著回府,且先去洗漱一番,先把身上的疲意去一去罷。”說著,常王妃便讓她的大丫鬟把人帶著先去旁邊的廂房里歇息了。 李紈和探春對視了一眼,果然看到對方一身的狼狽,便也沒有拒絕常王妃的好意,隨著丫鬟走了。 常王妃這才松了一口氣似的對賈母笑道:“可算是轉危為安了。元春meimei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我心里如何過意得去?” 和賈元春起沖突,并讓她落胎的那個新進侍妾,原是出身常王妃娘家的旁支,是她的娘家人送進來給她固寵用的,哪里想到那個丫頭是個不安份的,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呢,就給她弄出來這么大的一件事來,要不是看在同出一門的分上,常王妃早就讓人去處理掉她了。 賈母心里憋著氣,卻不能發出來,自從來到這里后,一張老臉上總是板著,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所有人,“我很生氣!” 有鑒于賈母的身份特殊,常王妃在自家理虧的情況下,只能陪著笑臉假裝自己脾氣極好。 此時見賈元春被救回來了,賈母也是緩了臉色,笑道:“娘娘實在客氣了,原就是老身的孫女兒運氣不好,碰上了個瘋女人,哪里能怪到娘娘這里?只是老身有句話要說,王妃娘娘權當聽聽罷:王爺身份貴重,身邊伺候的人都得千挑萬選,一點也馬虎不得,像那等脾氣不佳的,還是莫要放進來了。” 說著,又像是變臉似的,換了一副和善的笑臉來:“唉,是老身僭越了,娘娘權當老身放了個屁吧。元春轉危為安了,老身且先去看看她吧。” 話落,起身離開了。 常王妃臉色極是難看,肺都快被氣炸了。她平生最恨這種倚老賣老的老不羞了,賈母每樣都占了。 奶娘白氏心疼她,也怕她羞惱之下做出或是說出什么不合是宜的事來,勸道:“娘娘莫要同國公夫人置氣了,氣壞了自己,也只有咱們自己人心疼。那史太夫人雖然是個拎不清的,可是誰讓她會生呢。榮國公雖與她不親,到底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總得敬她幾分,便是忠瑞王爺也是不能免的,何況是咱們呢。” 常王妃嘆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我就是看不慣她這一副嘴臉。” 白氏也只能陪著嘆氣。 不多時,李紈和探春帶著人,也來同常王妃告辭。 忠肅王妃只略問了幾句,便讓她們各自回家了。 這幾天徒玠也是忙著調查賈元春被下藥的事兒,這事可馬虎不得,事關他的人身安全,他可還沒活夠呢。 好在有徒鈺的暗組從旁協助,很快就把忠肅王府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梳理了一遍,果然找出了不少被埋進來的釘子,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情了結后,賈赦和徒鈺收到了一份不小的謝禮。 “想不到,四王爺離了那個位子,元丫頭還是被人給算計了,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誰。”賈赦感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能想出來那么多的折磨人的法子,賈元春的手段還是嫩了些。 徒鈺道:“暗組已經初步有了結果,是甄太妃。” “嗯?是她?那位又想起什么幺娥子了?” 徒鈺看了他一眼,笑道:“這還用問么?不過一個‘利’字罷了。甄賈兩家之前的關系極好,即使后來先太夫人和你,以及寧安侯府都遠了他們,史氏和二房同甄家的關系還是極好的。先前賈元春為了能在宮里出頭,求到了甄太妃的頭上,甄太妃也是答應了幫她的,她需要在陛下的身邊放上一個她的人,元春是最好的人選。誰知道陛下受了咱們兩個的影響,一心只想著養生,就想著能夠多活幾年,于男女之事上極是淡漠。甄太妃想出來的讓元春侄女入陛下后宮的主意沒成,卻便宜了四哥,心里有氣并不奇怪。” “一個恨甄太妃辦事不利,一個恨賈元春飛上枝頭后翻臉不認人了,可不就心里不平衡了么?” 賈赦嘆了口氣,不再說話。這事真挺難說是誰對誰錯的。 賈母回府后,把賈赦找了來:“元丫頭的身子徹底好了嗎?” 賈赦道:“那是自然,有我出手,老太太還不相信么?” “那她還能懷孕生子么?”這是賈母最關心的地方,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功能不就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么?更別說賈元春嫁的還是皇家,王府里旁的不多,想要爬到忠肅親王床上的女人最多了,賈元春身在那樣的環境里,沒有一個孩子傍身,將來可如何是好? 賈赦低頭想了想,皺起眉頭:“這可難說了,當日忠肅王府通知得有些遲了,我去的時候,那毒已經傷了大侄女的五臟六腑,她往后想要有孩子,怕是難了。” 他當時就在想,賈元春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過了那么多天才來通知榮國府,只怕就是故意的吧?忠肅親王府的人,或者說那王府里的有些人,就是想要置賈元春于死地。 也是那段時間,他和徒鈺太過忙碌,也沒把賈元春的事放在心上,早就記不起來這段時間正是她香消玉殞的時間,不然也不能讓那孩子受這么大的苦。 賈母當年也是宅斗的高手,從這幾天聽到的消息就能猜到事情的經過,直氣得狠命拍著椅子的扶手,恨不得現在就去忠肅親王府,把那起子害了她寄予了厚望的寶貝孫女的人都給抓起來,打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