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到就算是溺死在這個懷抱里面都無所謂。

    “嗯嗯，嗨嗨，我也最喜歡小烏了。”

    聽到對方的回答，小烏的心情越加美好，過于的喜悅反而讓她忽略了髭切在說這番話時語調(diào)之中透露出來的些微遲疑。

    不過就算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小烏大概率也會覺得無所謂。

    髭切是源氏的重寶，在他的心里面，源氏排在首位這一點小烏認(rèn)了。

    現(xiàn)如今的源氏家主是髭切的第一任主人，是一手教導(dǎo)髭切的存在，所以，源氏家主對于髭切來說比她還要重要一點，小烏也可以接受。

    但是……

    “小烏啊……這家伙倒是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重要的存在了。”

    躲在隱蔽的角落里面，小烏略微低垂著頭，一墻之隔的另一側(cè)，有些刺耳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嘛，不過也無所謂了，就這樣一無所知的活著也算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兒，那人頓了頓，隨后再開口時語調(diào)之中透露著nongnong的、居高臨下的憐憫與虛偽的同情。

    “畢竟，看那把仿刀很在乎髭切殿下的樣子。如果得知自己不過是髭切殿下眼中，膝丸殿的替代品，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的、占據(jù)了膝丸殿位置的仿品，會很可悲吧。”

    “也對。膝丸殿才是髭切殿真正的弟弟，本來那把仿刀被打造出來也不過是為了填補失去弟弟的髭切殿的空缺。”

    而等到正主歸來之時，那個鳩占鵲巢的仿品也就可以消失了吧？

    想到這兒，兩人的低笑聲響起，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入到了小烏的耳內(nèi)。

    “仿品……正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小烏感知不到四肢的溫度，久到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小烏才后知后覺的將那番對話碾碎在舌尖，一字一句的重復(fù)著訴說。

    “填補的空缺……嗎？”

    緩慢的抬頭，小烏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有些踉蹌的離開。

    “無趣而又荒謬……”

    旁人的言論，她為什么要相信？

    就算那位膝丸真的是髭切的弟弟，但是，一直陪著對方的不是她嗎？

    小烏瞇起眼睛，并未意識到自己眼底有血色浮現(xiàn)。

    她才不會相信這些。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親身感知到的。

    手無意識地握緊，小烏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面前的燭火。

    嘛，事實究竟是怎樣的……還是等她自己去尋找吧。無論如何，她始終相信，她才不會是髭切眼中可以被隨時拋棄掉的替代品。

    不過，這些話依舊是提醒了小烏。

    在保持著表面上偽裝的同時，小烏暗地里面不留痕跡的打探著另一位源氏重寶的消息，探聽著她并不知曉的髭切的過去。

    不過，真巧。

    小烏笑著看著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的紙張，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隱約可見。

    所有的消息都在證實著，髭切大人確實是對那位膝丸過分的在乎呢。

    將今日收集到的信息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小烏眸色逐漸加深，唇緊緊抿起。

    “再試一次……這些依然是傳聞……主角可是還沒有給出明確答復(fù)呢……”

    呢喃著低語，小烏閉了閉眼，感受著胸腔內(nèi)灼人的苦澀的情緒，舌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犬齒。

    再等一等……等一等。

    默念著，小烏壓下所有的異樣，翌日依舊是和往常沒有區(qū)別的開朗模樣。

    但是，或許是開始在意這件事，又或許是小烏的偽裝功夫始終不到家，她在一些曾經(jīng)不注意的細(xì)節(jié)上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被精心保養(yǎng)著的銘刻著另一位重寶名稱的刀架；牢記著的另一位重寶的喜好；不經(jīng)意的打探著另一位重寶的信息。

    甚至是，睡夢之中無意之間呢喃出的那一句“弟弟”。

    面無表情的看著似乎是熟睡的髭切，小烏看著他，半晌后湊過去，悄聲詢問道：“膝丸殿……對于你來說，是什么地位呢？”

    不斷的重復(fù)，執(zhí)意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烏重復(fù)的次數(shù)過多，以至于睡夢之中的髭切都聽到了這句話。然后，一句回答便被吐出。

    “……那是，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弟弟。”

    生命之中最重要的。

    遠超于所謂源氏與家主的弟弟。

    嗯……現(xiàn)在小烏知道答案了。

    唇角勾起，小烏低笑，金色的眼底血色卻越發(fā)明顯。

    似乎是動作太過明顯，吵醒了髭切。

    小烏幾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軀，迎接髭切的疑問。

    “小烏？你怎么在這兒？”

    低垂著腦袋，遮掩住自己所有表情，小烏以平靜到詭異的語氣回答道：“沒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詢問髭切大人。”

    “什么事？”

    閉上眼睛，心跳的速度在加快，明明已經(jīng)有了推測，小烏還是如同被人控制一樣將那個問題問出了口。

    “髭切大人……膝丸……”對于您來說，意味著什么？

    然而，這句話尚且未曾說完，小烏就聽到向來對所有事情不太在意的髭切幾乎是暴躁一樣打斷了她的話。

    “閉嘴！”

    順從的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小烏卻依舊脊背挺得筆直，低著頭，執(zhí)意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室內(nèi)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