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你，你冷靜一點！”

    維持著被對方推倒倚靠著墻壁的姿勢，膝丸一邊艱難的出聲， 有些結結巴巴的解釋著，一邊努力抬頭朝著夜空看去， 金色的眼瞳死死盯著夜色，恨不得把月亮給盯下來。

    沒辦法，膝丸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因為醉酒后覺得太熱，干脆就伸手把領口給扯開了。

    作為一個正經的付喪神， 膝丸的道德心、良心等讓膝丸完全不敢低頭去看對方， 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雖然，在膝丸腦海中，異性除了臉和手以外，別的地方他都不該看。

    “我……我并不是， 不是你認識的人， 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所以你就松手好不好？

    因為過度的緊張，外加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膝丸說話的聲線變得微微顫抖起來，與此同時臉頰與耳尖緩慢地染上了紅色。

    “認錯？”

    徹底喝醉，連現如今自己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的小烏趴在膝丸的肩膀上，緩慢的抬起頭來，傻乎乎的看著對方染上了紅色的臉頰，一字一頓慢慢的重復著對方的話。

    “沒錯！你就是認錯了！”

    膝丸感受到對方因為過于靠近而在說話呼吸之間噴灑在肌膚上的熱氣，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不自然的背靠在身后的手收緊。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偏偏對方現在是個醉鬼，他能怎么辦？

    欲哭無淚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已經感覺到脖頸酸痛的膝丸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縱然他可以提刀上戰場，面對過無數自家兄長惹出來的爛攤子，但是這種場景絕對是他刃生第一次遇到，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過很快，膝丸就沒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了。

    在得到對方一句“你認錯人了”之后，小烏勉強轉動自己的大腦，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認錯了誰。

    然后，她的思路就像是她這個刃一樣朝著歪歪扭扭的方向一路狂奔，徹底跑偏。

    “我沒有認錯！”

    小烏看著對方金色的眼角，然后身體再次壓了過去，靠的更近，同時伸出手抓住膝丸的衣領，迫使他低頭。

    “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這個眼睛……嗝……”

    突然打了個酒嗝，小烏有些茫然，原本浮現在腦海之中的名字再次消失，到了嘴邊的話也忘了。

    “唔……忘了……”

    不滿的皺了皺眉，小烏扯了扯手里的衣服，然后看著膝丸，理直氣壯的把鍋甩給對方：“如果不是你打斷我，我是不會忘記的！”

    膝丸：……

    絕望的看著對方把自己當成了貓爬架，整個刃朝著自己身上爬的架勢，膝丸木然，心里面的小人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清白不保！

    “好，是我的錯。”

    強忍著心酸，膝丸試圖哄著對方先松手：“那你先松開手好不好？這個樣子不太好……”

    “我才不要。”

    突然來了脾氣，小烏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又抓緊了膝丸的衣領：“嘖，又想騙我，我松開手，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

    說著說著，小烏突然開始哭起來。

    不是之前裝腔作勢的哭，也沒有嚎啕大哭，只是眼睛里里面的水霧凝結為水珠，從眼角順著臉頰滑落。

    小烏也沒有出聲，就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哭出來一樣，只是死死抓著膝丸的衣領，就像是落水的人拼死抓著最后生的希望一樣，不肯松手。

    “我會很乖的……我會聽話，所以不要把我拋下好不好？”

    聲音被壓低，聲線低沉沙啞到如果不是膝丸距離的這么近就會無法察覺的地步。

    但是這并不是讓膝丸停下所有動作的主要原因。

    原本打算將對方拉開的動作頓住，膝丸略微的垂眸，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將臉埋在自己肩膀處的付喪神，與對方相似的金色貓瞳里面滿是茫然。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付喪神，他很肯定。

    但是此刻……

    原本想要扯開對方的手落了下來，卻是換了個姿勢，輕輕的拍著對方的背部。

    明明沒有哭腔，也聽不到哭聲，但是膝丸就是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讓他心驚的絕望。

    就像是如果他松開了手，對方就會徹底消失在黑暗里面一樣，詭異的預感讓膝丸最終改變了決定，反而順著對方開始安慰她。

    “嗯嗯，我不會把你丟下的，我在。”

    只是本能的下意識的這么說著，膝丸猶豫了片刻，隨后輕輕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你……是說真的？”

    似乎是得到了一直期待的承諾，又像是得到了一直以來可望而不可即的珍寶一樣，小烏緩慢的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語氣之中充斥著不確定和難以置信，以及一點點的喜悅。

    “嗯，我說的都是真的。”

    明明已經把對方給哄好了，膝丸卻高興不起來。

    不過看著對方小心翼翼的樣子，以及還帶著水汽的眼睛，莫名的，膝丸再次點頭重復道：“我，膝丸，從來不會違背諾言。”

    是膝丸，只是他。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渴求的東西就這樣到了手里，小烏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等到她緩慢的回過神來之后，突然抱著膝丸的脖子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