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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人類對于巨大生物的本能敬畏,也或許是出于他深入骨髓的戰斗本能,隨著他對于保護區的深入,他就越能感受到來自上空的隱隱壓力。他倒不認為那來自于龍群,畢竟在放倒了那么多大型怪獸之后,他已經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直覺。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是“手癢,該看看有沒有漂亮怪獸中暑了”的一種作戰意識。杰森現在所感受到的更像是來自于環境本身的凝視,他無法感知到這束目光的具體來源。它不具惡意,但也并不顯得特別友好,就好像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不經意間投來的一瞥,只是它的存在感顯得過于不可忽視了。 “我們就快到了——真是抱歉讓你們走了這么久,但這是每個新來的人都得走的一遭。”在前方領路的查理回頭對他們笑著說。他是個高大而健壯的年輕人,一頭標志性的韋斯萊家紅發被壓在了帽檐下,給他臉上一道有些年頭的傷疤壓下了一片陰影。但當他開始說話的時候,天性里的友好和熱情就讓人完全忽視了這道疤痕,反倒讓人覺得透出一股子野性。他指了指上空,“這是保護區不成文的規定,得顯示對于天空樹的尊敬。” 天空樹毫無疑問就是指這顆巨樹了。但“尊敬”這個詞就顯得有意思極了,這無疑印證了杰森的直覺:“所以天空樹真的是活的?” 查理微微停頓了一下,對他的敏銳感到一絲驚奇,但他并沒有給出一個直截了當的回答:“別這么著急下定論,我的朋友。魔法代表的是無限的可能性,對于魔法植物來說,做出一些人性化的舉動并不意味著它們就像巫師一樣具備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我想這是你對’活著’的定義。” 埃斯梅迅速的和杰森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從查理的這種回避中感到了一絲不尋常。她沒有再深入詢問,反倒從旁接口:“是的,在我們學校里有一株會打人的柳樹,但是它并沒有思考的能力。與其說它是魔法植物,倒不如說像個魔法道具——只要你接近它,它就打你。” 查理點點頭,暫時結束了這個話題。他們此時已經距離天空樹的根部很近了,地表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踩上去能沒過整個鞋舌。不像是剛進入森林范圍的時候,巨樹的根系脈絡在這里已經完全不可見,如果不是面對著猶如銅墻鐵壁一樣的樹根,來訪者根本想象不到地底下埋藏的是怎樣一副龐大而交織的根系網。杰森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這一路上普通人類活動的蹤跡在這里已經完全不可見,反倒是巫師的痕跡被毫無遮蓋的展現在他眼前。 ——就比如旁邊那間明顯格格不入的尖角酒吧,招牌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氣流酒吧”四個字,中間甚至還很敷衍的劃去了一個多余的字母,那黯淡的顏色在浮動著光芒的其他文字中間格格不入。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酒吧門口的看板前用魔杖隔空撥弄著一個巨大的多面骰子。當骰子停在寫著“玉米糊”那一面的時候,杰森清晰的聽到了三三兩兩的客人的連聲抱怨:“拜托,你已經連續五天搖出玉米糊了!” 那確實挺讓人頭疼的。然而中年男人聳聳肩,揮了揮魔杖,讓杖尖流淌出的光絲在看板上畫了個金燦燦的玉米。 “那是酒吧老板艾利克斯,他并不參與保護區的工作,但他毫無疑問是這里最受尊敬的人之一,尤其是在飯點的時間。”查理停下來和艾利克斯打了個招呼,然后接著說:“他是被魔法颶風卷到羅馬尼亞來的,所以他給他的酒吧取了這個名字,只可惜大概沒有麻瓜會踏入他在市區里開的同名分店了。” “我可不想讓自己聽上去很居高臨下,但我還是得說,我真是搞不懂羅馬尼亞人是怎么想的。我是說,氣流和感冒之間到底能有什么關系呢?”艾利克斯走過來和他們逐一握手,順著查理的話開始了他的抱怨,“我可再也不想坐他們的火車了,那車廂都快熱成桑拿房了,你猜當我拉開窗以后他們說什么?——天吶,字面意義上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的所有人,停下他們手中的活計沖我吼著我有多不為他人考慮,如果他們第二天感冒了那都會是我的錯——我只是開了個窗而已!” “但不說那些,我仍然喜歡麻瓜,小伙子”,艾利克斯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從酒吧內飛出了兩只酒杯,和兩道追逐著杯子的啤酒液體。當老板把杯子遞給杰森和埃斯梅的時候,啤酒正好穩穩當當的落進杯中,甚至還因為沖勢太急而打出了綿密的泡沫。“敬我們的新朋友!” 羅馬尼亞的熱情超出了杰森的想象,以至于他在被這里的人以“舉辦篝火晚會”的理由被拉去拾取樹枝的時候,他只能看著埃斯梅笑瞇瞇的揮著手目送他離開。 完全忘了他們只是想來看個龍而已。 ******* 當杰森回到酒吧旁的營地時,他發現這群巫師真的有模有樣的搭起了篝火,甚至連用于燒烤的長串和調料都已經準備妥當。埃斯梅已經換上了羅馬尼亞的傳統服飾,長至小腿的黑色襯裙上點綴著繁復的刺繡花紋,隨著她的走動蕩開一點旖旎的波紋。她的長發被同樣款式的圍巾裹起,只在頸邊垂下一縷,隨即被她夾到耳后,露出因為運動而顯得比平常紅潤的白皙臉頰。她正好站在夕陽完全沉沒于地平線前的那一縷光線里,從杰森的角度看去幾乎像是張油畫。 下一秒她看見了他,然后就甩開身后逐漸深沉的暮色,提著裙擺向他跑來,張開雙臂被他抱在懷里轉了個圈圈。方才幻覺中的油彩剝落,凝結在了此刻真實的溫度和氣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