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攝政王心中的柔情與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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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國的攝政王多爾袞對于海州的失敗沒有發火,他只是靜靜的沉默,再沉默。 這是絕無僅有的態度。至少了解多爾袞的人很久沒有看到他表現出如此的態度了,大伙記得上一次看到多爾袞帶著這種精神面貌的時候,黃臺吉還沒死。 多爾袞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已經倒下的大明朝又重新站了起來,就算還沒有站直,至少已經不再趴下了。 一路順風順水的大金,怎么就折戟沉沙在了大河以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對手還是那個對手,皇帝還是那個皇帝。就連大明朝的軍隊,還是那些人,一切似乎并沒有改變。 被李自成攆得躲在江北舔傷的殘兵敗將,是怎么讓大金軍一敗再敗的?一切似乎又已經改變 紫禁城的夜晚顯得鬼魅魍魎,各種建筑的黑影分割著灰藍色的夜空,各種權力利益的爭斗似乎都躲在黑影之中。 在慈寧宮前的長臺階上,就有一個黑影一直坐在哪很長時間了。 大玉兒拿著一件薄披風,輕輕的蓋在多爾袞的背上。 多爾袞已經在殿外的臺階上坐了大半夜了,一直動都沒動。 “布木布泰,我覺得好難哦。”多爾袞用兩只胳膊強撐著肩膀,再用肩膀盯著脖子,他感覺自己的頭似乎非常重。 大玉兒輕輕的坐到多爾袞的身邊,再輕輕的扒拉著他的頭,讓他靠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掌輕柔的拍著多爾袞的腦袋。 “感覺累了,我可以陪著你一起看星星。” 大玉兒本來想說幾句勸解的話的,轉頭又一想,勸解他什么呢?他心里肯定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成全了她的兒子福臨。 既然如此,她如果說勸解的話反而顯得自己過于工于心計,這不是一個智慧者所要表現的。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有誘惑的話就是溫柔中帶著巨大的利益而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有誘惑力的話語是柔情中帶著純真。 裝,是一個女人最高的修為。裝也是分等級的,最高等級的裝,要裝得恰到好處,恰如其分。而大玉兒靈魂,已是修為千年的狐貍精。 多爾袞自認為是一個英雄,而英雄的內心不屑于任何計謀,他們只在乎柔情中的那份純真,不愿意去分辨真假。 “我決定派人去找一下鄭芝龍,問問他想要什么。”多爾袞坐直了身子,不能牽扯進正事,應當適可而止。 “嗯,你做得決定都對。”大玉兒還想繼續一下剛剛的柔情狀態,女人的感覺總是來的慢去的也慢,不像男人去的太快。 “給他金銀、美女,給他封王。”多爾袞眼睛里冒出精光,顯然這是他已經思考成熟的辦法。 “我什么都同意。”大玉兒繼續含情脈脈。 “那我等會換個姿勢可好?”多爾袞有點害怕她的這種眼神,因為女人的索取像一個無底洞。 “同意!”大玉兒想都沒想。 多爾袞冷汗直冒。 辛苦了一夜的多爾袞依舊起得很早,因為他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或者說如果這些問題解決不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昨夜的溫柔。 “范文程,你覺得洪承疇送來的奏折里所提的方略如何?”多爾袞一大早就把大玉兒鬧了起來,非拽著她來見范文程。 “臣以為洪大人所言正中要害。朱由檢現在全憑李巖在拖延我大金南下的時間,從而可以讓他騰出手來整頓偽明內部的問題。 李自成已死,單從軍事上看,朱由檢只剩下一個張獻忠了。如果張獻忠再解決掉,偽明必然會集中全國的力量來對付我大金。 不過,洪大人又說了偽明的問題不僅僅是農民軍的問題。其中各地的軍鎮是最主要的,各地軍鎮不停調令已久,偽明始終無可奈何。但是從朱由檢南渡之后的作為來看,他似乎有了很好的對付各地軍鎮的辦法。 這其中,光是江北的幾鎮都已經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唯一能讓他忌憚且例外的,只有福建的鄭芝龍。 鄭芝龍此人是海盜出身,跟偽明軍鎮不是一個路子。加之整個沿海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朱由檢不可能憑借現在的軍隊去收服鄭芝龍的。 所以,臣也贊同洪大人的看法我大金應該傾盡所有去招撫鄭芝龍。中原大地有漫長的海岸線,為我大金國萬年計,招撫鄭芝龍及其船隊也是必要的。” “好!范愛卿說的真是太好了,為我大金萬年計,是應該去找鄭芝龍談談。”大玉兒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被范文程一番話說醒了。大金國的萬年計不就是她兒子的萬年計嘛,這話必須要肯定。 “那個李巖實在是太討厭了。我軍攻打海州之時,他趁我山東兵力空虛,到處劫掠府縣,鬧得整個膠東又不得安寧。 朝廷好不容易派遣的幾個官員又被他殺了,還毀壞了我大金設立在萊蕪的鐵廠,著實可恨啊!”想到李巖多爾袞就頭疼。 要不是李巖威脅太大,多爾袞何至于要去招撫那個什么鄭芝龍的。在后金人的眼中,海船跟小舟就是一個詞。鄭芝龍不過就是一個混跡船上的船夫而已。一個小小的船夫,有本事敢到陸地上來打嗎? “這正是洪大人的眼光獨到之處。朱由檢把對李巖的援助寄希望于海岸線,所以死守海州。而我大金只要招撫了鄭芝龍,則近可斷李巖的后路,遠可直接威脅鹽城、揚州以及南京城。 整個南方一半的區域都在我大金的威懾之下,偽明的國運必會到此為止。王爺可知南宋最終是亡于海戰乎?” 范文程實際上是想勸多爾袞重視一下水師,卻沒想到他的一番話嚇到了多爾袞。 多爾袞鐵青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大金得了天下后,一定要禁海。燒毀所有的船只,片板不得下海,如此南方方可太平。本王的心里總是對于那些南蠻子不放心的,一見到船我就頭暈,總不及我騎在馬上舒坦。” “王爺,臣以為招撫鄭芝龍的事情必須盡快進行。海州的海上炮戰據報是鄭芝龍的兒子鄭森所為,朱由檢還給此子取了一個名字叫鄭成功。可見朱由檢必然也會大力籠絡鄭芝龍的。” “你覺得有多大把握?” “臣以為招撫鄭芝龍單靠爵位、金銀恐怕不夠。” 多爾袞驚呆了,一下子站起身。在他的意識里,人生不過就是為了追求這些嗎,難道還有別的?要是想要皇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還不如我提刀剁了他。 “臣建議應該聯合大洋上的荷蘭人,一起對鄭芝龍施壓,并許以海運之利,開放我遼東的山參、東珠之物。如此鄭芝龍必會心動,鄭芝龍在意的是得到整個海上的商貿之權。” 范文程不愧為后金的重要謀士,對整個大明各地主要人物的利益需求,了解得非常清楚。 “河南人是什么人,是河南外逃的流民嗎?”多爾袞顯然就不甚了解了,他總是記不住西洋那些國家的名字。不過這個河南倒是特別好記,比什么西班牙,葡萄牙好記多了。 “此荷蘭非彼河南。乃是縱橫大洋的西洋商賈大國,這個國家以商立國,全民皆商,生意做的非常大” 多爾袞和大玉兒都聽得目瞪口呆,這太稀奇了,世上居然還有以商立國的。對于商人的德行,他們太了解了。難道那個國家的皇上就不怕自己被商賈們合起伙來給賣了嗎? 以前那些大明的晉商們,不就是聯合起來把大明的好東西統統賣給大金的,在大金最艱難的那幾年,晉商販不知賣了多少糧食到盛京,這才讓大金國緩了過來。 范文程費了一天的口水,也不知道自己跟這二人到底說清楚了沒有。河南和荷蘭,多爾袞反正也沒聽進去,只是知道荷蘭是鄭芝龍的對頭。 反正多爾袞最后是同意了洪承疇的建議,準備聯合荷蘭人先找鄭芝龍談談。 有了主意的多爾袞也就不再多情,他當晚就很粗暴的對待了大玉兒,只為多欣賞一夜那心中的柔情與純真。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