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沐陽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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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澤清帶著朱由檢來到沐陽東的時候,宿遷被圍的消息也已經(jīng)傳了過來。 而且這一次的消息更確切,就是徐州的高杰部所為。劉澤清這一下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是幾鎮(zhèn)聯(lián)合對自己的一次軍事行動。 高杰部的戰(zhàn)力是最強的,這一點劉澤清心知肚明,而且高杰還有徐州作為大后方。 擺在劉澤清的面前就兩條選擇是打海州,還是打宿遷。現(xiàn)在情況不用想,劉澤清都已經(jīng)知道海州是魯中的軍隊圍的。 回淮安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先別說回去之后就是困獸猶斗,丟了海州和宿遷,幾大兵鋒直接壓到淮安,自己最終也是一個敗落的下場。 “大帥,為今之計,只能突破海州,然后北上才有一線生機。”劉澤風也沒料到是這樣一個局面。 “以我們五萬兵對付魯中的新兵,勝算更大一些。”劉之榦插話也說。 其實,這已經(jīng)不是答案的答案了,劉澤清豈能不知?他在想的是為什么幾鎮(zhèn)會突然聯(lián)合起來對付自己,這有點不合道理。 之所以江北四鎮(zhèn)當初能聯(lián)手推動福王監(jiān)國,無非是大家利益一致,現(xiàn)在情況翻轉(zhuǎn)了,只能說明有一個更加大的利益或者個人在其中設了一個局,這個局只針對自己。 能當軍閥的,這點政治覺悟絕對有,劉澤立刻想到朱由檢,這個一直據(jù)說沒死,但是又沒公開露面過的皇帝。 當初,福王監(jiān)國的事情玩砸了之后,所有人的關注點都集中到了太子身上,怎么就忽略了朱由檢呢? 越是想到這里,劉澤清越是把希望寄托在所謂的貴客一行人身上,如果真是皇帝對自己動的手,北上很可能就是唯一的出路。 “我決定,不去海州了。直接北上,沖破包圍。”劉澤清決定放棄海州,直接北上逃命,這一招棄車保帥,已經(jīng)不得已而為之。 從沐陽北上,一馬平川,只要順利經(jīng)過東海衛(wèi),就直接抵達山東地界,然后劉澤清自信能逃出升天。 可惜的是,李巖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李巖的大軍已經(jīng)在東海衛(wèi)等了劉澤清三天了,整整九萬人。海州城外,李巖只放置了一萬兵,目的只是見識海州。他甚至希望海州的鄭隆芳能棄城而出,這樣自己就不費一兵一卒占領海州城。 有人會說,后金萬一南下聯(lián)合劉澤清呢?就想當初一片石一樣。 實際上,歷史是給了南明機會的,而且整整半年的時間。原本的歷史軌跡上,南明從五月一直到第二年的二月,都是有足夠時間來整個江北四鎮(zhèn)的,可是,南明的朝廷自己把時間消耗在了內(nèi)耗上。 就算真的有時間整個,也沒有一個勢力可以做到這一點。首先江北四鎮(zhèn)基本勢均力敵,各懷鬼胎,互不信任。其二,南明的弘光朝是依靠江北四鎮(zhèn)上位的,也不可能有實力來整合江北四鎮(zhèn)。 歷史給了朱由檢一個契機,讓在在魯中得了一個便宜,借助李巖的五萬班底,拉起了平衡之外的一支隊伍,這才有了打破平衡,整合其他軍閥的實力。 作為未來人,現(xiàn)在的這個朱由檢當然知道,黃得功部是閹黨,也就是相當于皇黨勢力。高杰部心向朝廷,和李自成是死敵,而其他兩部,就屬劉澤清最是無依無靠,又眾叛親離。 拉二打一,這個計劃最是穩(wěn)妥,吃掉劉澤清也是最能吸引其他兩鎮(zhèn)的胃口的。加上之前劉澤清得罪過朱由檢,先收拾劉澤清不會讓其他人覺得有兔死狐悲之感。 半日之后,劉澤清的前鋒就已經(jīng)和李巖部對峙了。 劉澤清神情凝重,孤獨的站在陣前看著對面的魯中軍,不知在想些什么。朱由檢受到了優(yōu)待,被帶到了劉澤清的身旁。 “貴客,您說,如果我打敗了對面的人,能順利到達京城嗎?”劉澤清此刻是希望有人能給他鼓勁兒的。 “大帥,這是肯定的。您的北面就這一支敵人,只要突圍,海闊天空啊。” 朱由檢是有些擔心的,到底魯中自己練的兵能不能抗住劉澤清的進攻,還是要看最終的結(jié)果。 “你請瞧好吧!”劉澤清信心滿滿,身后的五萬人可是他最拿得出手的精銳,而對面是一群新兵蛋子,撿便宜的事,他最擅長。 “進攻。”淮安軍動了,朱由檢看看身邊,前鋒足足一萬步兵人,穿著最整齊的甲胄,開始出擊。 戰(zhàn)鼓擂動,號角急促,吶喊聲震天響。淮安軍沒有騎兵,也沒有戰(zhàn)馬的來源,這一場,當然是步兵對戰(zhàn)。 然而,對面的李巖部卻紋絲不動,偶爾可以聽到一陣不一樣的號聲響起。 劉澤清沒有聽過這種軍號,皺著眉頭。自己打仗幾十年了,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號聲。 淮安軍一直走到距離一百步的時候,對面連一直箭都沒有射出來。劉澤清這一下有了笑容,甚至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確信,只要自己這邊穿著甲胄的步兵一陣猛沖,對面的新兵蛋子就會立刻潰敗。新兵的勇氣總是高昂的,但是一旦受挫,潰敗也是最快的。 五十米,對面依然沒有動。劉澤清用簡易的單筒望遠鏡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站在第一排的魯中軍里有些士兵明顯害怕,腿肚子在打顫。 鄧之容的團,就站在最前排,雖然鄧之容自己有過戰(zhàn)斗經(jīng)歷,可是他的手下的確大多是新兵。 李巖的布置非常簡單,所有突刺技術差的,全部扛著屯牌站在最前面,屯牌的間隙之間,全都是各個連隊突刺技術最好的士兵。 當兩軍相隔四十米的時候,魯中軍的盾牌依舊沒有豎立起來。 李巖在賭,賭淮南軍的弓箭手不會第一波使用。劉澤清也在賭,他賭的是魯中軍新兵抵不過自己步兵的第一波沖擊。 如果淮南軍的第一波沖擊湊效,那么弓箭手就會立刻撕開一道口子,對方的防線就會崩潰。 反過來,如果按照常規(guī)打法,第一波使用遠程攻擊,雖然能殺傷敵人,但是也會促使對方加強戰(zhàn)陣的防護,這場仗就打成僵持狀態(tài)。 劉澤清沒有時間和耐心陪魯中軍慢慢打,他要的不是消滅敵人,而是迅速撕開一道口子好逃命。 最讓劉澤清感到高興的是,對方?jīng)]有遠程武器,自己的前鋒沖上去,居然沒一點傷亡,從目前來看,形勢最有利淮安軍。 三十米,魯中軍的號聲響起來了,倒放在陣前的屯牌立刻豎了起來,淮安軍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盾牌似乎比一般的盾牌要高,幾乎足足有肩頭高。 整個盾牌陣瞬間形成一道圍墻,盾牌的后面,是穿著甲胄的士兵,正拼盡全力扛著盾牌。 劉澤清一看,心道壞了,這他媽打的是攻堅戰(zhàn)。自己這邊沒有重武器,要砸破這個龜殼,得填進去多少人啊。 “讓家丁全部出擊。”劉澤清咬咬牙,這是豪賭一場了。 家丁是劉澤清最大的看家本錢,平時那是好酒好rou好女人的供養(yǎng)著,都是一些江湖能人異士,社會上殺人不眨眼的流氓無賴組成,也是劉澤清最后的希望。 鄧之容透過盾牌的間隙,看到一大群赤露著肩膀,紋著身,拿著奇形怪狀武器的人沖了過來,嘴角露出了冷笑。 “哥,這群人怎么打?”李年騎在馬上,問李巖。 “行伍里面沒有哥,只有副司令。”李巖冷冷的回道“傳我命令,正面臨敵的各團各營,吹沖鋒號。” “啥?沖鋒?”李年以為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