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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回之笑顏。 然后接過貝殼,保持微笑,咬牙,“荒川之主,你行啊。” 荒川舉起酒杯示意,“不客氣。” 晴明舉杯遙敬荒川一杯。 干得好。 荒川頷首。 * 滿月如圓盤,低低的,好似就掛在遠處鐘樓四角攢頂上方。 小妖怪們不參與喝酒,小池塘邊為他們安置了一宴席。 他們很快吃過,正坐在小池塘邊一起玩耍。 小妖怪都很喜歡容貌昳麗的付喪神,雖然是刀劍但并不冰冷。看著就叫人歡喜。 三日月身邊圍著不少小妖怪。 他雙手托腮看月亮。 眼中新月。 眼前圓月。 “三日月。”宴會中途,小雪走進來。 “殿下。”三日月朝小雪一笑。 小妖怪們紛紛七嘴八舌的喚道:“殿下!”圍攏過來。 小雪對可愛的生命和事物毫無抵抗力。 左摸一個,右摸一個。快樂。 “殿下,剛剛道滿大人居然端來一份他親手烤的山菌。”不敢置信后,又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道滿君,他向我們道歉了。” “難以想象,但是——”她們對視一眼,“我們覺得道滿大人人也很好嘛,他笑起來很好看,而且——燒烤手藝真好啊!” 小雪就笑。 椒圖和鯉魚妖快樂得嘰嘰喳喳和小雪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后看一眼三日月,體貼得避開到池塘的另一邊。還朝三日月擺手。 三日月鄭重其事一行禮。 “三日月?” “我要多謝殿下。” “嗯?”她rua了把三日月的頭發,“謝我什么?” 與三日月伴生的刀劍付喪神,雖則是作為鋒銳的武器降世,但是生性高潔,或許是那日月讀命的青睞,他的神性天生很高。 月亮在天上會想什么呢? 地上的生命是怎么看月亮的呢? 月亮在平安京算什么呢?風花雪月的一部分? 那么,刀劍又算什么呢? 他甫一出生,就被人追捧,稱贊,觀賞。 這個世界太多污穢,太多哭聲,小小的平安京內都擠滿了魑魅魍魎。 年幼而靈慧的付喪神手足無措。 三日月:“但是,我看著殿下就明白了很多。” 小雪懵。 明白啥了?扎麻花辮?還是穿衣服? 三日月卻沒有再說。 月亮高高掛在天上就好,溫柔而孤高,就很好。 他望著鐘樓上方的圓月,微微一笑。 * 另一邊。 宴席上。 道滿主動地遞給晴明一塊烤好的魚rou。 一切正常,味道很好。 道滿一笑,“晴明君,吃人的嘴短。” 晴明優雅地擦嘴角,“道滿公,喝人的嘴短。” 兩人對視,齊齊嘖了一聲。 “小殿下,稱呼我阿滿。” “殿下稱呼我童子丸。” “呵,好幼稚的小名,看來殿下把你當弟弟。” “呵,好幼稚的稱呼,看來殿下只把你當朋友。” “是,摯友。”道滿糾正道。 “好,摯友。”晴明微笑。 一日摯友,終生摯友。 不過,晴明似乎沒有意識到,一日弟弟,終生弟弟。 兩人斗嘴之幼稚,叫旁人都沒眼看。 于是,小雪重新回到席上,就見道滿和晴明正湊在一起說話。 其他妖怪饒有興趣地看熱鬧。 “你們在做什么?” 道滿和晴明對視一眼,竟雙雙對小雪笑起來。笑容明朗。 “我們在聊天呢。”二人異口同聲道。 此時,兩個人的心理活動默契地同步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算盤! ——絕對不能給對方展現自己寬宏大度的機會! 晴明微笑:“能遇見道滿君這樣非同凡響的人物,實乃奇跡呢。他能平安活到這么大,叫我每次看見道滿君都會不由自主驚奇這點呢。” 道滿微笑:“晴明君這樣心眼豐富的人也是舉世難見吶。我雖然有時難免說話實在了些,但其實我心還是很佩服晴明君的黑、啊不好心腸呢。” 小雪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她眨了下眼睛,打量二人一眼。 兩個人都笑得和善可親,無懈可擊。 道滿一手搭在晴明肩上。一副朋友的姿態。 晴明笑容不變,單手握住道滿的手。 兩個人并肩,手拉手,周身仿佛都在布靈布靈地閃光。 于是……小雪真的信了。 對于友誼的認知,與常人相比,小雪稍有偏差。 尤其是男孩子間的友誼。 比如:她家中也哥看上去每時每刻都很嫌棄太宰,每天都嚷著要打宰,唾棄太宰更是日常。但是每次太宰遇到事了,第一個沖上去的也是中也哥。 好多次,中也哥甚至不惜放棄至關重要的睡(長)覺(高)時間,大半夜駕駛機車狂沖而去。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無疑是極為堅固的,是彼此在任何時候都能放心托付后背的存在。 可能男孩子之間有種友誼就是這樣的。 就像有句俗語,打是親罵是愛。 她不太確定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