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臭男人
而在血楓樹下輕輕逃曳的少女,那柔柔的身子和那優雅而又輕緩的步子在微陽之下,宛若一頭美麗的小鹿,顯得是那樣的千嬌百媚。 而那男子卻如一頭發情的猛虎一樣,不顧一切的向她撲著。 青石小徑上,幾片血楓葉曳地紛飛,一個女子那輕柔薄紗有些褶皺,好似方才被折擠過。 此際雙眸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個男子。 不過從她那秀美的眼波和傾城的容顏來看,倒也沒受什么驚懼。 澄澈的眼波里倒似有一抹擔憂。 她雖然不聰慧,但也不傻,她是那個女人用來套住李元吉,進而套住李家的,若是李元吉廢了,不是男人了,那她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上次簡直是險之又險,差一點李元吉便不是閹人卻形同閹人。若在來一回,那…… 搖搖曳曳的血楓樹下,兩個肥胖女子緊緊掰著一個頗有幾分俊俏男子的雙腿,不論那男子如何低吼,如何在她們的背脊上捶打,她們仍舊不放手,執著的讓人有些欽佩。 一會兒,那一個恍如白衣仙子的女子消失了。本應她而有了光彩和活力的李元吉,因她的離去而變得更加哀戚無比。 只見他面色愁苦的若吃了黃連一般,眼瞳里如一潭死水,眸光滿滿的憂郁與悵然。 此際的兩個肥碩女子口里已有鮮血涌出,本就不美麗的臉,因這抹鮮血變得更加不美麗。 血色的葉,時不時的陰風……一切看上去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不勝凄涼。 過了一會兒,李元吉稍稍從翡翠的陰影中走出,起伏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輕瞥一眼二人,眸中似有感謝之意。 方才若不是她們二人得力,恐怕他早已形同死尸了。 一顆珠子又在街上閃爍著璀璨。一大批目光魚貫而來。 轎子里的女人,春荑般的手正整理著有些褶皺的白裙子,還有剛才被李元吉弄亂的幾縷發髻。面容輕輕斂起,似有些薄怒。 她本來是好心好意去探望一下他,誰曾想現在的他竟然一見她便控制不了,如同禽獸一般不顧死活的往她身上撲。 猛的,她梨渦里又蕩起一絲得意的淺笑。她真真是貌若天仙的。 皓腕輕揚,用白皙的手背輕輕擦了擦艷頰上的點點液體。 綠草如茵,翠色喜人,一個少年正立于其上,而在少年正前方是一條河,河邊正是那一個洗衣服的婦人。 那一顆在驕陽下金光閃閃的珠子剛一到云字號,轎子便停了下來。 此際的翡翠不僅粉嫩的額頭上,以及那一張玉臉上,連雪白的脖頸以及脖頸以下的部位全都有汗液溢出。 熱的翡翠都有些不行,直叼著快鮮麗手帕扇風抹汗,還時不時用玉手撐開雪白的裙口,讓難以覺察的熱風灌入。 由于此際的翡翠有大量的汗液溢出,因此整個轎子被她熏得香氣繚繞。 轎子一停,她好似一時之間忘了什么,一下子將腦袋竄了出去,隨即是整個身子。 不過當整個人沒入金色的陽光里,沒入眾人的眼球里。 她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她臉上的熱切極速淡化,動作也慢了下來。 兩把大扇子在翡翠兩畔不停的扇著,給翡翠刮起一道道暖風。 此際的翡翠櫻唇上已有了些舒服的笑意,只是仍舊不停的催促大些再大些。 許是扇的時間也不短了,只見兩個小丫鬟的面目僵硬的恍若用石頭鏤刻出來的,沒有一點生氣。 熱汗在她們臉頰上掛了一道又一道,而這些汗到不像是熱的,而好似從心底里涌出的。 不過小丫鬟們扇扇子的力度卻是沒有絲毫減退,時而還要隨著翡翠的催促加大。 盡管很熱,但是此際的水藍色窗簾以及門全是悶上的。其實除了防太陽之外,還有一個極重要的原因卻是防人。 因為此際的翡翠那一件白色羅裙是半卸著,春蔥般的粉肩,鮮嫩的鎖骨,以及深深的雪白溝壑全都一覽無余。 半晌,門外的一個丫鬟說了一句什么,只見翡翠眉目斂起,將半卸的羅裙拉上。 紛紛揚揚的梨花飄落在轎子上,一縷幽香順著轎帷縫隙透入轎子,連香如翡翠也難忍吮吸幾口芬芳,櫻唇上泛起醉人的笑意。 盡管云羽有驚無險,但是他的那些弟兄們死活不敢讓他親自行動了,那一夜若不是有翡翠,以及那一件裙擺長長曳地的紅裙子,那云羽斷然是不可能突破數千官差的。 他們被捕,還有可能營救,而云羽若是被捕,連營救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極有可能是格殺當場。因此連日來云羽也無聊,除了給這些人講講“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之類,也沒干什么別的。 一個少年席坐在一片草地之上,眺望遠處那一抹在晚風吹拂下如玉帶一般浮動的山脈,聽著徐徐的夜風聲,神色倒也自得。不過云羽雖然不親自出手了,但是不代表云羽的兄弟不出手。 追剿他們最厲害的人便是太原郡尉李靖,他們豈能放過? 而且郡尉府防御最為空虛,偌個府邸,也就只有十幾個護衛,因此郡尉府的防衛很輕易的便勾起他們刺殺李靖的。 一雙有些不耐煩的眸子時而看向墻上的壁畫,時而又像屋外打量幾眼。 櫻唇已上挑了一個弧度,看起來氣的不輕,她都在這等了幾個時辰了,茶都換了幾盞,怎么李靖還不出來見她。 晚風徐徐,一縷風順著敞開的門灌了進來,陡然間,翡翠的瓊鼻輕輕斂起,眸光之中是一抹厭惡看向屋子外。 好似有什么難聞的味道從屋子外灌了進來。味道好似越來越來濃烈,只見翡翠已從輕輕斂鼻到用雙手緊緊捂著瓊鼻,臉上的厭惡之色也是更濃了幾分。 只見一個黑發凌亂,長髯飄飄,滿布油污的面孔倒映在了翡翠眼波,他的眼波中沒有了深邃,如李元吉一般有些干涸,華麗的衣裳亦是隨意裹著,而他的周身惡臭連連,隱隱還有一些屎尿的味道,恍若一個飽經風霜的行乞之人,哪一個朝廷命官的樣子。 盡管翡翠不怕曾今的他,卻好似有些怕現在的他。只見翡翠眼波閃過一驚懼,纖弱的身子亦是瑟了瑟,緊緊倚在椅子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