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武華除了在孫女的臉上寵溺了幾下,捏了捏她頭上的兩個總角,隨即便問了許多不該問一個童子的問題,可是他問了。 聽了武媚娘的一番稚嫩的言語后,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心。 在眾人以為官軍不會來了之時,卻瞅見城外火把一片,眾人也只得跟著云羽上了城頭。一直跟在云羽屁股后不遠處的王鐵錘擰著刀陰陰瞅著云羽,如一只蒼蠅般似要將云羽盯出一管子血來。 這些人不理解云羽的意圖,他是理解的。只是他不愿或者不敢戳破罷了。 眾人登上城樓,從遠處望去但見沖在最前方的將領躍下馬,取下了頭盔,卸去了盔甲。 眾人見此情景無不吃驚起來。云羽也有些納悶。這個人這樣做,不是更容易受傷嗎?看來這個人比王處之還要瘋狂啊。 由此可知大隋軍中還是有不少奇葩將領的。 李虎褪去鎧甲,借著幽幽火光,隱約可見胸前那幾道如蛇蝎般蜷縮著的刀疤。此際看上去若隱若現,更顯得瘆人。 雪花依舊飄著,冬日的夜風也比白日里凌冽些,但是那人好似不覺著冷,未見他身子,也未見他牙齒打顫。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即便是杵在那,也給人憑添幾分勇氣和幾分恐懼。 李虎回轉身。。面向眾軍士低吼道“眾將士聽令,請諸位如我一樣褪去軍甲,赤膊起來。” 眾軍士一聽,立時呆住。在這寒冷的冬日,即便是穿著軍甲也會覺著冷,竟然還要褪去軍甲,這豈不是要冷死人。 幾個應是小軍官模樣的人正打算諫言,為手低下的百十個軍士請命。 李虎將手中的佩劍朝近處的一個臉上意見看起來不小的將士一拋,但見那柄劍刃尖正好切在那人腰封上,刃身離陽物也只有半寸之遙。 腰封開裂,與那柄劍吻合的向下褪去。隨即那軍甲亦是松垮開來。此際的那人早已目瞪口呆,好似木頭人一般。 眾人更是大驚。。要知道那柄劍若是偏個半寸,那人就得變成太監了。 那幾個準備請命的小頭目,生生把話咽了回去。眾軍士瞅了瞅此際半邊臉甄沒在陰影中,半邊臉比這冬日的寒風還冷的李虎。膽子登時小了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的開始了解軍甲。軍甲滑落而下,在冬日里顯得蒼白的rou體破殼而出。 后邊的幾個縣令見這些軍卒行為這般粗鄙,紛紛指摘。但亦不敢大聲。畢竟戰還是由別人在打,李淵的嘴角卻蕩起了一抹笑意。 李虎隨即指著那名仍舊還在呆木之中的軍卒冷冷道“把我的劍扔過來。”話音剛落,那名軍卒踉蹌躬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劍,扔向了李虎。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面部表情,如一張白紙一般。 李虎右手接過劍,攤開左手,陡然抽起劍在左手掌心劃拉起來,登時鮮紅的血液流出。但是黑夜甄沒了血液本來的顏色,變得一團黑。顯然那一只手變得更加猙獰。 眾人見這般的李虎無不側目,真想從未瞅見這一幕,只是這一幕不停的在腦海浮現出來,如幽魂一般消散不去,眾人還未忘卻那恐懼的一幕。 令他們更加想要逃避的命令響起。“請諸位同我一般割破手心,讓我們的鮮血釋放,讓我們的勇氣釋放,驅散我們內心的恐懼。” 這個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就更甭指望他去愛惜別人的身體了,又瞅了瞅李虎那一雙在這暗夜里黑的如鬼魅一般的眼瞳。想想此人,簡直比那個賊首還要恐怖。眾軍士不再猶豫,紛紛怒吼著割破掌心。釋放出了鮮紅的血液。 李虎隨即朗聲道“好,很好,在戰場之上,只有勇士才配活著,慫包軟蛋注定是要死去的,下面就請諸位隨我與賊軍殺到血干。不死不休。” 眾人本方才還因被抽到沖城而抱怨不已,面對著滇榆城也有些腿顫,被李虎這么一弄好似膽子猛然間大了起來,不再害怕。 話音剛落,李虎率先向前走去,后面的眾人齊齊跟隨。有幾個身體不好的,割破掌心,傷口未能自動愈合,走著走著,便倒在了雪地里。這注定是要與天地長眠了。一千多人赤著膊,手里提著刀,踏碎地面的積雪和灑在地面那冰冷的月光。從遠處看上去,頗有幾分雄赳赳的氣勢。 云羽在城樓上望著這群愈來愈近的人群,看上去倒有幾分日本敢死隊的氣勢。 顯然這群人不好對付。。當即打消了在城樓上與官軍周旋一會兒在撤下城頭打巷戰的念頭。生怕倒時候被扯著撤不開。 一個個石頭,一支支箭向這些赤膊上陣的官軍襲去,那些官軍倒下了,又怒吼的沖向前,好似真的不懼死一般。在倒下百余人之后,隱約有幾名官軍靠上了城頭。守城的石頭也打的差不多了。 城上的眾壯丁緊緊拽著手中的刀,做好了城頭廝殺的準備。他們許是白日里嘗盡了甜頭,過高的估計了他們自身的實力。盡管這伙官軍與白日的明顯有所不同,他們也并未放在眼里。 只是在城頭上飄揚的一句話語,卻讓他們心中的期盼瞬間涼涼。。“全部撤下城頭,準備巷戰。” 盡管他們對云羽的命令有些疑問,但也絲毫不影響執行力,因為云羽已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眾人一撤下城頭便四散開來。有爬屋頂的,有進別人家門的,還有的隨便找一個陰影處貓著的,反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李虎等人奪下城頭,隨即城門洞開。當眾軍卒打算搶先入城奪下第一桶金之時,李虎卻冷聲命令道“都給我出城穿上軍甲,身為大隋軍卒,赤著身子成何體統。” 眾軍士心中暗想,這不您的命令嗎?但一想到軍甲,身子不由得冷了起來。也只得心有不甘的隨著李虎出城。 此際隋軍之中,出現兩撥人馬相向而行,進城的和出城的。進城的在心里暗暗笑話出城的傻。拿命給他們做嫁衣。 出城的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看著進城的,心中把進城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