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舍利到手
江湖傳言,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和氏璧不用多說,楊公寶庫據(jù)傳是隋朝開國功臣楊素所留。 此人南征北討,戰(zhàn)無不勝,而功高震主,深受文帝猜忌。 楊素本身亦非易與之輩,密謀作反,又屯積兵器糧草財富,然文帝不久病死,楊素擁立的楊廣即位,寶庫便沒了用處。 數(shù)年前楊素之子楊玄感兵變造反,始道出寶庫存世的消息,卻因變起倉促,又為楊廣迅速鎮(zhèn)壓,并沒能起出寶藏。 楊廣雖一夜間盡殺其黨羽,卻始終找不到楊素的寶庫。 自此即有傳言,誰能尋獲得“楊公寶庫”,便可一統(tǒng)天下。 大興城躍馬橋,藏著的便是開啟楊公寶庫的機關(guān)。 曹牧云此行的目標,正是寶庫中的魔門至寶,邪帝舍利。 他在降臨之初,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后,就已經(jīng)通過神意星芒溝通無極星神珠,與本體取得聯(lián)系,得到了一份詳細的資料。 日落時分,曹牧云尋了一間棧暫住,等二更的鼓聲響起后,悠悠然出了棧,來到了躍馬橋附近。 一隊巡軍從躍馬橋走過,沿永安渠南行,在寂靜無人的大街逐漸遠去,帶走照明風燈的光芒,月色又重新斜照著夜幕下的躍馬橋。 這座大橋的橋身以雕鑿精致的石塊筑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達十多丈,兩邊行人造夾著的軍馬道可容四車并行。 在大拱的兩肩又各筑上兩小卑,既利于排水,又可減輕大拱的承擔,巧妙的配合,令橋體輕巧美觀,坡道緩和,造型出色。 橋上的石雕欄桿,刻有云龍花紋的淺浮雕,中間的六根望柱更與其他望柱有異,為六個俯探橋外的石龍頭,畫龍點睛般為石橋平添無限生氣。 曹牧云知道楊公寶庫是一座地下堡壘,進可攻退可守,在機關(guān)啟動前,所有出入口都封閉,所以如果不知內(nèi)情,任多少人把大興城翻轉(zhuǎn),仍摸不到寶庫的影子。 他觀察了一下六根龍頭望柱,翻下橋欄,以內(nèi)功吸附在橋底下,功聚雙目,望向柱底,果然一圈淡淡的圓柱與橋身的接痕。 曹牧云以拇指頂著圈痕的中心,用力上頂,一聲輕響,圓柱往上陷入,變成一個深若兩寸的凹位。 “成了。” 他心中大喜,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尋到其他五個鈕鎖,一一啟動。 而后迅速翻身重回橋上,捧著一個龍頭,將龍頭給拔起近兩寸,往右運力,龍柱轉(zhuǎn)了一個圈,松開手之后,龍柱座落原位,與先前絲毫無異。 緊接著,曹牧云又將其它五個龍柱一一打開,在扭轉(zhuǎn)之中,他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震蕩,探頭往橋下看,就看見橋底河面處現(xiàn)出奇異的波紋,有氣泡冒出,卜卜作響。 不過這些現(xiàn)象并不明顯,持續(xù)的時間也很短暫。 如果有心人仔細觀察,當可發(fā)覺,但要是不留心的話,根本不會在意。 機關(guān)已經(jīng)打開,但是楊公寶庫的入口處并非在這里,而是別有地點。 曹牧云白天觀察周圍情形的時候,已經(jīng)找到了入口所在的宅院,獨狐閥的西寄園。 他徑直向目標而去,一會兒后,就看見了獨孤家西寄園的后墻。 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后,曹牧云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院子里。 地下寶庫的入口,就在院中的一口水井中,曹牧云迅速的潛入到了井中。 井水冰涼刺骨,他閉氣下沉,直達井底。很快就找到了井壁上凸出的一個石塊,然后用力一按。 一陣“軋軋”的聲響傳來,水面上方的一大塊井壁緩緩挪開,露出了可容一人通行的地道。 地洞初開,里邊的氣息非常悶濁,極易造成窒息,但是這對曹牧云而言,根本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這個地道先往上斜斜伸延達五丈,又改為向下斜伸,且頗為陡峭。 曹牧云一路破除了數(shù)道機關(guān)后,終于來到了一個人可容人直立行走的長廊。 極目望去,長廊筆直往上延伸,盡頭是蒙蒙青光。 走到近處一看,原來是六顆放射著青光的明珠。 六顆明珠中央,是一個精鋼鑄就的門戶,上邊還有一個銅環(huán)。 曹牧云來到鋼門前,伸手握住門上的鋼環(huán),用力一拉,露出了鋼環(huán)上連著的鋼索。 左右手互換,將手中的鋼環(huán)向左旋轉(zhuǎn),到第三轉(zhuǎn)時,鋼門中傳來“鐺”的一聲,清脆響亮。 他試著一推鋼門,果然應(yīng)手而開。 又是一條廊道出現(xiàn)眼前,末端沒入黑暗里,令人難測遠近深淺,但撲面而來的空氣十分清新。 曹牧云低頭看去,只見門后一截地板的石質(zhì)與別不同,一揮手,一道劈空掌力落在了上邊。 只聽一陣機括疾響聲傳來,十枝特長特粗的精鋼箭矢,似是雜亂無章的從另一端黑暗處處疾射而至。 破空而來的箭矢帶起了凄厲的呼嘯聲,在這寂靜的地下廊道中,更是份外刺耳。 箭矢將僅容人立廊道全部覆蓋,除非曹牧云能變得像紙張般一樣薄,否則休想避過。 這種由機括發(fā)動的超級勁弩,比諸一般弩弓發(fā)出的弩箭,更厲害百倍。 曹牧云拔出腰間新買的佩劍,點點寒芒交織出了層層疊疊的劍幕。 “鐺鐺”的一陣亂響后,曹牧云還劍歸鞘,呼嘯而來的勁箭全部擦著他的身體飛過,落入了身后的地道之中。 曹牧云感覺右臂有些酸麻,不禁贊道:“好生厲害的機關(guān)。” 他之所以觸動機關(guān),并不是純粹的吃飽了撐的,而是為了關(guān)閉來時水井中的入口。 試過了此地機關(guān)的厲害程度后,曹牧云不敢大意,躍過鋼門后布有機關(guān)的地板,一路來到了長廊的盡頭。 只見長廊盡頭是一面布滿了孔洞的墻墻壁,密密麻麻的孔洞連成了一片,凝神望去,孔洞之中還有箭,隨時可能射出來。 前方左拐又是一道長廊,其中并沒有什么機關(guān)。盡頭是一個寬闊的密封地室,室頂四角均有通氣口。 兩邊平排放置共十多個箱子,貼墻還有幾十個兵器架,放滿各種兵器,但都只是普通貨色,而且全都生銹發(fā)霉,拿去送人也沒有人要。 曹牧云走進石室,把一個箱蓋揭起,里面全是古玉珍玩一類的東西,看來都價值不菲。 這里是楊公寶庫的假庫,他并不停留,迅速的開啟了通往真庫的機關(guān)(機關(guān)很復雜,略)。 眼前又一道長廊往前延伸,盡端是夜明珠的蒙蒙清光。 借著清光可以看到,這道長廊的地面是用兩種顏色不同深淺的灰磚鋪成,和之前的三處廊道并不相同。 曹牧云踏著淺色磚往前推進,約五十步后,左右兩排各三顆夜明珠的映照下,果然是一道門。 不過門上并沒有鋼環(huán),只有一個圓形的掣鈕,邊圓滿布刻數(shù),共四十九格,鈕的上方還有個紅色的圓點刻在門壁上。 曹牧云搗鼓了好一會兒,才解開了這個構(gòu)造復雜的門鎖。 “咔嚓”的一聲后,他兩手按在門上,用力一推。 鋼門應(yīng)手內(nèi)移,現(xiàn)出一個方廣僅十步的石室。 石室中央處有個水井般的設(shè)施,井上有個大絞盤,盤上卷有一小截粗如兒臂的鐵鏈。 曹牧云轉(zhuǎn)動絞盤,盤上的鐵鏈不斷增多。 另一端顯然連系著輪軸一類的布置,只能逐分逐寸的把鐵鏈絞上來。 “咔”,鐵鏈再也絞不動了。 他把絞柄鎖死,然后耐心等待著。 一會兒后,腳下深處忽然傳來如悶雷般“隆隆”異響,一個通道緩緩打開。 曹牧云穿過長廊,來到了一個圓形的石室,中央有張圓形的石桌,置有八張石椅, 石桌上刻有一幅地圖,圖文并茂,繕析詳盡,將地下寶庫與地上長安城的關(guān)系直觀的展現(xiàn)了出來。 這正圓形的石室中另有四道普通的木門,分別通往四個藏寶室,桌下尚備有火石、火熠和紙煤,以供點燃平均分布在四周室壁上的八盞墻燈。 燈火亮起后,曹牧云逐一查看,始知楊公寶藏,確實是名不虛傳。 這四座石室,每室寬廣達百步,三座藏兵器,一座藏的以黃金為主的財寶。 所有兵器,均以防腐防潮的特制油布包裹妥當,安放在以千計的堅固木箱內(nèi)。 粗略估計,只強弩勁弓已達三千張以上,箭矢不計其數(shù)。 其他甲、刀、槍、劍、戟各類兵器,更是數(shù)以萬計,足可裝配一個萬人勁旅有余。 根據(jù)石桌上的地圖指示,寶庫內(nèi)另有四條地道,入口分別在四座庫房之中,其中一條更是直達城外一座小丘處。 通往城外的秘道中設(shè)有車軌和運貨的鐵車,只要絞動拉索,就可以將物資迅速的運往城外。 當然了,這里的迅速,至少也要一兩天的時間。 隨后,曹牧云返回中央石室觀看桌上的地圖,找到了封庫的辦法。 他驅(qū)動機關(guān),把假庫和真庫分隔開來。 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有人找到了位于水井中的入口,也絕對到不了真庫之中。 這件事情暫告一段落,接下來才是曹牧云此行的真正目標。 只見他雙手抓著桌沿向上拔起,石桌應(yīng)手上升兩寸,發(fā)出一聲輕響。緩緩向左旋動,石桌下發(fā)出輪軸磨擦的聲音。 石桌旁一方地板往下沉去,露出內(nèi)里窄小的空間,低頭一瞧,里邊是一個密封的銅制小罐子。 曹牧云伸手向銅罐摸去,稍一觸碰,腦海立刻滿是血腥的可怖情狀,耳內(nèi)更似聽到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 邪帝舍利,果然邪門。 據(jù)傳,這東西原本是魔門邪極宗的宗主謝泊,為尋找一套有關(guān)醫(yī)學的帛書,無意中在一座屬于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古墓內(nèi)發(fā)現(xiàn)的陪葬品。 邪帝舍利被謝泊發(fā)現(xiàn)時,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頸之下,滿布血斑,晶瑩斑駁,因?qū)倬畹陌胪该魈刭|(zhì),故歸類為黃晶,事實上它和任何黃晶石都有很大的不同。 最令謝泊興趣的,則是此晶球似乎蘊涵某一種奇異的力量,經(jīng)過長期試驗,他得出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就是晶球擁有吸取和儲存人類真元和精氣的奇異特性。 經(jīng)過多年的鉆研后,謝泊終創(chuàng)出一種把元精注入晶球的方法。 那時他離大歸之期已經(jīng)不遠,便在臨終前把元精盡數(shù)注入晶球之中,并囑托下一代尋找提取球內(nèi)元精的方法。 自此,這個晶球便被命名為“圣帝舍利”。(魔門之外的人稱之為“邪帝舍利”。) 這帶來魔門兩派六道中邪極宗最頭痛的問題,像謝泊一般博學多才,識見超凡,擁有大智大慧的人實屬百年難得一見。 歷代繼承者雖殫思竭力,千方百計,卻仍舊是坐擁寶山,分享不到一星半點好處。 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斷吸取各式各樣的元氣,將問題搞得更加復雜,更難解決。 不過歷代邪帝,只要非是橫死者,臨終前都會按照謝泊的遺訓把元精注進舍利內(nèi),這亦成為邪極宗歷代宗主所選擇的辭世方式。 因為種種變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為高度危險的事,一個不好,動輒有走火入魔之險。 間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內(nèi)有益的元氣,確能令功力倍增。但是如何提取舍利內(nèi)的元精,則仍舊是一籌莫展。 這玄之又玄,令歷代魔門邪帝鍥而不舍,苦苦鉆研的元精究竟是什么? 簡單的說,元精就是一個人的生命本質(zhì)總量,是一切的根本,元氣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煉提升而得。 每個人的元精,出生之時就已經(jīng)固定了,這決定了這個人所能夠達到的極限,以及壽命的極限,甚至和一個人的命格有關(guān)。 邪帝舍利中儲存著十幾代邪帝的元精,一旦能夠吸取,就擁有超過普通人十幾倍的生命本質(zhì)。 別的不說,只要使用得當,壽數(shù)百年,修煉的上限大大提高,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要知道,人力有時而窮,所以才修煉難成,但是一旦人的潛力大幅度增加,那么許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邪帝”向雨田,天縱之才,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悟出提取邪帝舍利內(nèi)藏元精的辦法,假死避世,逍遙紅塵,而后破碎虛空而去。 元精的作用,恐怖如斯。 曹牧云分化心神,化作神意星芒“祈愿降臨”,收割的便是祈愿者的精、氣、神三寶,然后再通過無極星神珠,加工成美味可口的“混沌圓珠”,慢慢咀嚼,仔細品味。 這就是神道的真面目。 信徒是還沒收割的莊稼,神國是一口大鍋,祈并者就是處理好的食材,然后以時間為火,炒爆熘炸,烹煎燒燜,燉蒸煮燴等等,最終做成一道道美食。 被吃掉之后,就是信徒和神靈融為一體,得到永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