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死因可疑
“怎么就不看了,看照片能一樣嗎?” 余珍珍胖臉一惡,哽咽道:“說起來,我還是去年春節見到媽一面,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再見一面!” 說完這話, 她胖手一推,差點沒把大舅與舅媽齊齊推得趴在地上,就這般一邊哭嚎著,一邊往靈堂棺木處而去。 林文建與林婉晴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不過是想見見親人最后一面而已,這有什么可阻攔的? 大舅與舅媽,也實在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啊。 方休跟在父女兩人身后,眼底有抹狐疑之色一閃而過,不過沒有說破,而是也跟了過去。 “誒,誒,珍珍你等等,你等等啊!” 眼看阻攔不住,大舅與舅媽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那抹心虛之色。 兩人回過神來,連忙干笑著一溜煙小跑到了余珍珍身邊,試圖繼續勸說她不要開棺,以免驚動老人家的安寧云云。 余珍珍本來就是個潑辣性子,認準的東西,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別說眼下心情悲切,只想再見亡母最后一面。 她被大舅與舅媽吵得煩躁起來,扭頭瞪起一雙小眼睛,惡狠狠道:“你們老是攔著我,是不是害怕我分你們家的遺產?” 余珍珍鼻尖重重一哼,頗為輕蔑的四下掃視一圈,眼神之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就這些破爛玩意兒,她余珍珍可根本沒放在眼里呢。 “珍珍,你瞧瞧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大舅與舅媽的臉色再度微微一變,干笑道:“你們林家那是家大業大,怎么可能瞧得上我們鄉下這點東西啊?” “行了行了,不就是見見咱媽最后一面嗎,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文建在一旁也是大皺眉頭,總覺得大舅與舅媽的行為舉止有點不對勁。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方休招呼一聲,便打算一起上前,將那嚴絲合縫的棺木蓋子推開半截。 啪的一聲,卻是跪在棺木前的余鐵娃猛地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便把棺木蓋子死死按住,然后頗為緊張的瞪著方休與林文建。 “鐵娃,你又要弄啥,我看你奶奶最后一眼,你走開。” 余珍珍剛搞定大舅與舅媽兩人,萬不料余鐵娃這個家伙又跳了出來。 想到之前余鐵娃伙同黃毛小伙余小三幾人,想要利用劉二傻子來碰瓷自家,余珍珍頓時胖臉一怒,越看余鐵娃越是不順眼。 “呵呵,那啥,人都死了,還有啥好看的啊……” 余鐵娃咽了咽唾沫,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余珍珍,畢竟這個姑姑從小到大對他還不錯,若是撕破臉皮,以后可就沒法再從她家撈到好處了。 “嘿,你這個倒霉孩子,那是你奶奶, 是我親媽!” 余珍珍被這話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一張胖臉頓時就怒了,很是氣憤的死死瞪著余鐵娃,就差直接伸手揍這個家伙一頓了。 “余鐵娃,大舅、舅媽,你們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林婉晴也瞧出了有些不對勁,看著眼前這架黑漆漆的棺木,一雙妙目不禁再度泛紅,微微哽咽道:“我們不過就是想見見外婆最后一眼,難道你們都不肯嗎?” “這,這……” 大舅與舅媽再度面面相覷,最后齊齊扭頭,朝臉色陰晴不定的余鐵娃望去 。 “好,你們看吧,不過我事先說明啊,我奶奶當時是吃飯噎住了嗓子,一口氣沒上來,活活噎死的。” 眼看場中數道眼睛盯來,有余珍珍等人的,也有余家村村民的, 余鐵娃知道若是再阻攔下去,恐怕會更讓林婉晴等人起疑。 他一咬牙,當即硬著頭皮,同方休一起合力,將棺木蓋子推開了小半截,露出了躺在里面的老人遺體來。 “什么,你們不是說我媽是得急病死的嗎,怎么又變成噎死的了!” 余珍珍呆了呆,猛地回過神來,頓時扭頭朝大舅與舅媽怒目而視。 林文建與林婉晴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暗暗惱恨余鐵娃一家人故意隱瞞老人的死因。 只有方休默不作聲,站在一旁,朝棺木內飛快掃了眼。 老人的面部被紙錢遮住,身上也穿著殮服,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然而就在這時,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知從何處掠過一縷微風,將遮住老人面部的紙錢掀開了一角。 下一刻,方休雙眼猛然睜大幾分,隨即又飛快恢復平靜。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老人的面部肌膚,透著股紫青之色……憑借那些年跟隨師父周文龍走南闖北的經歷,方休幾乎一瞬間便能斷定。 老人的死因絕非是急病,更不是噎死的,而是被人下了毒! 心頭泛起這個可怕的猜測,方休豁然扭頭,冷冷望向大舅一家三口,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羔羊尚且懂得反哺,眼前這三個家伙,莫非是伙同起來,直接毒死了自己的親娘嗎?? 若真是如此,這三人就根本不配稱為人,而是惡鬼、禽獸不如了。 深深呼吸一番,方休略作沉吟,乘著林婉晴一家三口與大舅一家爭吵之際,默默又將棺木給合了上去。 “方休,你這是干啥??” 余珍珍與大舅還有舅媽吵得臉紅脖子粗, 眼角余光掃到方休的舉動,頓時呆了呆,隨即怒聲問道。 “起風了,還是先別看了吧,等下葬的時候……再看也不遲。” 方休看著余鐵娃還有大舅也舅媽,饒有深意的的淡淡道:“真要說起來,那才是這輩子的最后一面,你們說對不對?” 說到最后,方休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看得余鐵娃一家三口心里齊齊咯噔一聲,有種被看穿老底的心虛感。 三人噤若寒蟬,居然沒有誰敢開口反駁方休的話語。 恰好此時門外的樹梢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靈堂內紙錢灰燼打著卷兒到處飄飛,讓氣氛更顯得悲切凄冷。 余珍珍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相信了方休的話,不愿去驚動亡母安息。 她瞪了眼一個勁干笑不停的大舅與舅媽,上樓去收拾屋子,打算在余家村住下了。 “方休,你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乘著父母進了二樓右側的房間收拾,林婉晴則是領著方休進了左側第一間房內,一邊將行李箱擱在床邊,一邊扭頭對方休低聲問道。 “沒什么,婉晴你餓不餓,要不要下樓去吃點東西?” 方休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暫且不要告訴林婉晴真相,省得讓她更加傷心。 他走到窗戶邊,朝樓下看了眼,只見廚房門口已經有好些個余家村的老娘們,在七手八腳的將一碗又一碗的熱菜端上桌,分明是要開席的節奏。 鄉下農村辦理紅白喜事,幾乎是全村老少爺們都會趕來,一起幫忙收拾,順帶一起吃大鍋飯。 有時候人太多,座椅不夠坐,那便只能讓剩下的人眼巴巴站在一邊干等著,唯有等到桌上的人吃完收拾干凈,繼續開第二輪宴席。 眼看那些余家村的大人小孩,都爭先恐后的找桌子坐下,片刻功夫便坐得滿滿當當。 方休搖搖頭 ,也沒了和這些人擠作一團的心思,打算到廚房那邊給林婉晴弄點飯菜端上來。 “我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去吃吧。” 林婉晴搖搖頭,坐在床沿怔怔失神,看得方休頗為心疼。 “我來找人的,你們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啊!” 就在這時,樓下響起道熟悉的嚷嚷聲,聽得方休眉頭一動,往樓下一看,正瞧見被眾人攔住的劉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