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酒中豪杰方休
“……” 方休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紅酒杯,又看了眼笑容滿面的蔣文華:“我也需要交份子錢?” 他倒是不舍不得這點錢,而是莫名其妙被拉來參加同學會,啥都沒干,就得當冤大頭掏錢?? “瞧你說的,這點錢算什么啊,主要是大家都是體面人了,也不好讓誰單獨買單,所以才aa制嘛。” 蔣文華嘴角含笑,眼底閃過一抹嘲弄之色:“不過要是你暫時不方便,這錢我替你出了,就當是我借你的!” “不用這么麻煩了。” 方休嘴角一扯,淡笑搖頭,眼中卻是熱情消散,變得平靜起來。 “我還有點急事,就不打擾大家了。” 話音落下,其他人都是齊刷刷朝方休看來,一個個交耳低頭,神色古怪。 “我就說別搞這些什么aa制吧,你們偏不信,看把人家方休給刺激成啥樣了。” 蔣文華呵呵笑著,抬手將方休按在了座椅上,爽朗道:“行了,方休的那一份我替他出了,喝酒喝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我是真的有急事。” 方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微微用力,頓時擺脫了蔣文華的雙手。 他起身,淡淡掃視場中一圈,搖搖頭道:“我要去頂樓的旋轉餐廳。”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隨后爆發出更大的哄笑聲,眾人指著方休哈哈大笑, 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方休,你小子還惦記著人家吳夢瑩呢?” “這也正常,帝都大學里大名鼎鼎的吳校花,那可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啊!” “方休,你別我們說話直,人家吳夢瑩是堂堂吳家的千金大小姐, 你一個送外賣的,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一道道刺耳的嗓音響起,陰陽怪氣,嘲笑不休。 方休默默聽著,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笑意,等到所有聲音逐漸低沉下來,他才緩緩開口:“我就是為了吳夢瑩而來。” 房內再度安靜,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笑不出來了。 他們用著看神經病的眼神打量方休,一邊還給蔣文華投去責備的眼色,暗暗責怪他帶了個神經病來參加校友會。 “方休,你別鬼迷心竅了,你是不是在做夢啊?” 蔣文華臉上笑意也消失不見,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道:“我們承認,當初你成績優秀,還被諸多老師稱贊。” 他攤攤手,一聳肩道:“可那又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人家吳夢瑩不但是校花,更是吳家的大小姐,你現在不過是個外賣騎手而已,說得難聽點,你就是在做癩蛤蟆吃天鵝rou的美夢!” “是啊,方休,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以為還是在上學的時候呢,你現在混得這么差,別說是吳夢瑩了,就連一般的女孩子,怕是都看不上你哦。” 劉云芳也跟著插嘴數落道。 “方休啊,你別怪大家說話直,這里沒有外人,大家都是為了你好啊!” “方休,你醒醒吧,你已經不是那個方學霸了,你現在就是個送外賣的……” 其他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勸說,看似一個個苦口婆心,然而嘴角那些嘲弄的笑意,卻是徹徹底底暴露了他們的意圖。 “第一,我沒瘋。” 方休豎起一根食指,沖眾人搖了搖,瞇起眼淡笑道:“第二,我想帶吳夢瑩走,和我送外賣沒有關系吧?”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眾人盡皆啞然, 對方休瞪著眼,好似受到了什么莫大的羞辱一般。 “方休,你別不識抬舉,吳夢瑩是什么人,她的未婚夫又是什么人?” 蔣文華臉色沉下,變得有幾分難看,低聲道:“我們不能讓你上去,萬一得罪了吳夢瑩還有她的未婚夫,我們這些人也會被你連累,跟著倒霉。” “對,你不能去!” 劉云芳抱起了胳膊,哼唧道:“要么你老老實實在這里陪我們喝酒,要么就干坐著等到樓上的訂婚晚宴結束,總之你休想離開!” 也有人看不下去,耐心的對方休勸說道:“方休啊,你到底是發什么瘋啊,都這么多年了,你還對吳夢瑩念念不忘?” “……” 方休嘴角抽搐,也是郁悶得要死。 我說是當年去圖書館,是吳夢瑩死皮賴臉的跟著我,你們信嗎? 她還一直臭不要臉,以方家童養媳自居呢…… 為啥到了你們嘴里,就變成我方某人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了? 我呸,想吃天鵝rou的,分明是她吳夢瑩啊! 心里碎碎念著,方休眼神轉動,看著這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突然笑了笑。 “跟大家開個玩笑,你們別當真,來來來,都喝起來,今天誰不喝醉,誰就是我方休的兒子!” “……” 眾人面面相覷,又驚又疑,不禁再度朝蔣文華投去責備的眼神。 不過方休這貨說話太過狠毒,眾人抹不開面子,只得不停倒酒,和他喝得杯杯見底。 “來來來,這么喝沒意思,咱們紅的白的一起喝!” 方休擼起衣袖,擰開一瓶五糧液,然后咕咚咕咚往一瓶人頭馬里倒去,還拿起瓶身搖晃了幾下。 眾人看得臉都綠了,這哪是喝酒,這分明是想進醫院的icu啊! “來,老蔣,咱們多年的同寢室兄弟,這一瓶我先干為敬,你隨意!” 方休豪邁的舉起酒瓶,嘴對嘴一通牛飲,看得蔣文華兩眼發直,膽戰心驚。 這貨就是個酒桶啊,要是照這么喝下去,今晚的酒錢估計都得上五位數了…… 心里默默盤算,蔣文華又是rou疼又是憋屈,迎著旁人那揶揄的眼神,他一時間沖昏了頭腦,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肯在老同學面前輸給方休這個送外賣的。 咚的一聲,方休豪邁萬千的將空酒瓶往桌上一頓,堪稱是臉不紅氣不喘,把眾人都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我陪你喝!” 蔣文華面紅耳赤,一咬牙,當即開了瓶啤酒,在一片噓聲之中,硬著頭皮咕咚咕咚仰頭狂灌。 頗為辛苦的一口氣喝光一瓶扎啤,蔣文華肚里翻江倒海,險些沒有當場吐出來。 就在他打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好好歇息一下之時,豈料方休笑瞇瞇的又打開了一瓶干紅…… “……” 蔣文華欲哭無淚,都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都怪自己嘴賤,干嘛要把方休這個酒囊飯袋給帶過來啊! “我,我先去趟洗手間。” 又是一整瓶扎啤下肚,蔣文華肚脹如鼓,頭皮發麻。 顧不得身后的哄笑聲,灰溜溜鉆進衛生間里吐了個稀里嘩啦,差點沒把苦膽給吐出來。 等到他收拾干凈,有氣無力的拖著腳步回到包房,頓時就傻眼了。 長條餐桌上,只見眾人全都醉得一塌糊涂,或倒或躺,在狼藉一片的杯盤間鼾聲如雷。 “都,都被你給放倒了??” 蔣文華雙腿發軟,聽到自己嗓音顫抖得厲害。 “還行,要不咱們換個地,繼續喝?” 方休端起一杯解酒茶漱口,樂呵呵的望著蔣文華道。 撲通一聲,蔣文華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拼命搖頭:“不喝了不喝了,我,我還要去參加吳夢瑩的訂婚晚宴。” 就在這時,只見一雙大腳朝自己走來,蔣文華愕然抬眼,隨即被方休一把給拎了起來。 “一起去。” 方休用著不容抗拒的嗓音,淡淡笑道。 “可,可你這身行頭……” 蔣文華還在遲疑,隨即瞪大了雙眼,卻見方休自顧走到一名身材相仿的老同學面前,毫不客氣的將其外套扒下, 穿在了身上。 “借來穿穿,等會兒還給他。” “……” 蔣文華張了張嘴,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家伙氣質一變,似乎跟換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