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龍首蹤跡
次日清晨,林婉晴開著那輛半新不舊的座駕去上班。 方休則是騎著二手的電瓶車,來到了紅楓路老孟飯館。 “方少,有人,有人在樓上等你。” 飯館的門面是老孟自己的,二樓則是被他改造成了兩個小小的雅間。 見到方休在門口停好車,西裝革履的老孟連忙走過來,那顆地中海發(fā)型的腦門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對方來頭太大,一進餐館便道明了自己的身份,赤虎集團的老總,身價上百億的徐赤虎! 老孟當時就嚇得腿肚子一哆嗦,扶著包廂門,這才沒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家伙,又是龍城來的一條過江猛龍! 不用問,指定是沖著方休這尊大佛來的。 好在老孟見識過方休那張龍城黑卡過后,也頗有了幾分底氣。 你徐赤虎再怎么牛逼,能有人家方少厲害嗎? 堂堂龍城方家的長子,哪怕是被驅(qū)逐出了方家,手里頭依然還有幾百億的資產(chǎn)! 就在老孟準備說幾句撐場子的硬話之時,哪知道對方的態(tài)度倒并未像是來砸場子的,反倒像是……來看望長輩? 望著徐赤虎身后的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里拎著好些個禮盒。 老孟都有些懵逼了。 安排兩人在雅間里等著,便急匆匆下樓來在飯館門口,等待方休過來鎮(zhèn)場子。 “是我赤虎叔他們吧?” 方休手機上已經(jīng)接到了徐赤虎發(fā)來的信息。 是以并未驚訝,朝頗為緊張與拘束的老孟笑了笑。 “赤虎叔是我一個遠房表叔,都是自己人,用不著緊張。” “嘶……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還以為他是帶人來找方少您的麻煩呢,嘿嘿。” 老孟渾身一松,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 方休點點頭,邊走邊說道:“看著樓下,別讓人上來。” “是,是。” 老孟連聲答應,頓時如同一尊門神似的,守在二樓的樓梯口。 “主人。” 方休上了二樓的雅間內(nèi),剛進門,徐赤虎便立刻起身,與陳經(jīng)理一道,對方休齊聲喊道。 “……以后叫我方休,主人這個稱呼太別扭了。” 方休老臉一黑,見徐赤虎欲言又止,立刻瞪眼道:“赤虎叔你要再這樣喊,我可翻臉了啊。” “好,以后就叫你方休。” 徐赤虎難得的抓了抓腦門,尷尬一笑。 “邊吃邊說吧。” 從林家出來,方休也沒吃什么早餐。 當即朝樓下喊了聲,讓老孟送一桌早飯上來。 “方少,昨晚那六個混蛋,我們帶回了城東樓盤里,連夜審問了一番,問出了點東西來。” 不多時,老孟親自將一個大號托盤端了上來。 里面是廚師劉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壓箱底的絕活招牌菜都做了出來。 十多個熱氣騰騰的硬菜,擺滿了整個餐桌。 陳經(jīng)理見有外人來,頓時閉口不言,佝僂著腰候在方休身側(cè)。 “整這么多?” 方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招呼正要下樓的老孟坐下。 “都不是外人,一塊吃吧。” 聽到這話,陳經(jīng)理與徐赤虎,都是頗為詫異的看向老孟。 老孟臉色漲得通紅,因為興奮過度,渾身都在不住的哆嗦。 在場之人,一個是龍城方家棄少,一個是鼎鼎大名的赤虎集團掌舵人。 他老孟算是個什么東西? 在沒有遇到方休以前,不過是一家小破飯館的老板而已。 還是兼職廚師、火工與服務員,三個身份的光桿司令。 如今抱上方休這根粗大腿,不但手底下有了一幫廚師可以吆喝。 就連云盛酒樓老板那樣的人物,都給老孟送來了請柬。 說是后天是他們云盛酒樓十周年店慶,請老孟這個貴賓,務必到場參加呢。 而眼下,方休居然不嫌棄自己是個跟班的身份,要他坐下來一塊吃飯? 老孟背過身去,只覺眼眶有點濕潤。 大半輩子被人瞧不起,沒成想方休的一句招呼聲…… 便讓這個混跡市井底層多年的漢子,紅了眼睛。 “不了不了,我還是去樓下守著。” 老孟笑了笑,朝在場三人躬了躬身,自覺沒有資格和方休等人一個桌吃飯。 “叫你坐下就坐,婆婆mama個什么?” 方休嘆息一聲,望向陳經(jīng)理道:“你也給我坐下,在我這兒沒什么太多規(guī)矩。” “我,我也坐下?!” 陳經(jīng)理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望向徐赤虎,見到對方點頭道: “主……方休說得對,在他面前,沒有太多的規(guī)矩,老老實實做事就成。” 見老板都發(fā)話了,陳經(jīng)理與老孟,都是誠惶誠恐的坐在位置上。 只敢挨著半個屁股,仿佛鵪鶉一樣的坐姿。 “繼續(xù)說吧。” 方休拾起筷子,夾了片糖醋鯉魚,隨即暗暗點頭。 不愧是云盛酒樓的招牌菜,劉胖子還是有幾把刷子,這糖醋鯉魚味道還挺可口。 “昨晚那六個人,是城東那片的一個混混頭子,侯三派來的。” 既然方休都不準備避開老孟,陳經(jīng)理也沒啥好隱瞞的。 當即將審訊一夜的結果說了出來。 “那個穿黑風衣的胖子,叫馬濤,是侯三手底下的人。” “他們接到侯三的命令,說是來明華小區(qū)把林婉晴給綁過去,然后逼方少您去救人,然后再把您給那啥了……” 陳經(jīng)理抹了把額頭冷汗,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呵呵,果然是針對我來的。” 方休笑了笑,搖搖頭道:“我和這侯三可沒有什么梁子,他背后,應該還有人。” “方休,要不我?guī)巳グ押钊膱鲎咏o砸了吧。” “他在城東有一家地下賭場,算是侯三的命根子,每天光是流水就有好幾百萬。” 徐赤虎沉聲道。 “都說了,現(xiàn)在赤虎叔你也算是一方諸侯了,怎么還老是想著打打殺殺?” 方休頗為無奈的笑了笑,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 說得徐赤虎老臉發(fā)紅,低頭不吭聲了。 “日進斗金的地下賭場,油水一定很豐厚。” 他饒有深意的笑了笑:“既然是侯三的命根子,那我們就去瞧瞧,讓侯三心甘情愿把背后指使的人,給說出來。” 說完這話,方休起身,望向陳經(jīng)理道:“找個人,帶我去侯三的地下賭場吧。” “方少,要不要多派點人手跟著?城東是侯三的地盤,他手底下可是有幾十號人呢。” 陳經(jīng)理忙起身問道。 “不用,我又不是去打架,要這么多人手干嘛?” 方休將頭盔扣在腦門上,擺擺手道:“你們別管我,繼續(xù)吃,我去找侯三收點利息。” 說完這話,方休自顧下了樓去,騎著門口的電瓶車一溜煙走了。 留下雅間內(nèi)的徐赤虎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