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毫無預兆的蘇醒1
南風陌心狠狠一疼。 這些日子,他聽二哥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出去吧!” 可是,他真的不忍離去。 二哥向來不喜酒,不懂得借酒消愁,昔日消愁的方式便是那堆成山的公文,雖然同樣有損身體,但總好過現在這不言不語、一動不動的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所幸集團有些公文必須要經過二哥這個南風少爺之手,才不至于一關就是一整天。 “二哥,你這個樣子,小陌看了真的很心疼……”不知不覺,南風陌已經淚流滿面,聲線里透著難掩的疼。 南風勛沉默不語。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般,靠著床頭,懷里擁著已經離世許久的姜星遙。 南風陌心如刀割,哽咽道“二哥,求你,小陌求你說一句話……” 回應他的除了安靜,便就只有死去一般的寂靜,兩行眼淚如泉涌奪眶而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南風陌自己也宛若變成一座雕塑,目不轉睛的看著面上平靜如常,實際上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二哥,對他而言,即便幫不上什么忙,能像此刻這般靜靜的陪在二哥身邊也是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渾厚的鐘聲,不多不少整整十二下。 見狀,他滾動喉頭,剛要開口,沉默了許久的二哥突然開了口“小陌,夜深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二哥,你又一整天沒吃一口東西了。”南風陌暗暗發誓,今個兒不親眼看到二哥吃東西,自己絕不離開。 南風勛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啟口“幫我倒杯牛奶來吧,就著星兒愛吃的小甜點正合適。” “我這就讓小蓮去倒。”南風陌警惕性十足,誰讓昨個兒二哥以要喝蜂蜜水的理由將他支出房間,結果待他折回門卻從里面上了鎖。 南風勛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梳理了一下姜星遙額前的青絲,聲柔似水“好。” 幾分鐘后,小蓮將牛奶送來。 南風陌本以為又少不了一頓好言相勸,沒想到二哥卻出奇的配合。 不但一杯二百五十毫升的牛奶全部喝完,還吃了三塊核桃酥和一塊曲奇餅干。 “這下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吧!” “我這就回去。”南風陌喜極而泣,與勾唇淺笑的二哥對視了一眼,無比歡快的拿著空杯子離開了房間。 黑暗中,南風勛坐起身子,一雙如黑寶石明亮璀璨的望了一眼門口,又望了一眼透著微光的窗口,一絲透著嘲諷的弧度在唇畔勾起。 說起來,還真是諷刺。 自從姜星遙搬進這房間,他這個協議上的丈夫莫說像現在這般將她擁在懷里,就是身下這張床他都不曾真真正正的躺上來過。 他曾滿懷信心的以為,只要自己五年如一日的將她放在心頭、捧在手里,總有一日會真正的抱得美人歸,卻不曾想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步田地。 果然應了那句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凄悲的笑著,頷首在姜星遙發頂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星星,若是我這就去找你,你可否會像曾經學著愛你的我一樣學著愛我?” 當然,沉寂的夜是不會給他任何回應的。 他苦笑一聲,自嘲道“就知道你不會!當初,如果我沒有強行將你留在身邊,而是放你如從前般生活,以你身體之前的恢復速度,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爬上那山,定然也比現在快樂的多得多。” 回應他的除了安靜,還是只有安靜。 嘲諷的笑靨更燦,淚卻流得更甚。 作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位高權重的南風少爺,幾個月前他無力回天留住心愛的馨兒也就罷了,幾個月后卻廢物一樣的留不住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的星兒。 這讓他如何不惱!不痛! “星兒,我若是沒忍住去找了你,你可以氣我、惱我、怪我、恨我,但不可以不理我,因為,我只想留在你身邊。” …… 后來,他又自言自語的說了許多話,直到眼皮再也抬不起來,嘴唇再也掀不起來。 這一夜,如同前幾日一樣,盼著能在夢里與她重逢的夜依舊無夢。 “砰砰砰!” 早晨,敲門聲突然響起。 南風勛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揉了揉太陽xue,慵懶的應了一聲“進來!” 古寒推門進來。 南風陌跟著走在后面。 “現在幾點了?”南風勛問。 “八點多一點。”說話間,拿著幾份文件的古寒已經來到了床前,將筆遞上。 但是,那已經到嘴邊的話卻沒說出來。 只見,他雙目圓瞪,嘴巴微張,像是被瞬間施了定身術一般,愣住。 南風勛接過筆,微微一笑“你怎么了?” 當他發現自己左手拿著文件,右手拿著筆,原本靠在臂彎里的姜星遙不見蹤影且床上也不見時,瞳孔驟然放大,渾身的神經都瘋了。 “星,星兒呢?”他急聲詢問。 “不,不知道呀!”古寒急聲回答,自己方才之所以愣怔,就是因為發現了姜星遙不知所蹤。 “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南風勛瞪著眼睛,近乎咆哮,掀開被子,連鞋都沒顧上穿瘋了一樣的奪門而出。 見狀,古寒連忙追了出去。 南風陌直接懵了,待到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房間里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 要知道,一個大活人要是說不見就不見了,尚且可以理解,可姜星遙偏偏是已經被醫生宣布了死亡的人。 而,死去的人絕對是不會平白無故消失不見的。 這不,還不到三分鐘,整個祖宅就炸了鍋。 南風勛堵在元媛房門口,雙眼腥紅嗜血、如臨大敵一般的瞪著自己母親,緊攥身體兩側的拳頭發出瘆人的咔咔聲響。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而是整棟房子里就屬母親最不愿意看見姜星遙。 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故去的。 元媛從未見過兒子這般仇視的目光,心頭不由狠震,身體重心開始變得不穩。 南風勛臉上寫滿了不可遏的憤怒,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媽,我再問你最后一遍!趁著我睡著,你到底把星兒送哪兒去了?” 元媛本不想辯解的,可無緣無故被冤枉,氣就不打一處來“從她昏迷不醒第一天開始,你就下令沒有你的命令旁人不得踏入三樓半步,我就算長了翅膀,也沒法把她從忠心于你的保鏢眼皮子底下將人偷走。是,我確實不喜歡她,但還不至于和一個咽了氣的人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