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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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昆侖更外寂靜,山脈延綿層層疊疊吹不起大風(fēng),就連微風(fēng)也不多見。空曠寂寥,好在昆侖地勢高,離那滿天星河更近些,星光月光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一群人憑空出現(xiàn),宛如下餃子一般東倒西歪砸到地上,擾了昆侖清凈的夜。 這群人一個個披頭散發(fā)、周身浴血,不難看出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士氣低落、沉默無言,顯然吃了敗仗。 芥子天地第三處門戶通向昆侖山巫門入口處的那座峽谷。 如此大型的遠途挪移大陣,耗費自然極大,大到一顆龍珠只能開啟一次。 都說狡兔三窟,有龍靈這個老江湖cao手,外加方圓兒時涼州廝混的經(jīng)歷,當初第三處門戶設(shè)立用途兩人一拍即合。 小心駛得萬年船一點兒沒錯,若不然今夜龍雀衛(wèi)定全軍覆沒。 每個龍雀衛(wèi)臉上都寫滿了沮喪、悲痛、憤怒。這一仗敗得太慘,折了將近七百號兄弟,乃龍雀衛(wèi)立軍以來死傷最慘重的一次。 前所未有的損失,前所未有的恥辱! 恨意在每個人心頭漫延,戾氣滋生煞氣,煞氣、殺氣交織令空氣生寒,分明入夏時節(jié),峽谷卻冷過三九寒冬。 一個龍雀衛(wèi)便是一朵鉛云,鉛云匯集那便黑云壓城,雷霆閃電、狂風(fēng)暴雨瘋狂孕育,只待催城! 兄弟們死傷太重。 龍雀衛(wèi)敗得太慘。 此仇不報,寢食難安! 令每個龍雀衛(wèi)羞惱難以啟齒的是,引以為傲的強大,修煉界即將崛起的第四座大山,金丹層面傲視群雄的龍雀衛(wèi),在魔門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竟被魔門無情碾壓。原來強的只是頭兒…… 十來年從無到有,不斷壯大,到長安四大官署戰(zhàn)力最強。大唐龍雀斬妖屠魔,從一個被暗諷不知天高地厚的口號,到一聲響起妖魔聞風(fēng)喪膽。頭兒打跑宴無忌,金丹第一人短短四個年頭便成了半步化神之下第一人。這一切都讓大伙充滿了自豪,有如榮焉!補天丹造就近三百號上品金丹,秘而不宣,只待一朝驚人!人人心知肚明,意氣風(fēng)發(fā),龍雀衛(wèi)不僅要做第四座大山,還要做最高的那座山! 誰也沒有想到,正道魁首龍門如此卑鄙,而魔門又如此強大,今夜這場偷襲狠辣決絕,大伙被徹底打懵。近七百號兄弟身死道隕,魔門、龍門不僅打殘了龍雀衛(wèi),更摧毀了龍雀衛(wèi)十來年積攢的信心。 創(chuàng)立十來年的龍雀衛(wèi)像極了少年得志的天才,如今遭遇突如其來的慘痛打擊,信心盡毀,意志消沉。 人人沉默無言,人人內(nèi)心崩潰。 這血的教訓(xùn),影響太大。這記力大無窮的耳光,太痛。 許許多多的龍雀衛(wèi)都在心里自責(zé),悔沒有拼命修煉,若不然兄弟們不會死那么多。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實事求是地講,龍雀衛(wèi)上下已經(jīng)足夠勤勉,再自責(zé)便是苛求了。可這時的他們需要苛求,必須自責(zé),因為他們悲憤交加,痛兄弟們慘死,恨自己無能! 龍靈看著垂下腦袋、默默流淚的龍雀衛(wèi),無聲地嘆了口氣。即使早已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即使一直奉行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過往經(jīng)歷讓他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應(yīng)該打起精神、重整旗鼓,卻依舊不忍打擾。 世間所謂情義最難稱斤兩,平日如何好都做不得數(shù),唯有患難見真情。 就讓這群家伙傷心一陣子吧。 喜怒哀樂都該趁著當下好好體悟,畢竟很多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結(jié)界內(nèi)的龍小蛟已經(jīng)看到動靜,打開結(jié)界,剛要發(fā)問就看到龍靈擺了擺手,只好將疑問咽回。若說如今這世上龍小蛟最怕誰,唯龍大爺莫屬。 那可是龍族血脈的天然壓勝。 …… “狗日的龍門!道貌岸然!卑鄙小人!偽君子!”突然有人帶著哭腔低聲罵道。 張茂受傷極重,服過丹藥就一直躺在地上望著夜空默默流淚。聽到熟悉的聲音,張茂微微動了動眼珠子,心中更痛。低罵之人是禁軍出身的兄弟,二十多年朝夕相處,張茂清楚每一個人的聲音。可惜……有近六百號聲音再也聽不到了…… 罵得好,卻又不夠好。狗日的太輕,罵龍門狗雜碎都是侮辱了狗雜碎!去你娘的名門正派,正道魁首,這群既要當婊{間隔符}子又要立牌坊的狗雜碎,比魔門還要可惡千倍萬倍!那一張張正義嘴臉想想就令人作嘔,更可恨這群狗雜碎算計了頭兒! 張茂恨不能將龍門上下千刀萬剁、碎尸萬段! “魔門固然可恨,可老子更想將龍門滅門!” “滅門不夠,將這群狗雜碎點天燈才能解恨!” “越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越怕真實嘴臉暴露,滅門之后,讓這群狗雜碎遺臭萬年!” …… 滿含恨意的咒罵聲漸漸四起,在開頭那人的帶動下,所有人找到了恨意的發(fā)泄口。 此時或許劍一才是那最難過之人,一面是養(yǎng)育十幾年的宗門,有傳道受業(yè)之恩,一面是朝夕相處的兄弟,情義在心中,別人能破口大罵,劍一不能。 左右為難,難受至極。 錯當然在龍門,可龍門再錯,傳道受業(yè)之恩、養(yǎng)育之恩,他劍一哪有資格痛罵龍門。 “劍一,大伙里頭只有你是龍門之人,這樣卑鄙無恥的門派,不退做甚?” 劍一無言以對,亦無顏以對。 道義、情義之間如何舍取自古都是難題。道理誰都懂,事不關(guān)己時都明事理,可身邊所見所聞里,大義滅親者才幾人,幫親不幫理者又是多少人? 龍門此番的確不占道義,可說到底其實就是門派之間的事兒,不占道義卻又自有道理,卑鄙無恥不假,卻也算不上大jian大惡。 師祖攻打龍雀衛(wèi)不假,卻沒有放棄他這個徒孫。自己發(fā)愣的時候,魔門為何視而不見,定是師門與魔門打的交代。 劍一真的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龍雀衛(wèi),可也是龍門劍宗弟子。 無論如何師門沒有對不起他…… 劍一的沉默,引起了眾人的怒火。 “哼!如今龍雀衛(wèi)成了喪家之犬,傻了才與龍門劃清界線!”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人人重傷,唯獨他劍一傷得最輕,保不齊里面有啥貓膩。” …… 眾人越說越離譜。 突然最先開口那人猛然躍起,一拳砸向劍一,邊罵道:“魔門為何不傷你?是不是你里應(yīng)外合?老子打死你個龍門狗雜碎!” 劍一沒有反抗,任由一拳砸中臉頰。 一行鮮血從嘴角留下,劍一卻感覺不到疼痛。 左右為難,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心里好受些。 那人一拳又起。 “住手!”肖灑喝道。 “夠了!”龍靈氣得撇嘴。 二虎兄弟將人架開。 “你他娘的作甚!都是自家兄弟!”九牛傷勢最重,豁然坐起,甕聲罵道。 那人突然嚎啕大哭,抹淚不止,“我知道不怪劍一,嗚嗚,可將近七百號兄弟啊!若不是龍門騙走了頭兒,不是他龍門勾結(jié)魔門,這些兄弟怎會尸骨無存?” “那就好生修煉,憑自己的本事報仇,窩里反算什么本事!”大虎面色陰沉得嚇人,頭兒生死未卜,龍雀衛(wèi)慘敗,這筆賬絕不能這樣算了! “龍門之事,劍一愧對大家。”劍一站起身來鄭重抱拳,一臉愧疚,“向魔門尋仇劍一義不容辭,只是劍一無能,做不到向師門遞劍。” 龍雀衛(wèi)紛紛愣住,劍一的話聽得大伙格外刺耳。 肖灑長嘆一聲,拍了拍劍一肩膀,對著大伙正色道:“做兄弟講義氣是沒錯,可更要體量兄弟,強人所難非兄弟所為。龍門再如何那都是養(yǎng)育劍一的宗門,試問若換做咱們?nèi)魏我粋€是劍一,會如何做?” 眾人無聲,確實考慮少了。 肖灑又道:“劍一若不拿咱當兄弟,直接倒戈便是。換做任何一個重利之人,龍門、龍雀衛(wèi)會如何選?兄弟們有氣可以理解,老子也有氣,可再有氣也別寒了自家兄弟的心!滅他龍門難嗎?三百年!最多三百年!龍雀衛(wèi)定能鏟平龍門!今夜就算了,天亮以后都給老子拼命修煉!” “可頭兒還生死未卜……”一人喃喃道。 這句話說到了大伙心坎,當務(wù)之急是救頭兒才對! 姬心夜輕咳一聲,正色道:“只要諸位妖族兄弟無事,夫君便無事。善良之人,天必佑之!心夜相信夫君不會有事。如今大伙各個有傷在身,先養(yǎng)好傷才是正事。等大伙傷好之后,咱們尋人修煉兩不誤!” “領(lǐng)命。”動手打劍一那人泣聲道。 “領(lǐng)命。” 肖灑帶頭,龍雀衛(wèi)齊聲。 …… 鰲魚島,走投無路的方圓,令天鷹妖王一頭扎進島中心黑氣翻騰的斷崖。 方圓早就注意到,斷崖的不尋常,龍門十二人每次追到斷崖時都會繞過,那翻騰不休的黑氣時刻散發(fā)著讓人說不出感覺的邪魅之氣,好似要吞噬萬物。 方圓不想死,他必須親眼看到姬心夜和龍雀衛(wèi)兄弟們安然無恙才能安心。 事到如今,只好鋌而走險。 若是龍門十二人還不依不饒,那就來黑氣里邊和方大將軍決一死戰(zhàn)! 龍門十二人圍在斷崖上空,面色復(fù)雜。 斷崖名煉魔窟,自從龍門發(fā)現(xiàn)鰲魚島以來,無論金丹、元神、化神,入內(nèi)必死,從未有一人活著出來。 “走吧,進了煉魔窟化神都完蛋,方圓此子再古怪,也只有元神境。” “可……此子身據(jù)上古傳承,手上指不定有多少仙器。” 為首之人一錘定音道:“三年,吾等在煉魔窟外守上三年。此子若出,合力打殺,如三年不見動靜,自然必死無疑。” “何須三年,三個月足以,宴師兄莫要太高估此子。”一人笑道。 那宴師兄不為所動,不容置疑道:“為大計故,必須三年!” 那人咧咧嘴,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