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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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清晨第一縷曙光,長安城出現在天地一線間。 一路由墨羽托乘的方圓,望著其上紅霞舒卷,宛如一尊雄偉神獸盤踞一方的大唐京都,一時間竟有些恍若隔世。 山岳出處,龍靈過往,魔門必殺之局,姬心夜身死道隕之危…… 仙魔地宮之行跌宕起伏,不堪回首。 發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始料未及。 魔殿、仙宮,神兵法寶無數,上古神仙累累白骨萬世不朽;天下僅有的不死藥,終也落入方大將軍之手;走火入魔,奄奄一息,仙魔二宮下墜,其中兇險歷歷驚魂。 三個時辰的絕望煎熬,刻骨銘心,以至于想都不愿想起;丹田、經脈重創,絕頂修為化流水,終令鎖心石碎,七年再相識,竟是一副生離死別的凄慘境地;那痛徹心扉的不舍,令人永生難忘。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不死藥扭轉乾坤,白發復烏黑,終與她走到一起。 …… 仙魔惡戰,是何等的神威才能撞出無法之地? 宮靈一句山岳勝過仙宮所有,細嚼當真令人心曠神怡! 好家伙!紫龍仙宮二爺……稍后不得好生討教? …… 方圓思緒萬千,感慨萬千,短短不到十日,一來一回卻已天翻地覆。 此趟仙魔地宮最大收獲當然是姬心夜鎖心石,美人歸心。 與之相比不死藥不過錦上添花。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看向身邊人。 煦風萬里,大地金黃,晨光下的絕美容顏像是在發光,好美。 臻首會神望來,柔情似水,她宛如一朵出塵雪蓮,是那般的寧靜怡然,讓人看一輩子都不夠。 …… 長安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四大官署首要、龍門本宗長老一同覲見天子后,便各自打道回府。 等眾人離開,高力士才小聲開口,“陛下為何不將盔甲被劫一事告知方圓?” 李隆基擺擺手,沉聲道:“這一趟下來,兩百余眾金丹殞命,大伙心情都不好,何必急于一時。大唐暗探與龍雀衛密探傾巢而出,都找不到絲毫線索,事到如今告訴大伙,不過是徒增煩惱。等過幾日再說吧……” 高力士想了想嘆息道:“陛下圣明,方圓此番連問都沒問,想來那仙魔地宮之行不易的很。” —————— 宣平坊,方圓帶著姬心夜走入家門,肖灑、劍一、九牛二虎、狼妖兄弟、墨羽、白羽有意落后幾步,大眼瞪小眼,那叫一個好奇。 莫名其妙被傳送出仙宮后,妖族、魔門兩方元神尊者便不懷好意地打量起方圓,眾人心知肚明定是方圓仙宮之主隔世傳人身份惹的禍,龍雀衛連忙圍在方圓身邊。 大唐一方反應不可謂不快,孫正德等人也不細問,一聲令下紛紛擋于方圓身前,接著率隊緩緩撤離。 魔門、妖族權衡許久,終未放手一戰,各自帶領弟子撤離。 大唐一方一路上緊趕慢趕,不敢有絲毫懈怠,是以眾人一肚子好奇只得壓下。 一趟仙魔地宮下來,方圓與姬心夜就走到了一起? 不僅龍雀衛滿心好奇,龍門、仙武院、供奉院同樣好奇得不行,其中又以大衍宗幾位長老臉色最難看,姬心夜竟從始至終都不曾看他們這些師叔一眼。 鎖心石一事涉及宗門機要,不宜當眾提起,這些貨本想著等到長安后,再私下盤問,誰知姬心夜竟隨方圓小兒而去,連大衍樓都不回! 自家養的鮮花很可能喂了狗,大衍宗一眾長老鼻子都快氣歪了。 …… 芥子天地,姬心夜聽著其由來,美眸里全是不可思議。 龍大爺遠遠地看著有說有笑的男女,眼珠子瞪得老大。 好小子,還真就騙到手了? 不騙到手又豈會帶到芥子天地…… 可,仙兒咋辦?藺雪琪咋辦? 突然,龍靈眉頭緊鎖。 靈韻濃郁而生絲絲仙韻…… 半仙之體? 貌似又不是,比起真正的半仙之體應該還差那么些火候。不過放在當今已算是絕頂之姿了。飛升之前,道途一路平坦,兩人這一趟究竟得了啥奇遇? 龍靈嘖嘖稱奇道:“方圓,你小子莫不是遇到一座真正的仙家洞府吧?” 真個見到龍靈,方圓又不知從何說起,勉強笑道:“龍大爺慧眼識真。” 龍靈嗷地一聲怪叫,痛心疾首地嚷道:“娘的,還叫你小子撞到仙家洞府了?虧了!虧大發了!” “紫龍仙宮!拜人先拜龍!” 龍靈突然靜如雕塑,一動不動。 男人之間何須矯情,既然開了頭,方圓索性一口氣道:“此行遇仙魔兩宮,累累白骨無數,神兵仙寶無數……仙魔兩宮之主于魔殿同歸于盡,仙宮之主以神兵破魔殿,投擲之勢萬世不變……紫龍仙宮、無相魔殿間生生撞出一道重演混沌的無法地帶,仙宮宮靈遙問二爺安好……” 龍靈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四周一片安靜,凝滯著低沉的憂傷。 方圓、姬心夜善解人意,靜待一旁,不敢打擾。 萬世之后聞故人,面上如何得波瀾不驚,心湖也定然是暗流涌動,悠長的記憶定伴著悠長的思念,越是沉默,思念便越是深入骨髓。 世間值得稱道的,當然不只兒女情,還有兄弟情。 仙宮之主為兄弟,可是滅了無相魔殿! 在方圓看來,龍靈與仙宮之主間的情義,就像一壺絕世佳釀,萬世陳釀,芳香四溢,醉人心脾。 許久。 “二爺很好……”龍靈喃喃自語,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笑意,雙眸空洞,深不見底。 又過了好久,久得方圓只覺仿佛喝了一壺老酒。 陷入無盡回憶的龍大爺,突然一掃渾身傷感,笑問道:“小子,既然見到了宮靈,想來撈著不少寶貝吧?” 方圓苦笑:“還真沒。” 龍大爺一愣,破口大罵道:“這混賬玩意!知道二爺在外受苦,他娘的竟不將所有寶物通通奉上!” 方圓沉聲道:“事出突然,宮靈怕是有心無力。” 龍大爺一把拍向方圓肩膀,聳聳肩道:“小子,別整的這般傷感。沒見上老伙計的一把破骨頭一眼,龍大爺當然遺憾,可見與不見有何區別?無非就是哭上一鼻子罷了。老子又不可能給他磕頭。再說了誰能想到此番正好是紫龍仙宮出世?你也無須愧疚。我們哥倆一起拼搏幾萬年,生生死死早就在心中了。” 自己的那點兒心思被龍靈點破,方圓也就釋懷,的確與煉制補天丹關系不大,龍靈當時自己也不愿去…… 只是道理想通了,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龍靈沒好氣道:“別他娘的唉聲嘆氣,快給龍大爺看看此行所獲!” 方圓老老實實地將仙魔兩宮所獲一一拿出,順帶將一路見聞簡要說出。 龍靈看都沒看那些上品靈器一眼,隨手指了指青銅藥鼎,“這玩意還算不錯,就留在芥子天地吧,龍大爺正好拿其煉丹。” 方圓點點頭,自無異議,隨即將寶庫內室中那無色石棺長盒拿出。在方圓想來,能與不死藥一起放置于內室,定不是凡物。 此物一出,龍靈當即愣在當場,不明所以地發出兩聲仿佛自嘲的冷笑,仰起頭,閉上眼。 眼見龍靈情緒失控,方圓哪敢打擾。 龍靈閉著眼睛悠悠長嘆道:“唉……老伙計……這玩意你他娘的都能尋到……” 方圓不由得好奇起來,這玩意很難尋嗎? 稍許后,龍靈收拾好心情,篤定地笑道:“能在寶庫內室尋到界虛棺,如此看來,你二人是平分了一顆不死藥吧?” 這就好解釋兩人似是而非的半仙之體了。 這尊前身為五爪紫金神龍的龍靈,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眼前這對金童玉女,表情仿佛見了鬼。龍大爺只覺得能與之相識,何其的有如榮焉! 天底下的不死藥,還有平分的?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更遑論當今這個連大乘修士都沒一只的狗屁修煉界? 求仙問道為長生!長生不老乃天地萬靈所求,要比什么錢財、權欲誘人萬萬倍! 他方圓、姬心夜竟能長生不老不要,平分不死藥? 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心神震撼! 龍大爺咋覺得自己大姑娘坐花嬌頭一回哩? …… 方圓、姬心夜被看得莫名其妙,對龍靈所問尋覓不死藥過程,一五一十地答道。 竟是姬心夜得的不死藥,用來救方圓? 龍大爺一陣唏噓,扔出一只玉瓶,揮手道:“罷了,界虛棺也留下。補天丹拿去,你小子趕緊護著你家娘子重渡金丹劫去吧。” 罷了,仙兒、藺雪琪輸得不算冤。 方圓接過玉瓶,笑著抱拳道:“那老哥你自個偷著哭會兒。” 龍大爺歪著鼻子罵道:“滾滾滾!趕緊滾!對了,龍大爺實力不濟,煉丹途中欠了些火候,只出了四百零一顆補天丹!” 方圓笑道:“夠了!四百顆都是多出來的!” 可不就是多出來的!按他前些年的打算,能煉出一顆補天丹就成。 四百顆補天丹,奇貨可居,對任何一個非上品金丹而言,價值都勝過一件半仙器! 有了這些補天丹,龍雀衛最少多出四百名中品金丹,想想就令人激動! …… —————— 方圓剛從芥子天地出來,就見肖灑遞過來一個往大門外看的眼神。 大門之外,安祿山光著膀子跪著,身上綁著一大捆荊條,神識之下就見這廝背上一身肥碩橫rou被荊條扎得滿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血水順著細小傷口緩緩流出,看上去像個血人。 方圓一下子面沉如水,驀然間冒出一股子令人膽寒的戾氣,充斥了整個宅院,直沖大門外的安祿山而去! 無邊戾氣撲面而來,安祿山頓時覺得自己宛如海嘯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吞沒,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個哆嗦,一股冷汗不由分說地自周身冒出。 安祿山怕得要死,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再怕也要說,只有說了,求了,才有一線生機! “罪臣小安拜見方大將軍,小安有負大人重托,軍甲被劫,罪該萬死!”安祿山俯首貼地,高呼道。 果不其然,兩萬不死魔甲被劫! 方圓怒目大張,似要擇人而噬。 兩萬不死魔甲,弄不好就是兩萬不死魔軍!方大將軍拼盡全力、不計生死搶下的不死魔甲,你安祿山也敢弄丟? 這他娘的可是關乎天下生靈安危的魔甲,落入歹人之手,便是生靈涂炭,你他娘的敢弄丟? 方圓只覺自己氣得快要七竅生煙,心中那股憤怒到極點的怒火,漸漸地轉化為滔天殺意! 他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出,淡金色拳印直取安祿山面門,這一刻方圓真打算將這頭肥豬打成一團rou泥! 你一萬個安祿山都頂不上一件不死魔甲,一拳殺之,都算便宜了你! 巨大的危機涌上心頭,安祿山心中哀吼,早知就不該自作聰明來他娘的負荊請罪,口中更是哀求:“方哥兒饒命!” 肖灑早有準備,連忙將拳印擋下,搖頭道:“方圓,此番乃修仙者出手,非安祿山之過。陛下也說安祿山罪不至死。” 方圓寒聲道:“幽州離太白山少說幾百里,除了龍雀衛與這廝手下將士,誰知道這廝押的是兩萬不死魔甲?” 肖灑暗自松了口氣,方圓這般問,說明聽進去了,于是接著勸道:“龍有龍道,鼠有鼠道。大唐有暗探,龍雀衛有密探,魔門、妖族難免也有暗樁。更何況安祿山也不知道不死魔甲之事。” 陛下饒了的邊疆守將,方圓若是一拳打死,難免落人口舌。 方圓氣惱地瞪一眼肖灑,身影一閃,一腳將安祿山踢飛,對面院墻被撞出一個大窟窿。 “安祿山,盔甲既然被劫,你為何還不以死謝罪?”方圓雷霆之怒未消,一時未察,質問之聲響徹了整個長安城。 端是嚇壞了一些個初來乍到的各族商販、大唐游俠兒。 竟管整個人像是散架一般渾身疼的要死,可安祿山硬是拼著一股子狠勁,連滾帶爬重新跪倒方圓面前。 安祿山放聲哭吼:“方大人,小安自知罪該萬死,可小安不想死啊。小安真的拼盡性命保護盔甲,可一個凡人如何是那群神仙的對手,若不是小安皮糙rou厚,早就如眾兄弟一般死在那群狗東西手里了……” “安祿山任你有千般理由,萬般委屈,盔甲丟了就是死罪,陛下饒你,老子也不饒你!”方圓不為所動,眸子里戾氣大漲,一腳沖著安祿山心窩踢去。天下生靈極可能因此涂炭,你安祿山先行領罪才對! 肖灑大驚,著實沒想到方圓竟會余怒再起,這才明白自家兄弟將兩萬不死魔甲看得如此之重。可此事各有各理,他不能任由方圓怒火上頭。 于是,肖灑搶在方圓之前,一腳將安祿山踹飛。 “還不快滾!你乃大唐將領,公事自當在朝堂說!” 肖灑情急之下,一腳不比方圓之前那一腳輕上多少,安祿山打著滾,滾到了宣平坊邊上。 “方哥兒,小安改日再來請罪!”兩番死里逃生,安祿山嚇得魂飛魄散,哪還敢繼續留下。 方圓殺意不減。 肖灑急得給姬心夜使眼色。 姬心夜想了想,勸道:“方圓,先饒他一回吧。” “小安,謝夜仙子大恩!”安祿山心中一個激靈,沖著夜仙子俯身拜謝。 “滾!” 方圓冷冷地望了安祿山一眼,轉身回到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