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云蒸霞蔚天晴朗,只待美人來
書迷正在閱讀:致命誘寵:替身嬌妻,深入愛!、吞噬之內功宗師、丑聞、【綜】西方美人在東方神話做海王(np)、小眠夜(姐弟骨科)、云鐘雁三鬧太平莊全傳、亂世江湖行、大明星超級時代、海賊王之帝皇、重生八零當學霸
夜去日升,太陽露出東山一角兒,映得紅霞一片片。 初升的太陽還不夠暖,也不刺眼,足以讓人盯著看好久,看朝氣蓬勃,紫氣東來,看日出東升,艷陽高照,又是一日好時節。 一日之計在于晨,清晨的長安已然熱鬧起來。奔走疾行,開店張羅,一張張睡意剛去的臉上,勁頭十足;養家糊口,開張進財,穿暖吃飽的長安城百姓,自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形形色色的人群,隨著一籠籠熱騰騰的包子、饅頭,越來越多,其中不乏金發碧眼的胡人。 入鄉隨俗,求之不得,大唐司空見慣的包子,放在別處絕對可以冠之美味之名。 宣平坊,方圓大宅。 肖灑梳洗完后,一頭就往廚房里扎。府里除了香香都是大老爺們,香香才來一年,其他人除了狼妖兄弟,都待了四年之久,故而這里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講究,上至方圓,下至蘇牧、方威,都幫廚做飯。 香香來后,除了修行煉丹,還負責府里的一日三餐,蘇牧、方威打下手,肖灑如影隨形,其余人偶爾也來幫忙,就是龍大爺都曾要露一手,只是和肖灑一頓懟,不了了之。 香香三日前出城采藥,肖灑就擔起了早飯的大任,府里一群大老爺們不講究君子遠庖廚不假,可這些貨早起的可沒幾個,早飯向來只有香香、蘇牧,就是肖灑自己也偶爾懶得起床。 肖灑悶頭往廚房走,臨了時若有所覺地回頭望了一眼,才發現原來堂屋大門大開著。 他娘的大清早見鬼了不成?誰起這么早?蘇牧分明已進了廚房。 破天荒頭一遭,肖灑竟看到方圓正襟危坐,一身新衣,長發新洗,只覺太陽打西邊出來! 肖灑不僅這般想,還忍不住看了看東邊的朝陽,自語:“沒錯哩!太陽還是在東邊啊!” 方圓板著臉,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羞惱,怪不好意的。 看著方圓緊繃帶煞的臉,肖灑恍然想起三天前,不知從哪里聽了嘴,姬心夜要來了。 原來如此! “方圓,兄弟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有屁憋著!”生死兄弟,肖灑一抬屁股,方圓知道這廝要拉什么屎。 “方圓你坐在這沒用,跪在那東城門外,豈不是更顯誠意!”肖灑哈哈大笑,也不管吵到其他人睡覺。 說完就跑,不給機會。 方圓面無表情地瞅著肖灑跑開的背影,不喜不怒,許久,突然噗嗤一笑,也不知是被肖灑的話逗樂,還是想到了啥開心事,總之,方大將軍今天心情賊好! …… “蘇牧,你師父何時起的?”肖灑邊切菜邊問。 “我起時,堂屋門就開著。”蘇牧如實答道,手下的活不停。 “正值春天,你師父怕是發春了。”肖灑嘿的一笑。 蘇牧沖著肖灑靦腆一笑,不做他言。尊師重道,師父救自己于危難,莫說這一身本事,小命都是師父給的,許多玩笑別人能開,自己不能開。 肖灑自覺無趣地咧咧嘴,嘆道:“蘇牧啊,不是肖叔說你,老成穩重是好,可你這般年紀還是應多上房揭瓦哩。” 蘇牧指指自己幾乎過膝的雙臂, “肖叔,蘇牧曉得,你看我這膀子,一看便是上房揭瓦中的能手。” 靦腆一笑,又道:“方威的性子隨師父,我這個做師兄,不能比師弟還調皮。” 后面這句,肖叔感同身受,他在龍雀衛cao心這個cao心那個,何嘗不是想的和蘇牧一樣。 帶著七分贊許,三分不忿,肖灑說道:“蘇牧,方威有你這個師兄是他小子的福氣!” 蘇牧連忙搖頭,笑著眨眨眼,這一刻才像個活潑少年,“肖叔,師弟雖欠湊了些,其實對我這個師兄很上心哩!那次有個先天修士為難蘇牧,方威可是比我先動手,比我還氣哩!” 肖灑目光深遠,不由想起從前種種,罵道:“姓方的都不是好東西!” 只是罵歸罵,嘴角笑意難掩。 蘇牧不做聲,又低頭做飯。 …… “都他娘的出來吃飯!”早飯做好,肖灑站在廚房門檻就是一嗓子! 肖大都督可以做飯,但絕不幫這幫家伙端菜端飯,平日里有香香和蘇牧在,這一次香香一去三日,叫蘇牧一個人端,肖大都督不忍心,幫著端,肖大都督不樂意,只好一嗓子都給他娘的吼起來,誰吃誰端。 一群人睡眼瞇瞪,罵罵咧咧地出來。 早飯開始。 吃到一半,肖灑眼珠一轉,饒有興趣地問道:“諸位,聽聽!聽沒聽到貓叫?” 眾人豎起耳朵,下意識地探聽,隨即丟給肖灑一堆白眼,他娘的四周安安靜靜,哪來的貓叫? “再聽聽,再聽聽,春天里哪能沒有貓叫?”肖灑憋著笑。 “肖叔,香香姑姑才離開三日,你就發春了?”方威喝下一口熱粥,怪笑道。 肖灑那叫一個氣,蘇牧說的果然沒錯,姓方的都不是好東西。 可,這話分明是他自己說的,蘇牧何時說過? “他娘的!明明是你師父發春,關老子屁事!你小子欠揍是不?”肖灑怒瞪方威。 方威腦袋一縮,眼中卻閃過一絲壞笑,大呼小叫道:“哎呀,弄錯了,弄錯了。” 滿堂憋笑。 方圓一口饅頭一口粥,筷子都不動一下,就這樣盯著肖灑,盯著方威。 別看方威平日里咋咋呼呼,其實最怕方圓。 方威被看得心虛,咽了口吐沫,訕笑彌補:“弄錯了,原來沒有貓叫。” 算這小子識趣!方圓不再看方威,只盯著肖灑。 肖灑可不會怕方圓,不說香香,香香之事上方圓倒是極少打趣二人,可肖大都督還記得章蓮花,蓮花姑娘!那時被方圓這廝坑苦了,一想到自己竟他娘的差點對個男人動心,肖灑就想打人。 “沒貓叫,那便是你師父叫了,總之有東西發春了!”肖灑斬釘截鐵。 “小鳥兒,亂放什么屁!方圓發春也不會叫喚的!”龍大爺一本正經。 “吃好了,你們吃。”方圓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根本不接茬。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忍氣吞聲可不是方圓的做派,今天的方圓一點兒也不像方圓。 屋外,方圓看著升起的太陽,用力握緊兩個拳頭,笑容微綻,那模樣說不出的歡實,道不盡的高興。 “云蒸霞蔚天晴朗,只待……”方大將軍偷摸打量一眼左右,尤不罷休地撐起一層巫力,才小聲道:“只待美人來!” 一字一頓,聲小鏗鏘,思念綿長。 …… 一路直往東城門,每一步都踏得起勁,幾朵白云不散,日頭又高了一點點,東城門還有點遠。 長安城這座大染缸染了四年,已不再事事都隨性而為,方大將軍這次按下性子,沒有一路飛過去,哪怕恨不得一步便到東城門外。 到底,沉穩了。 …… 這邊剛到東城門,那邊來到宣平坊。 仙兒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心夜師姐要來,她既高興,又高興不起來,哪怕那是師兄妹中最疼她的心夜師姐,可仙兒騙不了自己,心夜師姐不在的近一年里,她的心很輕松,無憂無慮,可聽到郞逸文師叔說起心夜師姐要來的那一刻,仙兒心里其實有很多不愿意,她多想方圓只是她的方圓,沒有心夜師姐,更沒有那個煩人的藺雪琪。 “小姑姑,師父吃過早飯出門了。” 不等仙兒開口,蘇牧起身說道。 一屋子的人看著仙兒,事到如今除了九牛,誰還看不出她對方圓的心意,而今天姬心夜要來。 “哦,出門了啊,來,蘇牧快給姑姑盛碗粥,姑姑可是專門來蹭飯的。” 故作鎮定,強裝無事。 看破,不說破,蘇牧轉身就往廚房走,方威連忙搬來凳子,龍大爺更是將幾盤菜玩仙兒那邊移了移。 “先吃點菜,吃飽了才有力氣揍人。”龍大爺看似漫不經心。 “揍人肯定先揍你。”仙兒不動聲色。 “揍老子做甚?先不說龍大爺沒招你惹你,關鍵龍大爺是龍不是人!”龍大爺嚷嚷道。 “沒有緣由,就是想揍你。”仙兒悠悠道。 龍大爺氣得直咧嘴,“好心當成驢肝肺!” 仙兒不給好臉,“再說,真揍你啊。” 看著仙兒冷煞的俏臉,龍大爺哼哼一聲,委屈道:“就知道對龍大爺能耐。” 仙兒漸漸笑了,心情好了不少。 —————— 艷陽當空,時值正午,稀疏的云朵下,一群白衣道袍自踏劍而來。 除了龍門一眾,長安東城門外,還站有一襲黑袍。 黑袍面無表情,哪怕已看清美人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他挺拔而立,雙臂抱胸,看不出喜怒,唯一能知的是,已站了近兩個時辰,除了與龍門幾人打過招呼,一動未動。 突然,黑袍假裝怒氣道:“臭丫頭干嘛踢人。” 仙兒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嫌棄、不屑道:“裝什么氣定神閑!好一會兒都不吸一口氣,姑奶奶怕你自己憋死自己!” 方圓臉色稍稍一紅,很是心虛道:“有嗎?” “心夜師姐又不是母老虎,你至于半晌都不呼吸一口?” “這和近鄉情怯一個道理,你個小丫頭懂個屁!” “不懂的是你!姑奶奶啥都懂!”仙兒氣得又是一腳,老使勁了。 “脾氣咋這么大哩!這以后誰敢要你?”方圓嘆氣。 “關你屁事!”又是一腳。 “再打翻臉了!”方圓威脅。 又是一腳,不,是三腳。 “算你狠!”某人沒了脾氣。 …… 方圓很識趣,他離孫正德等龍門一行人頗遠,龍門之人在前,他在后。 按姬心夜的性子,定是先與同門寒暄問禮,才會賞他方圓一言半語,哪怕姬心夜對他已不像最先那般不近人情,哪怕上次還有一曲愿君安,可姬心夜應該還是那個姬心夜,方大將軍很難排在前頭。 浩浩蕩蕩的龍門弟子臨近,五百人中,姬心夜宛若明珠。 然,出于方圓所料,出乎龍門眾人所料,姬心夜竟在落地之前,先沖著方圓這邊微笑點頭,才落地向同門問禮。 龍門愕然,鬧騰如曹子軍者,更是噘著嘴輕松哀吼。 紅日高照好風光,微微一笑萬里晴。 方圓不覺傻笑,只覺,天藍,地廣,風好,心醉,人美。 美如畫! 不枉方大將軍天沒亮就起,值了! 這還不算完! 那邊郞逸文正說要設宴為新來的五百多號弟子接風,眾人歡喜不已時,方大將軍聽了什么?美人居然說上次臨行前欠自己一頓飯,說好了今次補上。 竟推了酒宴! 可美人何時答應過自己? 方大將軍怎不知道? 莫非,方大將軍沒記住? 不應該啊! 不可能的! …… 管他娘的! 反正,方大將軍巴不得! 長安城最好的館子,方大將軍今天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