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紫宸殿中
書迷正在閱讀:致命誘寵:替身嬌妻,深入愛!、吞噬之內功宗師、丑聞、【綜】西方美人在東方神話做海王(np)、小眠夜(姐弟骨科)、云鐘雁三鬧太平莊全傳、亂世江湖行、大明星超級時代、海賊王之帝皇、重生八零當學霸
玉符是傳訊符,龍雀衛出陣前,天子私下召見方圓時賜下。 傳訊符只有一枚,是天子為了以防不時之需,賜于方圓。 傳訊符做起來其實不難,但凡金丹修士都能做。 按說李隆基不該只給方圓一枚,可有些事要兩頭看。 傳訊符確是不算什么稀罕物,但也絕不是粗麻破布,紛紛出自金丹修士之手。 試想金丹修士向天子敬奉幾枚傳訊符,天子是不是要回禮,可這一國君王,出手不能寒摻吧?對方又是金丹修士,回禮還要配得上其身份。如此算來,簡直得不償失。是以,傳訊符雖多,天子卻不愿多用。 言歸正傳,傳訊符只有一枚,理當用在關鍵之處,可此時對方圓而言,便是關鍵之處! 龍雀衛歷經艱險,將三萬陌刀尋回,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黎民! 龍雀衛一夜未眠,馬不停蹄地押送陌刀返回,迎接龍雀衛的卻是刀劍長槍,這口氣方圓不能忍!絕不能忍! 薛遼成所作所為已觸碰方圓底線,左鷹揚衛、左金吾衛既能派薛遼成前來,那不論薛遼成是否是自作主張,這份功勞,左鷹揚衛、左金吾衛就別再想了! 薛遼成所做之事,是叛逆之舉!是不可饒恕的惡行! 試想,若龍雀衛沒有締結巫仆契約,沒有筑基三階修為,眼前會怎樣一番場景? 五千對九百,都是禁軍,龍雀衛就算能勝,也是慘勝!而所謂慘勝,其實就是慘敗!都是大唐將士,誰勝了誰,是勝? 算不清,說不清,扯不清! 倒下的都是大唐忠魂,誰敢說自己勝了? 唐人相殘,親者痛仇者快!薛遼成其心之惡,言語不足以表!不論他是出于何等目的,不論他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論他有多少強詞奪理的借口,唯有一死,方可贖罪! 屠戮友軍,按大唐律法,若是深究,薛遼成足以被誅九族! 大唐威震四海,靠得是無數熱血男兒,靠得是鐵騎長槍!大唐強大,追其根本,是因唐人團結!這里邊少不了各個有識之士的功勞,當然也不少了天子的功勞,可朝廷是方向,就像那掌舵的船夫一般,朝廷只能決定船往哪個方向走,而船之大小、堅硬、沉與不沉,是看百姓是否團結齊心! 男兒熱血,戍守邊疆,是需要勇氣的,若是唐人不齊心,會有幾人愿去守邊關?又有幾人會燃熱血? 千里之堤毀于蟻xue,薛遼成此舉,當屬大唐頭一例,此事一經傳開,天下百姓會如何做想?薛遼成帶可不是邊軍、雜軍,薛遼成帶的是南衙十六衛的禁軍! 南衙十六衛,鎮守大唐已有百年!如此百年強師,被薛遼成抹上黑點,薛遼成死不足惜! 如此種種方圓又怎能不怒!任人不明,左鷹揚衛、左金吾衛豈能逃脫干系!龍雀衛千辛萬苦得來的功勞怎能拱手相讓他們? —————— 傳訊符,金丹修士煉制,千里傳音,比信鴿不知快了多少。 大明宮,紫宸殿,一道白光迅疾飛來,停在龍床旁的小桌之上。 李隆基正在小憩,聽到破空聲后,才不情不愿地睜眼掃了一圈。掃了一圈后,李隆基又閉上了眼皮,繼續好夢。 約莫三吸的時間,李隆基突然睜開眼睛,整個人瞬間坐起、下床、跑向小桌。 跑到小桌后,李隆基急忙從小桌下拿出一枚玉符,玉符一出,白光通體沒入,李隆基立刻握住玉符,閉目聆聽。 傳訊符需要真氣啟動,也需要真氣解開,傳訊符更需要神識來讀。李隆基沒有神識,可李隆基是天子,天子自有人排憂解難,他手中握著的玉符便是排憂之物。 傳訊符中記載的內容被玉符讀出,李隆基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后一張臉能沉出水來! 薛遼成帶軍攻打龍雀衛? 李隆基雙眼冷得嚇人,整個紫宸殿都好似成了冰窖。 氣急的李隆基放聲大罵:“該死的狗東西!” 李隆基罵到狗東西時,咬牙切齒,好似要咬碎什么一般! 方圓傳訊符中說明了詳細經過,也直言不諱地提出,龍雀衛要獨吞功勞,否則軍心難服。 方圓近乎威脅的語氣,李隆基絲毫沒有生氣,薛遼成所作所為,太過駭人聽聞,此時此刻他真顧不上方圓敬不敬的小事。 李隆基所想和方圓一般,攻打友軍,指鹿為馬,是絕不可饒恕的大罪,李隆基只恨薛遼成已死,否則他定要將這個畜生凌遲! 作為天子,李隆基比方圓更恨胡作非為的薛遼成,大唐禁軍哪個不是千挑萬選的精銳,豈能做你薛遼成攀高枝的踏腳石! 李隆基正在大怒,這時,高力士又匆忙跑來,將一張卷起的紙條,雙手遞上。 李隆基強壓著怒火,打開了紙條。 這一次李隆基沒有發怒,而是仔仔細細地讀著紙條所言。 “朕本想將薛遼成凌遲,如今看來凌遲也不足以解恨啊。”李隆基長嘆道。 高力士不知玉符、紙條詳情,不解道:“陛下,薛遼成是誰?他犯何等滔天大罪,能陛下這般痛恨?” 李隆基壓下火氣,將紙條交于高力士觀閱,等高力士看完紙條后,李隆基又將玉符所言,一一道出。 “這狗東西膽子也太大了!我大唐何時有過如此荒謬的戰事?誰給他的膽?”高力士聽完后,是離奇的憤怒!他眼中的恨一點兒不比李隆基方少。 “信上不是說了嘛,人家老爹是從三品大員,祖父是薛家家主嫡親的同輩兄弟,再加上有瑁兒指使,他有什么不敢的?”李隆基笑得令人膽寒。 高力士皺眉,停頓片刻后,才低聲道:“陛下,壽王應該不敢這般做,奴才覺得是那薛遼成自作主張,想……想討好壽王。” 李隆基挑起眼皮,看著高力士想了又想,才開口道:“朕也覺得壽王不敢如此,這些道理他應該懂的。” “那現在如何回復方圓?”高力士點點頭,又問道。 “龍雀衛遭遇西魔門賊子,折了一百二十一人,陌刀又是龍雀衛追回,加上薛遼成這一胡鬧,大將軍覺得朕該如何回方圓?”李隆基說著說著,眼中又起怒火。這怒火還是因薛遼成而起。 方圓昨夜先飛鴿一封,將大戰西魔門,追回陌刀之事說明。可是傳訊符來得比信鴿快,李隆基是先讀的傳訊符,后看的信。 一想到龍雀衛在遇到薛遼成之前,還和西魔門賊子有過一番大戰,李隆基便覺得有愧方圓。 魔門賊子手段如何,李隆基比誰都清楚,那可是攪和了大唐幾十年的瘋狗,韋皇后、太平公主,哪個背后沒有魔門的影子? “這……陛下,老奴斗膽一句。魔門賊子如何,陛下一清二楚,方圓能死戰不退,戰而勝之,可見其心如何!這小子是個順毛驢,陛下不若依了他,免得這混賬小子寒了心。”高力士恭恭敬敬地說道。 李隆基聞聲點頭,感慨道:“不管這小子是不是順毛驢,朕都不會寒了他的心。遇魔門而不退,又未傷五千禁軍將士分毫,算得上有膽有識,有情有義!朕若是將這樣的臣子拒之門外,那朕還做什么天子。” “陛下英明!臣替方圓,替龍雀衛謝過陛下!”高力士躬身說道。 “怎么?大將軍收這小子賄賂不成?”李隆基打趣道。 高力士呵呵一笑,道:“臣還真收了這小兩塊金餅子。這個……還望陛下贖罪。” “兩塊金餅子啊,那就拿著吧。”李隆基笑道。 高力士立刻高呼萬歲,惹得李隆基不知該氣該笑。 君臣這邊剛剛心情好些,門外又傳來一聲高呼:“十萬火急,北疆急報!” 李隆基神色一正,高力士連忙向外喊道:“進來吧。” 一個風塵仆仆的大唐將士,急速跑進紫宸殿中。將士頭發滿是塵土,臉蛋到處泥漬,嘴唇干裂,氣喘噓噓。 “快說吧。”李隆基已高坐龍椅,看著將士柔聲說道。 “稟陛下!北疆突現兩百突厥狼騎,所過之處無人能敵,賊子已深入大唐五百里!途經之處,未有活口!”將士憤然道! 李隆基拍案而起,吼道:“什么!” 將士嚇得低頭連吼:“陛下,我軍各個死戰,是……是賊子太強!賊子所騎坐騎,成狼形,大如青牛!” 李隆基臉色再變,天底下怎會有大如青牛的狼? 沉聲三吸,李隆基柔聲道:“起來吧,一路辛勞,喝點水,潤潤嗓子。” 李隆基說著,右手拿茶壺,左手拿茶杯,快步走到將士面前。 將士紅了眼,看了看滿是泥土的手,不敢去接茶杯。 “拿著,喝光,這是圣旨。你為大唐辛勞,喝朕一壺水又算的了什么……”李隆基低聲嘆道。 將士哽咽著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拿過茶杯、茶壺,一杯一杯地慢慢喝光。將士始終不敢抬頭,因為他早已淚流滿面。 “快去歇息吧。”李隆基輕輕拍了拍將士肩膀。 將士,跪地,磕頭,道是,退走,始終不抬頭。 李隆基看著遠去的將士背影,感慨道:“大將軍,若是人人都如此,我大唐何愁平不了天下!” “仗義多是屠狗輩,這人啊,官做得越大,越自私。”高力士也是一聲感慨。 “突厥狼騎?大將軍你覺得此事該派誰去?”李隆基皺眉道。 高力士沉思片刻,道:“若說最合適的人選,當是方圓莫屬!第一是龍雀衛離北疆最近,且是我大唐軍隊;第二是他信中說,用秘法為龍雀衛提升了修為;第三是兩百狼騎無人可當,絕非等閑之輩,方圓帶龍雀衛前去最合適不過!” 李隆基同樣沉聲片刻,點頭道:“此話有理!既然賊子狼騎扣關,那我大唐便龍雀衛迎敵,免得說我大唐以大欺小。” 高力士點頭稱是。 “這樣吧,大將軍你去傳旨。令龍門弟子,火速接應龍雀衛,將陌刀護送回長安。再擬一道圣旨,讓龍門弟子交于方圓。讓方圓見到圣旨后,立刻支援北疆!嗯,再提一句,陌刀之功,龍雀衛獨得,將陌刀交于龍門弟子手中,便算龍雀衛全功!也免得這小子瞎惦記!再告訴這小子,突厥狼騎之功另算,與陌刀之功等同!” 李隆基尋思一番,幾句便將一切安排妥當! “遵旨!陛下那薛遼成之事?”高力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辦完要事后,大將軍著手去查吧。話說回來,從三品中有人姓薛嗎?”李隆基納悶地看著高力士。 “或許是勛官吧。”高力士解釋道。 李隆基點點頭,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