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襲
小÷說◎網 ,♂小÷說◎網 , 鋒刃這才伸個懶腰把磕睡得不行的飛廉捅起來:“起床,天亮了!” 雖然不敢躺倒,卻已經在犯迷糊的飛廉一驚而起,一臉迷茫地看看四周,把鋒刃給笑得:“你特么還真睡著了!” 飛廉忙道:“臣不勝酒力,有罪有罪。” 鋒刃忍笑:“你朝歌這樣也就算了,這荒郊野外的,你成天有醉有醉,這得是喝了多少啊?” 飛廉倒也習慣鋒刃沒上沒下地逗人,陪笑兩聲,問:“大帝喝盡興了?” 這是軍中啊!有軍規的,你喝酒就算了,喝通宵,還讓我陪著,這可真不好。 鋒刃點點頭,正色:“帶一隊人馬,跟袁洪后面,夜襲徐夷。” 飛廉當即就呆住:“大帝!”我去,特么!你事先為啥不說一聲?折騰我半夜了,然后讓我把士兵從睡夢里叫起來去偷襲? 鋒刃賊笑:“別緊張別緊張,你招呼幾千人,跟在后面收拾戰場就行,用不著兵強馬壯之類的。快去。” 袁洪已經出帳,幾乎一步就沒入黑暗中,再看不到他的蹤影。然而,隱隱,遠處傳來動物嘶嚎聲,紛雜的腳步聲。整個大地都似在隱隱震動。 飛廉看了鋒刃一眼,鋒刃點點頭,飛廉低頭:“是!”干脆地答應,轉身出門了。 鋒刃一個人獨坐在帳中,挺好玩的事他怎么不去?好玩嗎?就象他對袁洪殺人有心理障礙,對于動物殺人也一樣有心理障礙。袁洪自己解釋妖怪的事時也說過,雖然牛妖羊妖深知自己不是牛與羊了,是妖,但是對于虎妖狼妖一樣心存芥蒂。同樣的,他是人類,對于動物傷害人類的事,他不愿見。至于人殺人……鋒刃苦笑,人殺人是當敵人殺的,見慣了也就罷了,再者說,手上有武器時是不一樣的,這次是夜襲人家整個部落。估計徐夷還想著投降的事呢,當然徐夷對他們的條件至今沒給出答復,鋒刃既然大兵到此,本來就沒想和解,這借口簡直是送上門的。當然,讓徐夷頭領提著兒子人頭來降,本就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走到這一步幾乎是必然。 鋒刃想來想去,挾雷霆之勢嚇死東夷各部落幾乎是達成搶地盤這個目標對人對已都傷亡最小的方案。不過,鋒刃就不愿親自觀賞這場屠殺了。君子遠皰廚嘛,總近距離觀賞給自己留下心理陰影不說,也會心腸越來越硬,沒啥必要。當政者殺戮決斷始終保持一點不忍之心有啥不好?非得面對一地血哈哈大笑鼓掌加油才叫真誠?你受得了這種真誠嗎? 鋒刃嘴角一個微笑,繼續倒酒。 對,妻離子散,不,是妻兒皆亡,剩下的老婆同他玩心機,親叔叔同親大哥,這會兒沒準在朝歌準備同他玩逼宮呢,眾叛親離。他在鬼方,在東夷搞大屠殺。神仙們不住告訴他,你完了你完了,你一定會完。現在他借妖怪之力逆天而行,能贏才出鬼了呢。 鋒刃只能醉笑,完就完,老子為了不完已經一身血債倒行逆施,等真完了時,估計已經完得不冤了。時也,勢也,非戰之罪也。即使老子仁愛勤政,政權一完也一定會被人扣個無能昏庸的帽子,馬后炮們都可英明偉正了。 我盡力了。 鋒刃咬著牙,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支持政權不倒,如果一定要倒,也得給族人留條后路。至于親友們,認不清現實,擋在路上,我實在沒辦法不踩過去,沒辦法不踩過,我身后是無數人。鋒刃笑問,那些我不認識的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族人,為啥比我親叔叔親哥哥重要呢?為啥?也許是因為他們才是我高高在上的政權基礎吧?我還是自私了嗎?其實我最愛的只是我自己嗎? 忽然間淚盈于眶,是不是?自以為的英勇犧牲,其實不過是自私?至少在他人看來,不過是維護自己的統治吧? 徐夷的部落駐扎在一個沒有城墻。 城墻這東西在那時候還不算普及,就連帝國也不是每個城鎮都有城墻。 徐夷算是知道帝國大軍兵臨城下,還派了崗哨也設了路障。可是因為鋒刃提出要美女,徐王與修魚王討論一下,覺得大帝精蟲上腦,不管那個提美女的是大帝本人還是大帝派來的內臣,這樣的軍隊不足為懼,原本舉族逃離的決定就改為大部分人回村了。徐王倒也知道把兒子依舊留在山上,畢竟人家的要求里還包括要行兇者的人頭,他正想著怎么弄到美女,然后隨便砍幾個人頭當兇手送上門去呢。 忽然間,前哨的哨衛連滾帶爬地跑回來報信:“報,大王,獸群來襲。” 徐王愣了一下。 當人類與野獸的數量不成比例時,野獸就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什么?多少?” 哨衛驚惶到二腿發抖:“不知道!數不清!很巨大,可能有象!” 怎么可能?現在是夜里,食草動物通常只在白天遷徙,發生了什么? 然而,大地隱隱震動,徐王趴下,耳朵貼地,他聽到大象那巨大的讓大地顫抖的腳步聲,數不清多少,他只知道確實是很多,絕對不是一個象群的數量。 不管發生了什么,徐王立刻命令:“所有人往山上躲避!” 號角聲響起,陶鼓聲“咚咚”,催促所有人逃命。 大約在一公里外,黑鴉鴉的一望無際的獸群正緩緩逼近。 前哨處放了鹿角狀的大樹枝,做為路障,騎兵過來,可能會被攔一下,就得下馬短兵相接。現在是大象過來,不過是象鼻子一卷的事,象腳踏上去,更是碎成一片片。 機靈點哨衛轉身就跑,勇敢上前的,被踐踏如泥。 徐王直接放棄了抵抗,所以實力損傷并不大,反而是老弱病殘無力逃生,有不少死在野獸踐踏之下。 以木為梁,草泥糊成的房子更是一撞即倒。 躲在屋里的婦孺唯有血濺當場。 袁洪聽著遠遠近近的哭叫聲,意識到其中女人孩子的聲音占多數,微微皺著眉,略放慢了速度,逃吧,你們快逃吧。 一個老婦擋在屋前:“別碰我的房子!別碰我的房子!” 袁洪厭惡,開玩笑嗎?這種時候想用rou身擋大象?這是腦子進水了。他當然沒興趣特意去踩一腳, 可也不可能叫停整個隊伍,只得扭開頭去看別處。 忽然之間,黑影一閃,一道無比灼熱的狂風撲面而來。袁洪內心大叫一聲“不好”,即不敢抵抗也不敢回擊,一躍而起,就隨著那道熱風被強大的沖擊波給拍飛出去。 袁洪直摔出幾十米,落地時正撞在一頭水牛上,好在斷的是牛角與牛頭,袁洪倒在地堆血rou漿中,他沒敢立刻站起來,而是順手抓住正好路過的一只水牛的腿,用力甩出去。 將近一噸重的水牛帶著風聲狂砸向那老婦,老婦閃身,水牛砸碎泥屋,一股煙塵騰起。煙塵中,老婦如一道影子般無聲地消失在黑暗中。 袁洪一身血地從rou漿里慢慢站起來,他剛剛騎著的,老婦身前的幾只大象已經變成黑里透紅的雕像,風過,黑色的飛灰從焦黑的雕像上揚起,越來越多,幾頭大象就象流沙一樣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化成漫天飛灰。 袁洪緩緩伸手,在空中抓一把依舊guntang的灰,內心顫栗,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隨風而起,高熱之下,他就是這漫天骨灰的一部分。 他遇到強敵! 對手不明,出手狠辣,身懷利器。 受驚的獸群,更加瘋狂地奔突著,慘叫聲不絕于耳。 袁洪站在那兒,追?還是不追? 大約是感覺到自己的不勇敢,袁洪慢慢向前搜索。 并不難,老婦逃走,身后留下guntang的腳印。如果袁洪有個紅外夜視儀的話,老婦人的離去的痕跡可能象一條鮮亮的白線。袁洪追得很慢,他不想一腳踩到老婦guntang的腳印上去,草鞋會著火,也害怕那鬼魅般無聲又致命的一擊。 同時,內心微微一動,想起了一個傳說:所過之處,赤地千里…… 赤地千里。 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她? 袁洪離殺戮現場越來越遠,獸群失去指揮,奔跑了一段時間,漸漸各自抱團,開始了夜間的正常休息。 飛廉帶兵而至時,只見東夷部落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與藩籬,一地血rou模糊的尸體。 士兵們清點人數,切下人頭準備祭天。 手下犬衛前來報告:“將軍,發現異狀。” 飛廉過去查看,火把下,四個半尺高柱裝的焦黑的東西,還在著著火,這是什么東西?不會是什么巫術吧? 飛廉令人滅了火,燒焦羽毛的糊味中一股nongnong的rou香。飛廉大吃一驚,這么大的骨頭,應該是象腳,象的其余部分呢?全燒光了? 難道,女魃現身? 飛廉抬頭:“撤退!立刻撤退!” 不與天斗,不與妖斗,更不能同落迫的上古妖神斗。 妖怪有多種,這事袁洪說過了,越是上古老妖,手里的法器就越多,所以我國傳統美德,遵老,是有原因的。 老妖們隨手在垃圾場揀個破爛風扇都能冒充風神,那些曾經自由進出材料庫的老妖們更是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