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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霓剛要進入蠻荒地區(qū)，手環(huán)忽然傳來呼叫，素霓一看名字，竟然是無當(dāng)，忙接受通訊，恭敬見禮：“無當(dāng)師叔。”

    無當(dāng)左右看看：“你似乎走到世界邊緣了。”

    素霓沉默一會兒，手指前方：“那邊危險嗎？”

    無當(dāng)?shù)溃骸斑@世上，能在蠻荒地來去自由的，不過是有數(shù)的幾個人。”

    素霓想了想：“師叔找我，有什么事？”

    無當(dāng)?shù)溃骸坝腥藭褱\藍(lán)送到你們的住處。”

    素霓站了一會兒，看他的表情，象是有一口熱水含得挺辛苦，咽不下吐不出，半晌，他跪下磕個頭：“謝謝師叔。”

    無當(dāng)轉(zhuǎn)身看看蠻荒地：“別再往前走了。”

    素霓半晌，輕聲問：“師叔知道他們?nèi)ツ膬毫耍俊?/br>
    無當(dāng)?shù)溃骸爸溃@里，是鈾礦區(qū)。”

    素霓困惑：“又曠？”

    無當(dāng)笑：“有空去查一下吧，關(guān)于核能的利用。”

    素霓問：“他們，會怎么樣？”

    無當(dāng)?shù)溃骸皶钕氯ィ灰獎趧泳蜁恢被钕氯ァＨ绻銕ё咚麄儯苍S，你未必有能力讓他們活下去。”

    素霓沉默一會兒：“我應(yīng)該，聽話地回去，是嗎？”

    無當(dāng)想了想：“我認(rèn)為那樣比較安全。當(dāng)然，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確，如果你要繼續(xù)走下去……有事可以叫我，我隨時可以提供幫助。但是，我不保證你一定會安全回來。”

    素霓呆呆地看著她：“你為什么幫我？”

    無當(dāng)微笑：“蠻荒之地，也許有什么奇遇，我也好奇。”

    素霓看著她，是利用嗎？文殊師叔說，別人的好意，可能是為了利用我，是嗎？也許吧，她也想去，我去了，她不用親臨危險，就可以看到我看到的。但是，有她在，我會安全點，比我自己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亂闖強，雙贏的事，為什么不呢。

    素霓站起來：“我們走吧。”

    越過一條河，地表的顏色忽然從綠色變成火紅。素霓跟蹤了幾個小時，此時太陽已西斜，血紅碩大地掛在地平線上。滿天的云霞通紅。

    雪白的車內(nèi)壁被外面投進來的光映成金黃色，這從天到地的艷麗火紅，隱約讓素霓有一種進入秘境的不安與興奮。這是什么地方？

    手環(huán)表示，導(dǎo)航?jīng)]有標(biāo)示此處名稱。

    雷達(dá)探測范圍內(nèi)，不時有大型飛禽掠過，通常速度低的都是鳥。忽然間手環(huán)報警，朱雀艦隊出現(xiàn)。素霓忙假裝自己只是一只鳥，降速，緩緩落到地面一個平緩處。他知道朱雀艦的雷達(dá)探測范圍可能比他車上的要強大很多，所以，他一直盡量落后很遠(yuǎn)，這下子迎面相遇，多半是朱雀已經(jīng)把人送達(dá)目的地，這是往回走了。天兵天將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但是只要他降落，表示自己不敢同正規(guī)部隊發(fā)生沖突，人家正規(guī)部隊是絕不會沒事在蠻荒地追蹤不明飛行物的。

    果然，朱雀艦在血色夕陽中，一艦三衛(wèi)，威風(fēng)凜凜地劃過長空，一點東張西望的意思也沒有。

    整個地球上，能對朱雀艦造成威脅的人物，不是神族的，就是神族造的，威力大的，名號都在神族清單上掛著呢，誰會招惹他們？當(dāng)然神族間明爭暗斗，然而政治斗爭不關(guān)軍人的事，軍人不插手政治，只向昊天大帝負(fù)責(zé)，否則這個世界就更亂套了，準(zhǔn)確點說，這個世界曾經(jīng)亂套得不行了，最后大家得出的結(jié)論是，軍人只向大帝負(fù)責(zé)，決不能插手各科技派別的爭斗。不然，所有人都會死。

    所以，朱雀艦?zāi)坎恍币暤刈吡恕?/br>
    在

    本來，素霓也該走了，他忽然間聽到不遠(yuǎn)處有幼兒笑聲。

    這荒山野嶺怎么可能有小孩兒？

    素霓下車，四望，車傍就有一棵枯樹，樹葉已經(jīng)落光，干枯的樹干焦黑色，上面站著一個——很象人類幼兒的東西。

    素霓愣住。

    它看上去，象是二三歲幼兒的樣子？卻比正常孩子小得多，腦袋有拳頭大，整個身體也就二三十厘米，皮膚白里透紅，一雙大大的翠綠色眼睛，四肢短胖，十分可愛。

    這是什么東西？

    肯定不是人。

    素霓左右看看，這是妖怪嗎？小妖精？那大妖精呢？

    那東西立刻學(xué)素霓的樣子，東張西望，連臉上表情也學(xué)個七分。

    正常人肯定嚇呆了，素霓無知又無畏，忍不住笑：“你是什么東西？”

    小東西立刻也笑了，發(fā)出“呀呀”學(xué)語聲。

    素霓吐下舌頭，小東西也吐舌頭。

    素霓哈哈大笑，伸手戳戳那東西的肚皮，那東西即時發(fā)出一陣“咯咯”聲，然后滿樹亂跑，象是開心極了。

    素霓問：“你家人呢？就你一個嗎？”

    小東西再次發(fā)出一陣“呀呀”聲，也不知是他在學(xué)舌，還是正在用外星語同素霓溝通，素霓倒是還想再玩一會兒，手環(huán)微震，顯示警告“跟蹤信號正在衰竭”。

    素霓說一聲“糟！”轉(zhuǎn)身要走。

    那小東西在他身后“呀呀”亂叫，素霓回過身來：“怎么了？你不想我走？不行，我有急事，回來再來看你。”

    小東西伸手，象是要跟素霓走的樣子。素霓急：“不行啊，我?guī)ё吣悖慵胰嗽撝绷恕！?/br>
    小東西還是不住伸手，素霓怕它掉下來，只得伸出手扶住。小東西的手指細(xì)小，剛剛夠握住素霓一根手指。

    素霓抬手，小東西就掛著素霓手指上，被帶離樹干。

    剎那間，它的綠眼睛暗下去，然后垂下頭，松開了手。

    虧了素霓反應(yīng)靈敏，立刻雙手捧住它：“喂喂！”

    小東西已經(jīng)躺在他手心里一動不動了。

    素霓驚呆了，搖晃一下，小東西的頭無力地晃動，一點反應(yīng)沒有。死了？剎那間，素霓想甩手丟開這小東西，這是怎么回事？

    素霓驚叫：“無當(dāng)師叔！”

    手環(huán)震動，無當(dāng)師叔沒來，文殊來了，震驚的文殊：“這是……？你出了安全地界？你在哪兒？”

    素霓驚問：“這是什么？它怎么了？死了嗎？”

    文殊半晌：“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傒囊？你把它從樹上摘下來了？”

    素霓呆呆地：“摘下來？它抓著我手，然后就離開大樹，就死了！”

    文殊道：“這是一種半植物半動物的生命，象大樹的果子，一離樹即死。”

    素霓紅了眼圈：“我沒想殺死它！”

    文殊無奈地：“也算不上殺死，它同蘋果一樣，你摘蘋果時可不會哭。它只是長得象人罷了。”

    素霓用肩膀擦擦眼睛：“可是……”它會動啊，還沖我笑。

    文殊再次安慰：“當(dāng)蘋果吧，可以吃。別提這個，你跑到那地方去干嘛？你立刻給我滾回來！”

    素霓輕聲：“我要去看看。”

    文殊調(diào)出素霓行駛軌跡，半晌：“你在追蹤祭品的去向。”他忽然支住頭，疲憊了。

    整個下午，文殊都在調(diào)查襲擊他的人是哪方神圣。

    紫虛門下弟子在神界一向橫著走，誰敢給他們顏色看啊？多少年沒有過的太歲頭上動土，他竟查不到。

    最后陳玉鼎出手，依舊查不到任何線索，朝歌上空只有聞仲，素霓與文殊的行蹤記錄在案，而朱雀艦是常規(guī)巡邏。

    從手頭證據(jù)看，玄鳥顯靈的事，最可能的就是文殊干的。

    文殊只得無奈地向霍紫虛報告。

    霍紫虛那個淡淡的“我有一堆廢物徒弟”的表情，讓文殊面紅耳赤，半晌，只得出賣素霓：“素霓，似乎同小師叔很投緣。”

    霍紫虛看他一眼：“他們還有聯(lián)系？”

    文殊遲疑地：“也算不上聯(lián)系，我只是覺得，他們對素霓挺友善。”

    霍紫虛思考：“如果素霓求助的話……”任無當(dāng)會出手？

    文殊輕聲：“師叔是覺得素霓……嗯。”拉攏嗎？

    霍紫虛皺皺眉：“嗯，那你就查查吧。”

    文殊呆了一會兒，不是，我怎么查啊？我特么還敢去入侵無當(dāng)?shù)碾娔X不成？那不可能啊，我會被黑死的！不是，師父，你明知道那是跟你一個層級的人物，你讓我去對付她，不合適啊！這應(yīng)該你出手的！

    霍紫虛靜坐，在心里把室內(nèi)的所有東西都砸了一遍。

    媽的！

    這肯定是任無當(dāng)干的！

    你去裝神弄鬼沒問題，你嚇唬我弟子干什么？這不是打我臉嗎？

    妖怪無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轉(zhuǎn)念一想，唉，我弟子其實，真同人家差一級呢。

    不過，這些年來，任無當(dāng)從沒招惹過我弟子啊，這是為啥啊？難道還是為了上次我搜碧游宮的事？特么，洪開元那小子就不該讓我去搜……

    霍紫虛很窩火，他當(dāng)然明白洪開元并不是真喜歡他去搜查，洪開元讓他搜，是為了撇清任無當(dāng)?shù)南右桑闼蚜宋业募遥筒荒茉僮ノ业娜恕?/br>
    洪開元的手下就未必肯接受這種羞辱了，人家雖然不說啥，路上遇到了，就把他弟子從天上扔下去再接住，薄懲示辱。

    文殊默默工作一下午，再被師父用“廢物”眼神掃了一頓，就象活吞了一肚子蒼蠅般。忽然間素霓驚恐指數(shù)飚高，醫(yī)療系統(tǒng)報警了。

    文殊這才倒出時間看一眼素霓，然后汗毛倒豎了：我擦！這小子跑哪兒去了？！！

    此時此刻，文殊就想躺地上打滾哭，良久，文殊哽咽：“小子，你就當(dāng)饒師叔一命，你給我滾回來好不？”

    素霓呆呆地：“呃？”然后應(yīng)付地答應(yīng)：“我很快就回去。”

    文殊啥也沒說，他真想擦擦眼淚，如果他那老邁的靈魂還能哭的話。廢什么話啊！少年人要冒險，親爹媽跪下求都沒用，何況他不過是老邁昏庸冷血無情打擾勇敢少年神奇大冒險的討厭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