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呆子,在完全排除阿瀾的嫌疑之前,你絕不能被情情愛愛沖昏頭腦,不可與她有肌膚之親!” 安皓白親自動手把斜躺的阿瀾擺正,繼續道:“放心,這藥不會取人性命,她睡四個時辰左右就會自然蘇醒。” 柏誠一把將他推遠:“你不覺得自己有點多事了嗎?” 安皓白只覺一片好心喂了狗:“我完全是為你好!” 柏誠不接受他的多管閑事:“你不要裝長輩的口吻講話,該怎樣與阿瀾相處,我自己心里有數!” 安皓白嚴肅質問道:“你真的有數嗎?” 實誠的鐵憨憨語塞,強撐面子道:“我…我的事無需你插手!” 最好的朋友常以最狠的方式互懟,安皓白毒舌道:“我所能做的僅有兩件事,第一是幫你認清阿瀾的真面目,躲過這場風月劫,第二是放任你做風流鬼,每年清明去你墳頭燒紙錢!” 柏誠認為他夸大其詞:“你憑什么確定阿瀾有問題?” 安皓白理直氣壯道:“直覺!” 柏誠駁斥謬論:“女人才會單純依靠直覺做判斷!” “老子的直覺比女人更準!” 安皓白跨步杵在鐵憨憨面前,雖然體格不及他壯碩,但氣勢絲毫不輸。 柏誠不愿在洞房之夜發生爭執:“我感謝你家八輩祖宗,慢走不送!” 安皓白甩給他一個葫蘆狀琉璃藥瓶:“一滴起效,每次至多三滴,珍愛生命,好自為之!” 柏誠猶猶豫豫道:“這藥吃多了…不會變傻吧…” 安皓白直言擊中關鍵:“你對阿瀾動心,難道是因為她聰明嗎?她若真是仙族探子,越傻對你越有利,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姑娘,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沒有更傻的余地。” 柏誠手握藥瓶,心亂如麻,他注定沒有春宵一夜,唯有輾轉反側。 安皓白深夜方才返回宮中,面對魔尊君棠的詰問,支支吾吾不應答。 楚靈犀猜出他的行蹤,眉飛色舞道:“你八成是鬧洞房去了吧,把高潮部分給我講一講唄!” 安皓白恢復事精本色,面色淡漠疏離:“柏誠和阿瀾是假夫假妻,沒有高潮,無法滿足你的低級惡趣味。” 楚靈犀好奇詢問:“你真把阿瀾弄暈了嗎?” 安皓白嗯了一聲,開始配藥。 楚靈犀嘆道:“可憐的柏誠,他想必有掐死你的念頭。” 安皓白取藥稱藥時帶有明顯的情緒:“借你吉言,他謝了我八輩祖宗!” 魔尊君棠滿腹疑惑:“你的性情寡淡,平時極少在婚宴之類的場合出現,此次為何對柏誠的婚事這般上心?” 安皓白cao的心不比柏老將少:“那個鐵憨憨為情所困,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傻子,我擔心他把性命都白白賠上!” 楚靈犀打趣道:“安鬼醫要幫好兄弟守住黃花大小伙兒的清白之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惦記著柏誠的身子呢~” 安皓白猝而大怒,聲音尖利帶刺:“休要胡言亂語!” 楚靈犀并無心理準備,被驚的心悸,伸臂拉住魔尊的手,委屈巴巴地告狀:“夫君~他兇人家~” 第234章 妖女戰神與懸絲事精的宮斗大戲 安皓白被強塞一嘴膩歪的狗糧,未等魔尊開口斥責,便知此劫難逃,不得不主動向妖女認錯:“我錯了,墻都不服就服你,行不行!” 楚靈犀懶得與他多爭執,言入正題:“上一次夢境的進展速度非常快,是病情突變的原因,還是你用了特別的藥材?” 安皓白以掌中冥火催動藥爐,加速淬煉藥汁的速度—— “病情的波動會直接影響夢境,你體內魔族與仙族的靈力尚未完全相融,此次入夢的過程中,還須魔尊與林澤上仙共同灌輸內力相助。” 楚靈犀不禁詫異:“你的意思是…林澤上仙還會再來嗎?” 安皓白暗戳戳地擺了妖女一道:“看樣子你很想見到林澤上仙。” 楚靈犀甩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親親熱熱地依偎著魔尊秀恩愛:“姑奶名花有主,眼中再無其他男子。” 懸絲事精以縱物術將墨瓷碗送至楚靈犀的身邊,其中的茶色藥湯如發脾氣一般,翻騰似狂風卷浪。 魔尊君棠施小小結界護住藥碗,沒有讓一滴guntang的湯汁濺到妖女的身上,肅聲訓斥道:“安皓白,本尊最后警告一次,注意你的態度!” 楚靈犀滿面得意,朝著懸絲事精做俏皮鬼臉。 妖女牢牢抱緊魔尊的大腿,躍升為寵妃,力壓普通臣子一頭,安皓白勢不如人,只得違心道:“尊上息怒,臣知錯。” 楚靈犀抓住機會,大出先前被事精狠懟的惡氣,拿腔拿調道—— “知錯也得受罰,本宮喝藥時習慣配軟糯甘甜的柿餅,必須是凡間的富平吊柿餅,rou多霜厚,清甜可口,咬上一口,還有爆漿的晶瑩溏心哦,勞煩安鬼醫盡快準備。” 本是平平常常的戲弄,誰知魔尊君棠與安皓白瞬間都變了臉色,遲遲不語。 楚靈犀一頭霧水:“怎…怎么了?” 安皓白幸災樂禍,挑眉道:“真是巧得很,林澤上仙之前帶來的禮物中就有柿餅,還特別提到是你最愛的富平吊柿餅,實乃苦藥良伴,我親口嘗了一嘗,甜如蜜,軟似棉,還有爆漿的晶瑩溏心哦~” 懸絲事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后一句的神情和語氣故意模仿妖女的嘚瑟做派。 “什么!?” 楚靈犀腦中一片糊涂,猛然憶起先前在冥靈洞府時,她拿出隨身所帶的零食與綠帽王林澤分享,提起過柿餅可解藥湯的苦澀。 那時的林澤端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架子,沒有接受她的好意,萬萬沒有想到,綠帽王的清奇套路悶sao到了骨子里。 離開冥靈洞府之后,楚靈犀擔心被報復,一直對林澤避而不見,編造了無數諸如生病之類的常規逐客借口,傻傻的綠帽王非但沒有生氣,還專程送了補品和糕點零食,其中便有富平吊柿餅。 妖女對此印象不深,原因是她高度懷疑吃食被做過手腳,連聞都沒有多聞,就通通丟了出去。 想不到林澤的招數多年不改,禮物竟送入了魔宮,而她自己偏偏好死不死地提起柿餅。 聊天的話題多如繁星,即便談美食,川魯粵淮湘數不勝數,即便提零食點心,京式蘇式廣式百種花樣,她怎的就順嘴講出了柿餅。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倘若老天執意為難,誰也逃不過作死的宿命。 魔尊君棠醋意再起,劍眉犀利,冷目含怒:“林澤為何會知曉你的口味?” 楚靈犀的狐貍眼輕輕一轉,計上心來:“我…我一向致力于傳播美食文化,對于飲食的搭配有獨到見解,在諸多場合都發表過別具一格的膳食理論,被無數名家記錄于書卷之中,林澤八成是從書上看來的。” 魔尊君棠當然不會輕信,繼續追究道:“柏家婚宴結束之后,厲國主遣人送來了禮物,言明是贈予寵妃,本尊掃了一眼禮單,同樣也有富平吊柿餅” 楚靈犀狂跳的心平靜了一些,她與厲國主的關系更容易解釋:“厲國主在筵席上認出了我。” 安皓白專注坑妖女一萬年:“你如今改換皮囊,若非至親摯友,絕不可能輕易識出你魂靈的真實身份,看來你和厲國主應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楚靈犀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與厲國主同為妖族,自幼相識,熟知彼此的喜好不足為奇,他還曾求娶過我,不過姑奶奶心懷鴻鵠大志,不愿被小小厲州束縛住向往自由的翅膀,果斷且堅決地拒絕了他。” 安皓白被她無所顧忌的坦率鎮住,一時無言以對。 楚靈犀雙眸凌厲的波光斜斜瞥著事精,仿佛在說——“不知死活的挑事兒精,妄圖謀害本姑奶奶,門兒都沒有!” 她晃了晃魔尊的胳膊,柔聲柔語道:“尊上,厲國主和我哥哥是生死兄弟,也將我視為親meimei,絕無男女之情,我早已與您講過,他好龍陽,不近女色。” 安皓白對此八卦深感意外,狹長的雙眼圓瞪:“厲國主有龍陽斷袖之癖嗎?” 楚靈犀提醒道:“你最好嚴守秘密,假如閑話傳至厲國主的耳中,他不敢拿我怎樣,只砍死你來出氣!” 魔尊君棠已然發覺,妖女的杏眼一動,必暗藏心機,多問全無意義,轉指破結界,將藥碗送入她手中:“林澤和厲國主的柿餅,你如何抉擇?” 選林澤必然是死路一條,選厲國主同樣不佳,楚靈犀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自創完美答案—— “夫君若是親手喂我喝藥,再苦都是甜,比柿餅甜一百萬倍。” 魔尊君棠是萬中無一的冰山硬漢,不懼風霜酷寒,不畏刀槍劍戟,卻難以抵擋春風般的甜言蜜語。 安皓白眼見尊上的面容蕩漾起了粉紅春意,即刻道:“請您務必保持理智,妖女她…” “退下,在門外侯著!” 在繾綣溫柔鄉與招人煩的臣子之間,魔尊君棠毫無猶豫地選擇前者,取過藥碗,緩緩攪動湯匙,耐心地細細吹涼,送至妖女唇邊。 楚靈犀一副小鳥依人的感動模樣,得了便宜還不忘戳事精一刀:“與安鬼醫言語過招,感覺像極了宮斗大戲,有趣,甚是有趣~” 第235章 甜過了頭的華胥小情侶 悠悠入夢,再回華胥。 楚靈犀在地動山搖中晃了好一陣,腦子都快被搖成了黏糊,不由得懷疑安皓白公報私仇,故意折騰她,惡狠狠地痛罵發泄道—— “懸絲事精,待姑奶奶東山再起,定要把你壓在五指山之下八百年!” 半個時辰過后,夢境漸漸趨于穩定,楚靈犀神昏腦漲,眼冒金星,一頭栽倒在就近的書案之上,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看清身旁人恰是少年林澤—— “大哥,咱倆真有緣!” 她有輕微多動癥,明知摸不到夢境中的人與物,卻還是手欠地戳了戳綠帽王那低調古樸的玉簪,道出心中的大實話—— “男怕入錯行,更怕愛錯人,你娶柳芽是喜當爹的孽緣,換來了一頂閃瞎四界狗眼的綠帽子,奈何吃一塹不長一智,非得對風流不羈的我動情,是戴綠帽子戴上癮了嗎?” 她臭美且瀟灑地甩發,恨不能有一面鏡子用以孤芳自賞—— “姑奶奶既美又颯還能打,魅力四射無人敵,愛上我不是你的錯,但愛過了火注定是錯,你無私奉獻的程度超越了常人的承受極限,不僅白白渡給我數百年靈力,還以內力助我靈軀合體,期間魔尊甚至不給你與我交談的機會,你到底圖了個啥?” 最后楚靈犀勾了勾綠帽王的下巴,總結陳詞:“別人的愛感天動地,而你的愛只感動自己,愛來愛去愛了個寂寞!” 大考的試卷飛至每一個人的書案,她見林澤的卷子上批注著兩個洋洋灑灑的字——“優秀”,其后還附有三個大大的感嘆號。 考試的正常成績僅有甲乙丙三個檔次,“三好道生”林澤屬于甲中甲,王中王,憑一己之力開創了至高等級——帶三個感嘆號的優秀。 他不是單純的學霸,而是不可超越的學神。 楚靈犀嘖嘖嘖地感慨道:“超凡絕倫的智商,搭配慘絕人寰的情商,老天爺不知是要降大任于你,還是單純想惡搞玩死你!” 她起身在習經堂中溜達檢閱了一圈,發現道生們的成績普遍不高,得甲等的寥寥無幾,看來題目的難度不低。 她行至最后一排,見柳芽和嘉木考出了情侶同款成績——丙。 嘉木無法接受,忿然將卷子揉成一團:“丙等!本小爺怎么可能是墊底的丙等?哪個不長眼的亂判卷子,必須給小爺一個說法!” 柳芽擔心魔頭受責罰,趕忙扯著他的衣袖道:“小點聲,丙等就是你的正常水平,除了作弊的那一次之外,其他時候你都是墊底。” 幻想豐滿,現實骨感,嘉木無法接受心理落差:“從前小爺是不屑于學,可是這次我玩命苦讀,成績仍沒有絲毫起色,這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