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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朗多克看著卡拉丁,心中震撼莫名,他來不及為自己知道了矮人族的秘密而欣喜,便立刻說道:“物品會將這里的一切告知多勒先生,我可以保證,只要矮人族不放棄對抗血族的意志,人族必然砥礪相從。“ 兩人道別之后,博朗多克立刻找到扎馬爾罕,將卡拉丁所說的一切告知于他,也不寫信,對扎馬爾罕說道:“你立刻回去一趟,將剛才我說的一切告訴多勒,無論結果如何,你都等矮人族做出行動以后再回來,知道了嗎?“ “這怎么可以,你是正使,我是副使,就算出現意外,也應該你我共擔才是。“扎馬爾罕聽出了博朗多克口吻中的決絕,立刻便回絕了博朗多克的提議,但博朗多克卻拉住扎馬爾罕說道:”扎馬爾罕,你聽著,如果在這段時間里我出現了意外,未來人族若是還有依靠與矮人族的地方,你就是那個緩沖帶,所以你不能死,只要你不死,即便雙方因為這件事情而鬧僵,還有反悔的空間,若是你我二人都死了,那人族與矮人族將徹底失去談判的空間,本就薄弱的信任會蕩然無存,這不是讓你活,而是讓你做好接下來的準備。 扎馬爾罕,我們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人族整體的,我們的死亡也不能由你我自己說了算,現在還沒到你獻身的時候,再說,我也不一定會死,只要雙方不擦槍走火,矮人族真的能夠拿出自己的后手,我就還有活的可能,如今跟你說這些,只不過是以絕后患而已,你不要多想。“ 博朗多克嘴中講著讓扎馬爾罕不要多想,但扎馬爾罕豈能不多想,再說他也不是莽夫,自然清楚如今人族,矮人族與血族之間的關系多么復雜,只要行差踏錯一步,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些,便立即有了與博朗多克對換身份的想法,但也僅僅只停留在想法而已,他知道,矮人族會為了一條后路放自己走,因為自己是副使,可有可無,但決然不會放博朗多克離開的。 扎馬爾罕帶著博朗多克的囑托離開了統帥營地,向著人族陣地而去,透過窗戶看著疾馳而去的扎馬爾罕,博朗多克臉上的笑意凍結在了冰點上,他喃喃自語的說道:“前途未卜,前途未卜啊。” 扎馬爾罕的離去并沒有受到矮人族的阻攔,在檢查了扎馬爾罕身上所攜帶的物品之后,矮人族的守衛們就放任扎馬爾罕離開了,且在離開的時候,還給了扎馬爾罕一封信,讓他可以在周圍的陣營之間,往來自如,顯然是方便扎馬爾罕的行動,扎馬爾罕騎著胖達獸來到人族前線的矮人族陣地之后,立刻換乘駿馬回到了人族的軍營,將博朗多克從卡拉丁那里聽到的消息告訴給了多勒。 “你是說,矮人族真的有后手,且就在下一次血族神明現身的時候。”多勒不禁再一次問道,這個情報的威力實在是過于巨大,多勒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矮人族為什么會把這件事告訴給人族,要知道若是人族此時投靠了血族,那么這條消息將會使人族在血族這邊的身價百倍上漲,而付出的代價不過是博朗多克等幾條人的性命罷了。 最多就是被血族知道自己里通外國,但自己獲得了這么重要的情報,想必血族并不會給予嚴厲的懲罰,這簡直是一樁不會虧本的買賣,故而多勒實在不太相信,卡拉丁會這么信任人類。 “是的,這是卡拉丁先生所言,這是博朗多克以生命為擔保得到的情報,還請多勒先生善加利用。”扎馬爾罕見卡拉丁的語氣中帶著驚喜,不由有些不喜,這條情報得來不易,自己的兄弟們,如今正被矮人族所圈禁,生死難以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這讓卡拉丁的喜顯得格外刺眼。 多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道:“是我喜形于色了,多克先生還在矮人族的陣地上,我十分擔心,不知道他還有什么話要告訴我。” “他讓我最近一段時間,暫時先不要回到矮人族營地去,等到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之后,再議。”扎馬爾罕說道,多勒聽完不由苦笑,看來自己是算錯了矮人族與博朗多克的打算,卡拉丁顯然不是那么耿直的把消息就這么告訴給了博朗多克,通過他把消息傳給了自己。 顯然,事情并沒有多勒想的那么簡單,事關矮人族的生死,卡拉丁又怎么可能隨意告訴博朗多克,矮人族的行動呢,而之所以卡拉丁會愿意給出這份情報,顯然就是看到了人族內部的矛盾。 若是人族內部,多勒一言九鼎,那么卡拉丁斷然不會交出手中的情報,因為這樣的話,多勒完全可以壓住其他人,讓他們放棄博朗多克,但此時的人族營地,雖然表面上以自己為尊,但事實情況到底如何,多勒最為清楚。 小事上,阿爾文等將領或許會聽自己的,但大事上,尤其是涉及到伊思普爾人員死亡的事情上,阿爾文絕對不會退讓半步,雖然他和博朗多克是競爭關系,但都來自于伊思普爾,相比起關系來說,肯定要比多勒這個外來戶更加堅毅,因此,只要自己有對博朗多克不利的動作或者言語,阿爾文必然會有所動作。 而博朗多克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讓扎馬爾罕留下,明面上以保護扎馬爾罕,留下人族與矮人族唯一的通道作為借口,其實質上,則是要留下一個見證人在人族營地之中,若是自己背叛了博朗多克的信任,扎馬爾罕就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給人族的同伴,到時候自己勢必會背上一個背叛盟友的罵名,這才是扎馬爾罕會留下來的原因。 或者說,是博朗多克務必要求扎馬爾罕留下來的原因,試想一下,扎馬爾罕站在人群中痛罵自己的樣子,多勒就感到不寒而栗,而這一連環計,顯然都是為了讓自己做出唯一的選擇,雖然博朗多克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愿意為了人族犧牲,但顯然,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逼迫自己,帶領人族站在矮人族的這一邊。 “博朗多克,你可真是成長了不少,瞬間領悟了卡拉丁的意思,然后一石二鳥,還來將我一軍。”多勒在心中暗自說道,看著眼前扎馬爾罕還一副擔心博朗多克的樣子,多勒就知道扎馬爾罕完全被卡拉丁和博朗多克懵在鼓里,只要你在這兒,博朗多克這才真的是安全無虞啊。 多勒在心中想到,但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說出來,扎馬爾罕也不會相信,他跟博朗多克之間的關系,對比與自己之間的關系,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扎馬爾罕又怎么會相信自己的話呢?眼下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按照博朗多克的意思來走了。 “博朗多克的大義,我多勒感受到了,接下來的時間,我會靜待矮人族的消息,在神明出現之前,人族將繼續為矮人族效勞,我們雙方還是堅定不移的盟友。”多勒的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一點都不像是看穿了博朗多克把戲的人,一旁的扎馬爾罕聽在耳朵里,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周圍不少侍從也露出了動容的表情,一副偉光正的樣子,堪稱是傳說故事中的主人公標配。 讓侍從把扎馬爾罕送下去休息,多勒臉上那副專屬于英雄的表情立刻收了起來,他心中暗想道:“多克,希望你的綁架能夠有所效果,不然整個人類都要為你的任性而買單了。” 之后的時間里,多勒便在緊張中度過,每天的探子不停的來往于人族陣地和血族戰線的每一個角落,將最新的情報傳遞到多勒的手中,根據這些情報,多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血族的氣勢正在越來越旺。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之前一段時間,血族的大部隊幾乎都是在防守,軍隊的調動以維持防線為主,而如今,軍隊的調動明顯出現了大范圍的集結,許多地方的軍勢開始從原本駐扎的地方調動,在多勒眼前的沙圖上,一個巨大的包圍網開始緩緩出現。 顯然,血族是打算利用這一次包圍網,給予矮人族重創,以奠定此次戰爭最后的基調,根據多勒和其他參謀的猜測,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血族十分有可能會再一次召喚神靈助陣,那么這一次,就將是決定人族未來的關鍵一戰了。 面對這樣一場戰爭,多勒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一方面令后勤人員傳遞更多的情報,另一方面則是準備寫信給矮人族,而就在他準備寫信給矮人族的時候,后勤部隊的人族代表突然傳來了一個消息,血族將包圍網周圍的后勤部隊全部撤除,由七大部族的直屬部隊進行物資運輸。 這一道命令讓人族都有些驚慌,這就等于是從一個正常人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瞎子,而更令人害怕的則是矮人之所以愿意依靠人族,便是因為人族是矮人族安插在血族之中的眼睛,如今這雙眼睛無法看到最需要的情報,那作用就等于只剩下了一半,那還有什么談判的資本? 這讓多勒著急起來,坐下便立即想要給博朗多克寫信,沾染上墨水,匆匆幾筆便將包圍網的事情說了清楚,召喚來侍從,剛準備將信遞過去,多勒下意識的把手向回一收,這信不能寄。 “大人,您這是怎么了?”侍從疑惑的看著多勒問道,他被多勒叫了進來,正準備拿著信便去矮人族的部落傳遞消息,多勒突然把信抽走,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多勒揮了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待會兒再叫你。” 侍從不明所以的離開了,多勒把信拿捏在手中,心道一聲好險,血族所謂的包圍網,可不僅僅是針對矮人族的包圍網,更是針對人族的包圍網,顯然,血族已經開始對自己部屬之下是否有內jian產生了懷疑,縱然不是對人族,也必然是對其他部族產生了不信任,因此才會將包圍網內的后勤部隊全部撤換。 若是這個時候,人族還把消息告訴給矮人們,讓矮人順利逃脫包圍網的抓捕,那血族必然會懷疑所有的后勤部隊,以血族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性格,多勒幾乎可以肯定,人族必然在劫難逃的。 至于把包圍網的事情告訴給矮人,寄希望于矮人們,多勒連想都沒想過,他對于矮人,從來是不信任的,而他也不像卡拉丁,有博朗多克這枚棋子在手中,卡拉丁這才敢將矮人族的絕密情報傳給自己,自己的手中可沒有讓矮人們忌憚的底牌,而在幾十萬大軍的安危和人族的禍福之間,卡拉丁會作何選擇,巴德敦元帥會怎么想,多勒根本沒有底,所以他是絕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的。 拿著手中的信件,多勒緩緩走到桌子旁,將信件放在蠟燭上,看著信件緩緩燃燒,多勒已然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做,才是最為符合人類利益的,而接下來就要看矮人族的手段了,若是矮人族真的如他們所說,有后手,那么這個包圍網也不足為懼,若是矮人族是空口說白話,那么只能委屈博朗多克了。 到那個時候,便是博朗多克身死,也怪不到多勒的身上,起碼他是等到這場戰斗結束以后才投靠的,并沒有違背與博朗多克之間的約定,扎馬爾罕也只會盛贊自己的仁義和重諾,并不會宣揚自己的錯誤,對于伊思普爾人,自己可以說是做到了仁至義盡,就算是伊思普爾的人,也不可能將錯誤算在自己的頭上,打定了主意,多勒將手輕輕一松,灰屑落在地上卷點的火星,多勒拿起茶壺喝了一口guntang的茶水,身子蜷縮在椅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