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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利斯和另外一名少年顧不得那人是走還是留,趕緊走到帛布前查看,只見那帛布之上,大量的字跡已經毀去,不見了蹤影,兩人都有些擔心,可還好圖案依舊存留,雖然霉菌斑點遍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圖案是用特別的墨水突然,只要不去動他,那圖案便依舊清晰可見。 兩人也不再墨跡,趕緊學著阿爾瓦等人盤腿坐了下來,寧心靜氣,開始在腦海中觀想這幅圖案,這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等到阿爾瓦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他的眉頭略微有些皺起,顯然是心中有些懊喪。 “一整天的時間,僅僅只畫出了那么一丁點嘛。”腦海之中所勾勒的途徑不過整副圖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這讓阿爾瓦有些氣餒,不過再一想,這種修煉法門不同于斗氣修煉,直接利用身體修煉,所以他倒也沒太過沮喪。 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出去吃些東西再修煉,卻在站起來的時候,猛然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阿爾瓦眼疾手快,趕緊用胳膊撐住了自己,才沒讓自己的身體直接與地毯來一個親密接觸,但如此快速的下墜,也讓阿爾瓦的胳膊有些撞傷,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 心里想道:“看來這修煉法門對于精神的消耗確實很大,或者又僅僅是我坐太久的緣故,算了,先不想了,出去看看其他人再說吧。”阿爾瓦掃視了一圈四周,發現在場的眾人中,很多都不在帳篷里,想來應該是出去了。 阿爾瓦等腦袋清楚了一些之后,這才爬起來,相比起第一次的迅速,這一次他的動作就慢得多了,還好,腦袋只有一些昏沉,卻并沒有一片空白的情況出現,阿爾瓦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腰,便向著帳篷外面走去。 此時幾名少年正在帳篷外面點著火,手中拿著面包和香腸,正在進行著燒烤大會,阿爾瓦湊過去,倒也不氣,直接從地上拿起一根穿著香腸的簽子便塞在了嘴里,白蜥族的香腸不僅僅有豬rou,還放了許多本地特產的黃鮪魚,味道十分鮮美,既有豬rou的厚實,又有魚rou的彈嫩,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美食。 一旁的眾人也不在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阿爾瓦已經用他的材質征服了大家,眾人心中都是把他當做領導核心中的一員來對待,見他拿東西吃,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旁邊的人還自覺的拿起一根簽子又串了一根香腸,放在阿爾瓦面前的火堆旁,讓火焰輕輕炙烤著。 將最終的考場咀嚼殆盡,阿爾瓦看了看眾人,見許多人吃完了之后,卻并沒有進帳篷之中,開口說道:“你們怎么不進去修煉?是打算休息一會兒?“ “我們可不敢再修煉了。“那被問到的人苦笑著說道,阿爾瓦覺得奇怪,便追問了下去,那人開口說道:”我在心中只要一觀想那副圖畫,立刻大腦就會像是被千萬根針刺中一樣,好像腦袋下一刻就要炸了似得,連一秒鐘都坐不下去的。“ “有這種事?那你們呢,你們也是這樣?“阿爾瓦驚奇的問道,他在修煉的過程中沒有遇到任何的障礙,更沒有什么痛感,相反,當他在觀想圖案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渾身暖洋洋的感覺,且坐了這么長的時間,阿爾瓦精神相當的好,簡直可以當做是睡了一覺一樣,絲毫沒有這個人說的痛感,要不是餓得慌,阿爾瓦根本不會醒來。 “我們也是這樣,阿爾瓦你沒有這種感覺嗎?“另外一名少年問道,阿爾瓦疑慮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我并沒有刺痛的感覺。“他說完這話之后便沉默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若是大家都有刺痛,代表這法門根本就不適合人類修煉,而如今阿爾瓦沒有感覺到刺痛,顯然代表法門可以修煉,只不過自己,并沒有那個天賦罷了。 其實他們早在看到眾人依舊盤腿坐在帳篷里一動不動長達好幾個小時的時候就知道,這法門必然是有用的,但他們并不想承認,無法接受天然浮游蟲的自己,在有了一絲希望之后,卻依舊只能做一個普通人,他們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此刻…… “看來,是我們沒有修煉的天賦了。“其中一名少年看似豁達的說道,但阿爾瓦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濃重的失望,是啊,為了得到新的力量,成為人族的英雄,成為人們崇拜的對象,他們舍棄了自己的性命,放棄了自己安逸的生活來到這里。 這里的每一個人,對于力量,都有著超越生命的渴望,因此,沒有什么比無法修煉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了,阿爾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們,便只能沉默著,面前的烤腸發出呲呲的聲響,但阿爾瓦卻沒什么心情去吃了。 “阿爾瓦,該難受的該是我們,你怎么一臉難受的樣子,吃完了就趕緊去修煉吧,提早把這法門修煉出來,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見氣氛有些尷尬,坐在阿爾瓦身邊的少年開口笑著說道,阿爾瓦勉強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今天晚上應該要辛苦你們了。“ 阿爾瓦看著面前四個少年,他們有的比自己小,有的比自己稍微大一點,這一次活下來的,且精神正常的九個人中,五個人擁有一定的天賦,這個數字讓阿爾瓦心中很是興奮,雖然這興奮是建立在其余四人難受的基礎上。 他的興奮并不是源自于自己有天賦,這些人沒有天賦,而是源自于這種修煉的方法,竟然能夠在這么多人的身上產生作用,這可比那斗氣修煉法門要厲害的多了,至于這天賦是大還是小,那還是需要經過對比才能知道的。 此時的阿爾瓦很是樂觀的想到,但隨后他就發現,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他想的這么簡單,作為精神修煉法門的起手式,一半的人會在修煉過程中,逐漸觀想出圖案,但如果認為這就是天賦,那就大錯特錯了,要想在腦內形成魔核,是需要一張完整的結成陣在腦海中形成,單一的一個部位,或者是一個區域,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而其中,每多刻制一個部分,對于人的精神力就是成倍的增加,這就像是我們在默寫一串數字一樣,我們人能很容易的把九九乘法表背出來,甚至有很多人便是倒背也能如流,但這種觀想發的要求卻是相當于要把九九乘法表在一瞬間之內呈現在你的腦海中,且不帶有任何的模糊,像是一張打印紙般,銘刻在你的大腦之中。 這無疑是一件挑戰集中力的事情,大多數人是無法做到的,或許我們能在短時內把九九乘法表的一部分印刻在大腦之中,但整張表的印刻,大概十萬人中都不一定能夠有一個人能夠做到,更何況是更加復雜的玄紋圖案。 所以在之后的三天里,愛麗絲,加利,紛紛退出了觀想,在他們的腦海中,圖案僅僅只形成了四分之一就徹底崩壞,再往前觀想進一步,前面記住的就已經在腦海中變得模糊,必須要想才能記起來,在堅持了一天之后,結果也沒有多少的改變,故而愛麗絲和加利都放棄了繼續修煉。 這不等于是兩人放棄了這門法門,而是他們兩人知道,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得到成果的,與其在這里修煉,還不如等回去之后在進行修煉,反正那張圖案已經記在了他們的腦海里,只不過這種記錄屬于潛意識的,就是你仔細去想,能記住這張圖的每一個部位,但若是把他當做一張整體去思考,則非常困難。 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甚至好幾年的時間,才能把這張圖給記下來,而在之后的五天時間里,阿爾瓦,波利斯和科加爾克也都紛紛放棄了就地修煉的打算,這門修煉法門越到后面,眾人的精神力已然無法維持長時間修煉了。 剛開始的時候,便是坐上五個小時都沒有什么問題,但到第八天的時候,往往一個小時就會被冥想中的世界逼出來,然后頭暈目眩長達三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這種狀況成為了所有人普遍的修煉狀況,顯然,這個時候繼續在森林中修煉就成了一件不必要的事情。 同時他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件可以讓人族修煉的,全新的法門,既然如此,繼續留在這里,并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這里也不是什么仙山寶地,在這里修煉,也不可能增加眾人觀想圖案的天賦,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什么意外。 畢竟誰也不可能確定,那位地底的惡魔不會出來搗亂,所以還不如就此離開的好,眾人收拾好裝備之后,最后看了一眼勞爾森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堪培拉的土地上,也已經是白雪消融,春花爛漫的時節了,但勞爾森林之中卻似乎跟一個月前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如同初春。 對于這片禁忌之地,眾人的心情無疑是復雜的,阿爾瓦等人的戰友死在這里,他們在這里經歷了許多的傷痛,也收獲到了友誼,以及至關重要的修煉法門,他們必將改變如今人類的戰力格局,將人類提升到一個全新的戰斗層次之中去。 這兩種復雜的情緒,讓他們無論如何都憎恨不起勞爾森林來,略帶著些許的不舍,眾人緩緩離開了這片森林,沿途依舊沒有碰到任何一只野獸,而他們并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不僅僅是他們周邊沒有野獸,靠近他們的方圓三里,也是無一只野獸徘徊! 動物的神經是十分敏感的,他們的直覺也往往要比人類強得多,顯然,猛獸們在這些人類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因此它們才選擇要離開這些人類,越遠越好,而如今夸張的畫面,阿爾瓦等人并不知情,他們很快的離開了勞爾森林。 費爾南德斯伯爵的人此時正在勞爾森林外站崗,見到眾人出來,立刻便迎了上來,噓寒問暖,這一段時間,他們這些衛兵倒是輕松的很,知道孩子們只是在里面修煉,并不到處亂走,擔心自然也就放下了,再加上白蜥族把他們當做上族來對待,好吃好喝,若不是種族不對,估計連姑娘都得送幾個過來。 不過即便來了,士兵們也不敢要,這些白蜥族人或許在蜥蜴中算得上是好看的,放在人類眼中也不難看,但要跟他們結合,顯然是不可能的,就像人類喜歡貓貓狗狗,但你會和他們結合嗎?顯然不會。 當然也有會的,但那是極少部分的人群才會做出的事情,其思維是正常人類所無法理解的,不過即便如此,人族的戰士們還是過得十分舒服的,吃飯不用自己做,走路有白蜥族的士兵們抬著轎子,要想玩些什么,也有白蜥族和其他部族進行安排。 血族上千年的統治沒有給這些部族帶來什么好處,卻給人族留下了一幫懂得如何貼心服務上族的部族出來,這讓人族倒是占了便宜,他們不用像血族那樣,通過燒殺搶掠和殘酷的血腥手段來教會老百姓服從,只要人族的命令到達,這些久經訓練的部族成員們,自然而然也就會服從了。 不得不說,這是血族留下的一筆不錯的遺產,他們這些戰士在伊思普爾雖然算得上是武士一族,相當于人們理解中的貴族,但并沒有什么傭人伺候他們,大多數生活自理,只是在城市中生活,在社會中享有一定的特權罷了,又哪里受到過如此貼心的服務,簡直是不要太爽了。 因此聽到孩子們說準備離開的時候,士兵們竟然還有些不舍,還有些人則紛紛開始想如何在伊思普爾享受這樣的生活,縱然不能驅使人類,那買幾個奴隸還是可以的嘛,人類的欲望就是如此,伊思普爾也終將如此,而此時,眾人也終于踏上回家的征程。 而就在眾人沒有發現的角落,那遺跡密道之中的另外一條密道中,一只碩大的螞蟻正昂著頭向密道之外張望,而在他的身后,則是密密麻麻的螞蟻卵,遍布整個坑道的底部密室之中,沒有人知道,它們在思索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