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死
“僅僅因為點了火把就把索克變成了這樣?”少年還是不愿意相信,愛麗絲此時開口說道:“不然怎么說是禁忌之地呢,不過如果真的是火把造成了索克的意外,那其中必然是有其他的應由,絕不可能僅僅是一束火把而已,難道那遺跡是個活物,因為對火焰不喜歡,所以逼瘋了索克?” “這不可能,那僅僅只是一棟建筑物而已,如果它真的是生物,擁有智慧的話,我想我們現在就不用待在這里,應該立刻離開才對。”科加爾克很是堅定的說道,他的話取得了在場眾人的認同,如果那真的是生物的話,那根本就已經是人類無法理解的生命層次了。 那他們討論與否顯然也沒有了意義,就像人類面對上帝一樣,你能去討論上帝為什么能進入你的夢鄉嗎?不能,因為這其中的規則是你根本無法理解的,就像拉普拉斯妖,作為概率論的天敵,二十世紀初的人類認為只要洞悉一片區域內所有的變量,定量,數據,就能夠精準的預測過去和未來。 但事實卻證明,人類根本無法觀察到整個區域內全部的數據,暗物質,輻射,磁場,射線,光,都是影響這片區域事物的因素,概率論顯然變成了空中樓閣,而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站出來告訴你,他能掌握概率論,東西過去以及未來,你會把他當什么? 傻子是最有可能的,因為你根本不會相信,人類能夠掌握所有的數據,就像此刻的科加爾克一樣,如果那棟建筑真的是所謂的生物,有喜怒哀樂的話,那么他們待在這里將毫無意義。 而上帝會讓他的子民來到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地方嗎?科加爾克堅定的認為這是不可能的,阿爾瓦等人也同樣如此認為,必死之地根本就沒有冒險的必要,所以科加爾克才那么堅定的說道,一旁的阿爾瓦說道:“一定有關鍵的原因,還沒有被我們查明。” 就在這時,遠處的草叢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科加爾克和阿爾瓦立刻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長槍對準發出聲音的地方,其他人也立刻緊張起來,但卻沒有慌張,長期的培訓還是頗有成效的,雖然眾人心里都害怕的不行,做出的持槍動作也是歪七扭八,但起碼在一瞬間眾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拿起武器,做出防御的姿態,而不是抱頭鼠竄,或者大聲尖叫。 “是誰?”科加爾克低聲質問道,阿爾瓦站在科加爾克的身邊,拿著槍跟著科加爾克往草叢的方向走去,但不敢靠的太近,兩人始終在火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便不再繼續向前。 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科加爾克拿著長槍的手略微有些濕潤,夜晚是人類的災難,尤其是在這樣一片寂靜的森林中,就更是讓人無所適從,還好,隨著科加爾克的質問,草叢之中終于傳出了一道聲音,那是人類的聲音,而阿爾瓦則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他有些驚喜的說道:“加利,是你嗎?” “是我,你們快過來,幫個忙。”加利的聲音從草叢后面傳過來,科加爾克和阿爾瓦以及一旁的眾人都松了口氣,但聽到加利要他們幫忙,眾人不由又提起了心神,難道加利也遭遇了麻煩,來不及多想,阿爾瓦立刻拿著長槍走進草叢之中。 這片森林之中沒有任何的動物存在,沒有動物來啃食植物,自然也就讓植物得以瘋狂生長,即便是雜草,都有兩米左右的高度,阿爾瓦站在里面,就像是進入了蘆葦蕩一樣,根本就無法辨清方向。 不過還好加利一直在說話,聲音聽起來有些喘,還帶著些許的驚恐,顯然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事情,阿爾瓦趕忙向前走去,終于撥開了雜草,見到了加利,以及跟著他前往探索的兩個人,一個站在加利的旁邊,還有一個則趴在加利的背上,不知生死。 阿爾瓦吃驚的看了一眼加利,在月光的照耀下,阿爾瓦看的很是不真切,剛開始還以為加利是被露水打濕了衣服,等湊近了以后,立刻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兒,便從加利的身上散發出來,阿爾瓦這才看清,三人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凝結在一起,變成了黑色。 很快科加爾克和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見到加利都不由為之一振,膽子小一些的差點就叫出了聲,他們雖然要比普通的孩子成熟一些,但鮮血依舊讓人從骨子里發冷,加利抬起頭,大半張臉都被凝固的黑色血液所遮掩,血液結痂,猶如是一塊老樹皮一般長在加利的臉上,顯得十分可怖。 “皮提亞死了,芭蕾提亞瘋了。“加利輕微的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絲的顫抖,透露出極為濃厚的悲傷,站立在一旁的,名為希區藍爾的年輕人在一旁痛苦的流著淚,在場眾人中,還是科加爾克最快恢復了冷靜。 “先別說這些,等回到營帳再說,愛麗絲,去拿些清水來。“科加爾克說道,此時眾人待在外面,實在是非常不安全,雖然說營地也稱不上有多么的安全,但總比這里好,起碼待在那里,眾人還可以互相依偎。 阿爾瓦走到希區藍爾的身邊,蠟燭了芭蕾提亞的手臂,希區藍爾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就把芭蕾提亞交給了阿爾瓦,背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重的人,一路奔逃,他早已經崩潰了,之所以沒有拋下芭蕾提亞,只是作為一名人族的責任感在讓他堅持,如今回到營地,立刻便xiele身上所有的力,一個趔趄,差點便摔倒在地上,還好一旁有人走過來扶住了他。 眾人互相攙扶著回到營地,心里都是十分焦急,想要知道加利一隊人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有皮提亞,到底是怎么死的?看著加利等人身上的血跡,顯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但眾人都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幫著處理加利等人身上的血跡,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然后便在火堆旁取暖,加利不說話,眾人便等著。 一個人在經歷過極端恐怖的事情后,往往便會失去一些記憶,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就像一個出車禍的人,往往在醒來以后,對于車禍時的記憶是沒有的,甚至很長時間都不會記起來,這是人腦對于人的自我保護機制,就如同人在受到極端的疼痛之后會暈厥一樣,恢復這記憶,自然就需要一些時間。 科加爾克遞了一杯熱水給加利和希區藍爾,兩人喝著手中的熱水,終于覺得發冷的身子緩過來一些,加利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膝,終于開口說道:“我們四個人朝著營地以北的方向前進,剛開始的時候,什么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很平靜,我們便也放開了膽子搜查,等到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皮提亞說自己發現了河流源頭的跡象,這讓我們大家都很興奮。 費爾南德斯伯爵大人曾經說過,在這片森林之中,傳聞有一片神秘的湖泊,他養育著這片森林的萬物生機,且傳說在這片湖泊之下,有著無數不計的珍寶,甚至還有古代文明時期留下來的遺跡,但我們一路走來,只看見小溪流,卻從來沒有看到過湖泊,當時我還認為,是那些瘋子根本就記錯了東西,腦子壞了,才會說出來的瞎話。 因為我們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見到過任何的湖泊,而森林深處根本就沒有動物的跡象,顯然那些瘋子說的是假話,但皮提亞的話提醒了我,或許那些瘋子記得是正確的呢,只不過他們的記憶出現了混亂,他們確實看見了湖泊,但他們是在森林深處看見的,而那些猛獸則是在森林外部的小溪喝著湖泊中的水,兩件事情因為記憶的錯亂而連接在了一起,這一點讓我們大家都很興奮。 若是真的能夠找到湖泊,或許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說不定,當時因為安全的環境,我們所有人都有些大意了,即便我心理有些許的擔憂,害怕自己也會變得像瘋子們一樣,那些瘋掉的人,都會在記憶力出現一個湖泊,會不會湖泊之中有讓人致瘋的東西,我的心里有些許的擔心。 但成功的渴望讓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把擔憂宣之于口,與巨大的成果相比,些許的冒險是可以承受的,所以我們便在皮提亞的帶領下,一起順著小溪往上走,小溪越來越寬,水流量也越來越大,我們大家都有些開心,顯然我們找的方向沒有錯,這里確實是湖泊的支流。 最終在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我們抵達了湖泊,那可真是一片漂亮的湖泊啊。“ 加利頗是有些感嘆的說道,但雙眼之中卻充滿了恐懼的色彩,此時希區藍爾開口接替加利說了下去:“我們簡直開心壞了,尤其是皮提亞,我們能夠找到湖泊,全部都是靠著他仔細的觀察,興奮使我們失去了警惕性,我們向著湖泊沖去,絲毫沒有注意到湖泊周圍有什么異象。“ “湖泊最顯眼的地方在與它的沙灘,你很難想象,一個面積并不大的小湖,竟然會有那么漂亮的沙灘,沙灘的顏色并非黃色,而是象牙白,當我們的腳踩在上面的時候,會發出嘶嘶的沙響,湖水是深藍色的,如同大海一般看不清這湖到底有多深。 皮提亞提議下水去看看,我和加利都不同意,這么多的人在這里瘋了,要是下水,豈不是太過于危險,在我和加利的勸阻下,皮提亞聽從了我們的建議,當時我們便準備回來,告訴你們這件事,大家一起來進行探索,這樣也安全一些。“ “既然如此,皮提亞和芭蕾提亞怎么會出事?“阿爾瓦問道,他覺得加利的決定沒有錯,四個人去探索這么重要的地區,確實十分危險,當時想要離開無疑是十分明智的選擇,但為什么離開會導致死亡呢?阿爾瓦有些不太理解。 加利沒有看向阿爾瓦,此時的他尚且沉浸在恐怖之中,還是希區藍爾開口解釋道:“當時我們確實準備離開了,但當時我們走的太久,水壺里面的清水已經消耗殆盡,我便提議大家倒些水再走,反正我們在森林外圍也喝過這里的水,整個森林和勞爾盆地的水,都是從這片湖泊開始的,若是這水有問題,那么外面的人也早該出現狀況了才是,既然幾百年都沒有因為水而出過問題,那么單純的水,恐怕不會影響我們。“ “我同意了希區藍爾的說法。“加利開口說道:”我們便開始倒水,芭蕾提亞有些不太放心,便張口喝了一些,確定沒問題之后再往水壺之中灌,一旁的皮提亞口渴的厲害,見芭蕾提亞喝了水沒出事,便直接喝了起來,我和希區藍爾則只是灌水,等把水灌滿,我們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皮提亞被炸成了碎片。“希區藍爾十分艱難的說道,這一幕就發生在他們的面前,就在剛剛幾個小時以前,他沒法無動于衷,一旁的加利此時倒是冷靜了一些,沒等科加爾克等人詢問,便立刻說道: “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兆,只是一轉頭的功夫,皮提亞就爆炸了,簡直就像是身體里裝了火藥,我們三個人的身上,到處都是皮提亞的碎片,到處都是….“ “我們三個人都嚇壞了,我們不停的大叫,但很快我和希區藍爾就慢慢冷靜了下來,這里可是勞爾森林的內部,再這么叫下去,誰知道這片湖泊會給我們惹來什么麻煩,所以盡管害怕,我們還是強忍住心中的痛苦,而此時我們才注意到芭蕾提亞身上的不對勁。“ “他還在叫。“希區藍爾開口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叫聲,如同要把聲帶給坼裂一般,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會發出來的聲音,我和加利都有些不太敢靠近,那時的芭蕾提亞,絕對是不對勁的,所以我們便拿著木頭敲暈了芭蕾提亞,背著他,開始向著營地的方向走,最終回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