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殘忍的實驗
隨著費爾南德斯一聲令下,站在儀式陣四周的四名身穿黑色法袍的研究人員,分別展開自己手中的娑羅紙,上面寫著這一次實驗的儀式咒語,在整本人皮書中,所有儀式一共四十七個,從咒殺,詛咒,能力增幅,壽命延長,幾乎無所不有,且都十分邪惡。 有些儀式,便僅僅只是描述,都能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費爾南德斯在其中選擇了最為簡單的一個,只需要獻祭一個活人便可以施展,效果是增強某一個人的身體力量,費爾南德斯當然不會選擇一個正常的人族來作為實驗對象,此時儀式陣外,正有一個鐵籠,里面關著一個雞人,他就是本次實驗的儀式目標。 自從雞人和狼人被人族鎮壓之后,其中的殘余份子便成為了伊思普爾的奴隸,大多數已經死在大建設的過程當中,這只雞人是為數不多依舊存活的雞人中,身體素質比較不錯的,通過觀察他的能力增幅,從而判斷儀式的效果,這是費爾南德斯的決定。 對于這個曾經幫助血族鎮壓過人族的雞人,費爾南德斯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關在籠子里的他和雞沒有任何的區別,只不過他嘴里說出來的是通用語而已,咒語念動,整個空間之中越發寒冷,地下的儀式陣上,甚至可以看得見一道道的空槽好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似得。 費爾南德斯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夠察覺到,那種東西充滿了污穢,只要沾上一丁點,就有可能讓一個人的命運徹底改變,再幸運的人都會變得不幸起來,費爾南德斯向后退了幾步,但視線卻始終放在儀式陣的祭品上。 冠達爾人此時的神情十分無助,雙眼之中更是充滿了仇恨,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帶到這個地方來,那些黑色的霧氣圍繞在他的身邊,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痛恨,為什么,為什么自己要降生在這么一個弱小的種族之中,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來拯救自己! 他的恨不單純是對人族的,更是對冠達爾族的,就在此時,那黑色的霧氣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開始向著冠達爾人的方向蜂擁而去,那黑色的霧氣無孔不入,即便是細膩的皮膚,他也能鉆進毛孔之中,這霧氣猶如毒針一般,只剛剛接觸皮膚,冠達爾人便發出了大聲的尖叫。 整個人猶如坐上了電椅,上百斤重的鐵鏈捆在他的身上,他竟然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整張臉開始扭曲,他開始不停的晃動四肢,顯然是想要離開儀式陣,但那股霧氣好似有意識一般,不停的圍繞著冠達爾人的身體,無論他怎么拳打腳踢,那股霧氣都在不停的向著冠達爾人的身體中沖去。 冠達爾人尖叫的強調都開始發生變化了,慢慢開始變得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類的叫聲,在迷霧之外,眾人隔得近一些,尚且還能夠看到,此時冠達爾人的身體像是被毒液觸碰到一樣,正在不停的融化著,融化的速度十分的慢,但這并不代表霧氣的力量不夠,這種速度好像是黑霧控制的結果。 它是故意要讓這種融化慢下來的,一旁的費爾南德斯有些不忍心,轉過了頭,狄更斯見到之后說道:“費爾南德斯,他是為了你而死的,你應該看著他是怎么死的,這里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懂那本書中的內容,不要讓他的死毫無價值。” “遵命,公爵殿下。”費爾南德斯強迫自己把頭轉向冠達爾人,此時的冠達爾人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了,他的手中全部被黑霧所吞噬,雙眼的眼眶肌rou開始脫落,眼珠從變大的眼眶中調出來,身體的骨骼快速軟化,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但此時的他還沒有死,甚至在這股黑霧的幫助之下,他的身體機能反倒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就像原本人被砍掉腦袋,只需要幾秒鐘就會死亡,而現在的冠達爾人則像是變成了蟑螂一樣,即便渾身上下已經腐爛,與黑霧融為一體,但他的意志依舊十分清醒,此時的他已經無法尖叫了,但從他還剩下的身體組織之中,仿佛能夠聽到死神正在跳舞的聲音。 費爾南德斯的身體很是不適應的顫抖著,但視線卻依舊放在儀式陣上,他此刻能夠感覺到,這儀式與未知存在之間的溝通,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此時整個儀式陣的上空,仿佛有著一個巨大的天窗,正通著什么不知名的地方,而在儀式陣的下方,則也有一個巨大的天窗。 冠達爾人的身體碎片被黑霧裹挾,其中一大部分進入了底下的那扇天窗之中,而還有一丁點則進入了天上的那扇窗戶之中,這兩扇窗戶分別代表什么呢?費爾南德斯的心中想到,這一段時間他翻看了不少君克爾收藏的古籍,對于上古時代的巫師和人類世界中的儀式有著不小的了解。 其中也確實記載過有關于窗戶的事情,但語焉不詳,即便是君克爾也不清楚這兩扇窗到底有什么含義,但此刻,親自用雙眼看到這兩扇由未知力量組成的窗戶,費爾南德斯的心中好似有一些領悟。 而此時儀式還在繼續,冠達爾人此時已經只剩下腹部身體那一塊和頭腦依舊保持著正常了,說起細節來或許很長,但前后時間不過五分鐘左右而已,但在場眾人都是度日如年,包括那四名施咒人,這四個人都是費爾南德斯精挑細選,可以說是整個人類社會中,膽子最大,也是最鐵石心腸的人了,但此時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嘴皮子不利索。 相比起儀式陣外的眾人,他們更能夠感覺到那黑霧之中的情緒,暴虐,煩躁,絕望,恐懼,迷茫,瘋狂,這種種的情緒雖然主要集中在冠達爾人的身上,但外溢出來的一些些情緒,也沖擊到了在場的這四名施咒人。 費爾南德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之所以不制止是因為這點沖擊,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心理,這種負面情緒,只是短時間內壓在施咒人的欣賞,但如果長期施咒的話,或許就不一樣了,此時費爾南德斯也明白為什么那幫祭祀,按照霍克的說法,總是一副見誰都不滿的樣子,且經常會做出一些非智慧生物理性思維的事情。 比如說自殘,又或者屠戮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吃掉自己的小孩兒,這種神經病體制,無疑跟他們長期施咒,最終被這股情緒裹挾有關,這讓費爾南德斯也不由對這本人皮書中的儀式更加警惕,如果實驗只是讓非人族犧牲那也就罷了,若是連人族都要被卷進去,那費爾南德斯只能辭職。 “冠達爾人的生命體征已經消失。”一旁研究人員的話語打斷了費爾南德斯的常考,他并不是醫生,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方法知道對方死了還是沒死,但身為斗氣士,對于環境的改變,有著十分敏感的觸覺,他能夠感覺到,冠達爾人的呼吸已經停止,因為他周圍的空氣已經不再攪動。 “把那個雞人送上去。”費爾南德斯冷酷的說道,此時那雞人哪里還有不明白事情的道理,顯然,他是認為自己也要步冠達爾人的后塵了,他不停的在籠子里大聲尖叫,甚至雞翅膀都被鐵籠上的鐵渣給刮出血了,他也不管。 “把他的嘴給我堵上!”費爾南德斯大聲的說道,此時的他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那股黑霧中的邪惡力量所影響,脾氣開始暴躁起來,一旁的狄更斯倒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以五階的實力,眼前這個十分弱小的儀式尚且還無法影響到他的神魂。 而費爾南德斯之所以會被影響,也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心軟的緣故,看不得冠達爾人的死,看不得人族的犧牲,自身的心境在改變才是主因,而非費爾南德斯所想的,僅僅是黑霧而已,不然以他四階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被這股黑霧cao縱了情緒。 一個武士打扮的年輕人走上前去,拿著一團亂麻就塞進了雞人那尖利的嘴巴之中,那雞人還想反抗,直接被武士拿著劍柄往籠子里一捅,以三階武士的力量,那雞人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僅僅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胃里的酸水翻涌上來,直接將那團嘴里的亂麻給沾濕了。 而此時的他根本吐不出口中的亂麻,只能一邊干嘔,一邊品嘗著自己最終胃酸的味道,樣子好不凄慘,而一旁的研究人員則根本不管他舒不舒服,在他們的眼中,這只是一個試驗品罷了,鐵籠被推到儀式陣旁邊就停止了。 為了防止人類自身進入儀式陣中,實驗室中專門設計了一個機關,通過鐵籠旁的四道鎖鏈來進行拉動,讓籠子可以自己進入儀式陣中,畢竟此時黑霧還在儀式陣上盤旋,誰知道人類進去會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沉重的鎖鏈將這可憐的雞人緩緩送入黑霧之中,此時的黑霧與剛開始那輕飄飄的感覺很不同,倒像是粘稠在一起的絲,雞人一進入黑霧之中,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一般,霎時間尖叫聲都消失了,但僅僅是一瞬間,立刻瘋狂的開始尖叫起來。 此時整個場上,所有的研究人員,紛紛開始將浮游蟲匯聚到自己的雙眼,儀式已經進行到了關鍵階段,能不能夠洞悉其中的秘密,就看這一雙眼能夠看到多少東西了。 黑霧開始急速轉動,黑色的煙霧猶如絲線一般開始向著雞人的身體之中遞進,無數的雞毛肆意飛揚,而在費爾南德斯等人的眼中,整個儀式陣上,浮游蟲開始快速的被同化,原本空間之中的浮游蟲,按照正常的實踐得出的經驗,應該是平均分布的,最多也就是在火山口,火系浮游蟲稍微多一點,水系浮游蟲稍微少一點,但大致上依舊是平衡的。 但此時,在那黑霧之中,浮游蟲開始快速異變,五彩斑斕的世界,瞬間只變成一種顏色,黑色,然后開始鉆入雞人的身體之中,這雞人原來根本就沒有修煉的天賦,但在大量黑色浮游蟲涌入之后,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無數的黑色浮游蟲開始鉆進他的身體之中,而此時,那天空上的窗戶陡然出現了一道彩色的光,隱約間可以看到一雙手臂,他想要從那天窗中伸出來。 但好似遇到了什么東西,正在阻攔他的降臨,費爾南德斯看著那一雙由純能量組成的手臂,眼瞳都在止不住的顫抖,那是一雙堪稱完美的手臂,即便是再厲害的藝術家,也無法描繪出其美妙的萬分之一,那層阻礙僅僅持續了一秒鐘不到,就被這雙手擊破,只見雙手在黑霧中打了一個轉,霎時間便消失在了空間中。 而隨著那手臂的消失,整個煙霧瞬時間被消散了許多,異變的浮游蟲開始大量的死亡,整個空間又開始恢復平衡,此時天上的窗戶和地上的窗戶都已悄然不見,唯有那鐵籠還存在著,整個空間的溫度開始上升,儀式結束了。 對于眼前發生的一切,眾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剛才的一切,實在是超出了眾人眼中常識的范疇,那雙手不僅僅震撼了費爾南德斯,更是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那雖然僅僅是能量的集合體,但其主人,必然是十分偉大的人物。 一場小規模的儀式,竟然會出現神祇的氣息,這讓眾人都有些心緒難平,等過了一會兒,還是狄更斯率先回過了神,他趕緊對著身旁的研究人員說道:“快去看看,那雞人怎么樣了?是死是活?” “是。“那研究人員聽到狄更斯的命令之后,晃了晃神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命令一旁待命的武士上前觀瞧,此時雞人倒在地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樣子,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燙傷,眾人觀察了一番,走到狄更斯和費爾南德斯的面前說道:”實驗體暫時暈厥,尚且還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