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菍糾結(jié)的咬唇，“既然你大體都聽說了，那你不怪我當(dāng)時做事沖動，害老爺子舊疾復(fù)發(fā)？”

    “就沖你這小貓一樣乖巧的表情，誰敢跟你生氣啊！誰舍得跟你生氣啊！小姑奶奶！再說了，要換做是我，老妖婆那么一再的找我事兒，別說扔個筆筒過去了，我直接二話不說的上板磚！”

    嘖，這么長時間不見，還是那么仗義！

    雖然姚菍特別感動楚少霖會和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對外。但是她心里也明白，楚聿衡曾經(jīng)有些話說的是沒錯的。

    在她受了委屈的時候，他不見得會明顯的偏向著她，但是楚少霖一定會！因為他們都還是孩子，做事絕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敢愛敢橫愛憎分明，就是因為年輕，做事不考慮后果。

    楚聿衡在她和楚家之前會平衡這種關(guān)系，緩和矛盾，就像一塊打磨光滑的鵝卵石，雖然會讓她多少受點委屈，但欺負(fù)她的人同樣也得不到什么絕對的好處。但是楚少霖一點也不會讓她受委屈，卻使性子的會用尖銳的棱棱角角，真正在她和楚家間劃開一條裂縫，甚至縫隙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而越變越大，最后到了一種無法修補，或者勢不兩立的對立狀態(tài)！

    這個道理姚菍不會不明白。所以她不要楚少霖幫她，她自己靠自己！姚老爺子說的對，認(rèn)錯就要有個認(rèn)錯的態(tài)度。今天她就是要去認(rèn)錯的，不是來和誰過不去或者再挑事端的。

    姚菍特別慶幸得虧楚老爺子及時送醫(yī)搶救過來了，不然萬一出了什么再也無法彌補的事，別說楚家一輩子無法原諒她，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姚菍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這樣，一頭熱的時候完全沒法思考，干什么都看心情隨性子，但是一但冷靜下來后什么理兒都明白，而且還明白的巨透徹！這點楚聿衡和姚老爺子也總結(jié)過，姑娘渾身沒啥大毛病，就是典型的一欠抽型兒的！

    楚少霖是打車過來的，想說姚菍今天應(yīng)該開車了，他就讓出租車走了。

    正當(dāng)姚菍這就準(zhǔn)備和楚少霖一起走時，楚聿衡那牌照霸氣的悍馬從不遠(yuǎn)處的馬路上嫻熟的打了防線后就穩(wěn)穩(wěn)的停在他們學(xué)校門口。

    姚菍直覺得自己心跳倏的就加快了，她下意識小心的觀察了一下架勢室里楚聿衡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面無表情的只是皺著眉，并未有任何氣勢洶洶準(zhǔn)備下車揍她一頓的跡象。

    “上車。”楚聿衡沒下車，只是淡淡的車上道。眼神和她完全零交流！

    姚菍理所當(dāng)然的把楚聿衡這沒名沒姓的話當(dāng)然是對楚少霖說的。心想著從昨天她跑掉后一直到現(xiàn)在他一個電話都沒有，肯定是在生她的氣，而且還不是一點點的氣！現(xiàn)更聽楚少霖說老爺子病倒的事，他只怕氣的要把她給拆分的心都有了吧！

    所以姚菍就覺得楚聿衡肯定是知道楚少霖來找她，自己又沒開車，所以特地過來接他的。

    楚少霖拍了拍她，先鉆上了車，見她還在原地站著，楚聿衡眉頭淡蹙，這回兒終于看她了。“不上車是不想去醫(yī)院看老爺子的意思么？”

    那平靜的語氣依然不見喜不見怒的看不出情緒來。

    一聽這話，姚菍連忙屁跌屁跌的拉開車門跳上車，一副做錯事的乖巧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楚聿衡表情雖然透著些不近人情的冷酷，但是他眼底的情緒卻并沒有那么冷硬。雖然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和姚菍說。只是在到了醫(yī)院后，走在前面的他才對楚少霖沉聲丟出一句，“等會進(jìn)去的時候說話注意點，也消停點，老爺子的心臟很脆弱，別再讓他受刺激。”

    他話是對著楚少霖說的，但姚菍卻覺得那話更確切是對她說的。

    當(dāng)姚菍在醫(yī)院看到虛弱的，看到她后沖她伸出手來，示意著她過去的楚老爺子時，她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尤其聽到楚老爺子聲音很輕很輕，帶著喘息的說，“沒事孩子，不要難過。”時，姚菍的淚一下子就決堤了。

    病房里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楚聿衡一個人陪著姚菍和老爺子。

    當(dāng)著老爺子的面，姚菍淚崩似得嗚咽著表示自己錯了，她真的錯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能夠像現(xiàn)在這么讓她懊悔的。老爺子是無辜的，現(xiàn)在想想她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把老爺子給氣到了住院，就算是她把小命折都賠不起啊！

    有時候她真是寧愿楚老爺子罵她，吼她，或者讓她滾都沒關(guān)系，但是老爺子卻依然沒有這么做，他甚至還說，“孩子，有什么委屈你和我說，不要在心里擱著難受。”

    老爺子越這么說姚菍就越難受，楚聿衡雖然沒說什么，卻沉默的在一旁倒了一杯水。拉開窗簾后背身逆光站在窗邊，好似一種無聲而堅實的力量。

    這次姚菍沒有再隱瞞，她一股腦把所有的話都跟老爺子說了。傾訴、解釋，一句都沒有隱瞞。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她當(dāng)時就解釋清楚多好！她這個心高氣傲的性子沒害了自己，倒害了身邊的人。

    當(dāng)時姚菍來的時候楚愛梅并不在，她去幫楚老爺子打開水去了。回來的時候卻撞到了門口的楚少霖。

    就算是離開楚家，也到底是楚家的太子爺，楚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對楚愛梅而言恭維還是要恭維著的。可是卻想不到楚少霖完全就不吃這套。他的態(tài)度表示的又冷硬又直接，“雖然你只要一出現(xiàn)楚家，我們家就沒什么好事發(fā)生，但是礙于我爸和爺?shù)年P(guān)系，我叫你一聲姑奶奶。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再在我們家作威作福，唯恐天下不亂的挑撥離間，尤其是明里暗里的找姚菍的麻煩——姑奶奶，你了解的，從小我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任何罵名對我來說，小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不怕招惹任何人，但那些沒眼珠子的人也千萬別惹上我！否則可別怪我楚少不講情面，心狠手辣！對于姑奶奶你么我是不能怎么樣，雖說老爺子真正是讓誰給氣病的，誰心里有數(shù)！但是楚家表面上的和諧假象咱們還是要維持的。”

    楚少霖笑的輕松而自然，只是他臉上的笑容未達(dá)眼底，就顯得那笑容諷刺的像針一樣毫不留情的扎入人皮膚里！

    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楚老爺子住的這層只有他一間病房，為的就是保持安靜。但是就因為過于安靜，楚少霖說的每一句話清晰在耳的竟逐漸放大成一種恐懼，讓楚愛梅嚇得心臟狂跳的都有種他得殺了她的感覺！

    “其實我也在知道你在乎的不就是你兒子么？都說毀一個人不需要直接把對方給毀了，你就毀她最重要最在乎的就行了，死亡的恐懼只是短暫的，但生不如死會讓人痛苦一輩子！如果到時你兒子在生意上發(fā)生點什么意外，場子發(fā)生點什么天災(zāi)人禍，或者投資失敗，被合作伙伴擺了一道等等，嘖嘖這種事實在是太多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隨便發(fā)生那么一件，我都非常擔(dān)心他會在這京城里被像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樣的呆不下去了。在這北京城里想要站住腳不容易，但是被人像野草一樣拔掉卻很容易。對了，我聽說他最近打算開一個紅酒莊園，就他對酒的那屁大點了解和低俗品味，他還想開莊園？拿什么開？楚家的錢開？呵，或許我該鄭重的告訴姑媽你一聲，楚家的錢也不是造紙廠產(chǎn)出來的白紙，以后旁人花楚家一分錢，都先把過去欠的錢一毛不少的給我吐出來再說其它！否則不論是誰，一律免談！”

    “楚少霖你居然敢恐嚇我！正航他是你親人！你居然為了姚菍那個小賤人你這么對你親人，這還有天理么！”楚愛梅氣的渾身發(fā)抖。

    “天理？小爺告訴你，天理擱小爺這就是一狗屁！所謂的天理就是——一切全憑小爺心情！楚家的錢，就算我當(dāng)紙給燒了，或者全部都給捐了，旁人也管不著。但是有人若是覺得我楚家錢多，想把我楚家當(dāng)大頭蝦去宰，想都別想！”楚少霖不屑的哼哼了一句。

    楚少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逼近的楚愛梅，臉上的陰毒冷酷讓楚愛梅頓時嚇的一下撞到墻上去，又一個沒站穩(wěn)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犯法？親人？他楚正航算我哪門子的親人？姑奶奶你怎么還一副狀況外呢？楚正航他姓王，不姓楚。楚家?guī)退@個外人那是情分，不幫他那叫本分。呵，我tm敢進(jìn)部隊，更無所謂警局，從13歲起我就已經(jīng)是那的常客了，進(jìn)去溜達(dá)個幾個小時，就像回自己家一樣，誰敢不給我楚少霖面子！放心，別說我楚少霖辦事繼承了楚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干凈利索，到時會做的連警察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證據(jù)。就算能找到，就憑我楚少霖是楚家的親嫡孫，你猜猜，楚老爺子會幫我，還是會幫一個外人呢？孰輕孰重，姑奶奶是明白人，自己好好想想吧。記得，如果我再聽說楚老爺子病了，或者姚菍再在楚家受到什么委屈，不管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我都會直接算到你——哦不，是你的寶貝兒子頭上！”

    就在楚少霖說完這后，他露出一抹會心的笑，無害的勾起唇英俊而邪魅，“當(dāng)然，你可以把我找你‘談心’的所有話都告訴楚家人，盡管我非常想維持表面平和的假象，但是有些人如果讓我堵心了，我只能選擇把那些人清出我的視力范圍。不過我還是最希望聽到的是姑奶奶你在楚老爺子面前贊賞我楚少霖，是怎么識大體的安慰你，開導(dǎo)你的，因為事實正是如此，難道不是嗎？”

    走的時候，楚少霖沒讓楚聿衡送，他一個成年人怎么樣不能回去？倒是姚菍和楚聿衡之間的問題，需要給他們兩個時間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