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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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駱榮“啐”了一口:“就他老婆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都不算命了?” 仡引朝他肚子狠踢了一腳,嚴駱榮沒有力氣,摔倒地上捂著肚子咳嗽幾聲。 然而仡引還覺得沒有解氣,撲過來又要動手,突然看見嚴駱榮胸口上下起伏,卻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仡引愣了一下,順著嚴駱榮的視線轉過身。 數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像惡魔的眼睛,同時對準自己。 這其中,一個姑娘哽咽著跑過來,仡引以為是玲子,但不是。 戚因萊走過去把江有枝扶起,淚水流了滿臉:“你身上怎么這么多血……” 仡引看著正中央那個男人,緩緩舉起左手,右手悄悄去拿別在腰間的槍。 然而子彈并沒有給他時間,“砰”一聲,右手立刻迸出血液來。 沈岸放下槍,看到江有枝的上衣幾乎被血液浸透,眸色陰沉,低聲問:“她怎么樣?” “先做了點處理,血止住了。” 嚴駱榮說話的時候覺得小腿一陣發疼,想站起來但站不穩,再次跌坐在地上。 “榮哥……” 他好像聽到了許露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很近,伸手一探,卻什么也碰不到。 嚴駱榮搖了搖頭,逼迫自己清醒過來,然而下一秒,那個聲音又出來了:“中午想吃什么呀?” “我給你腌了點咸菜,你在部隊的時候也可以吃得好一點。” “嗚嗚嗚我好像沒有密封好,咸鴨蛋都臭掉了。” “今天呢?泡面不要再吃啦。” 一聲一聲,一句一句,就在他耳邊響起,那樣真實。 嚴駱榮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小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咬他的那只,應該是當地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殺人蛛。 他深吸一口氣,聽到黃禮冶在問自己話:“榮子,你還好嗎?” “有沒有血清?”嚴駱榮咬牙道。 “村子里有,我們立刻帶你下山。” 黃禮冶說完,轉頭就看見陳延徹從外面走進來。 他臉色不大好看,從喉嗆中說出一句話:“是山洪。” 大雨過后,山洪終于爆發了。 滾滾的洪水如猛獸一般從山上留下,把上山的路當成河床,咆哮著沖進巨浪滾滾的清河。 大雨依然在下,伴隨著洪水滾下山的呼嘯,在耳邊響起,震耳欲聾。 嚴駱榮聽到這個聲音,手指逐漸無力地松開。眼前的光線恍恍惚惚,似乎可以看到許露的臉龐。 黃禮冶好像叫了他幾聲,但是他已經聽不到了。 “有枝姐……”嚴駱榮開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江有枝就在他旁邊,應了一聲。 嚴駱榮聽不見,他在恍惚中看到她的臉,再次開口:“對不起。” “什么……?” 嚴駱榮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他努力逼自己清醒過來,一字一頓地說: “我喜歡許露,一直喜歡的只有許露。” “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辜負她,從見到她的第一面我就下定決心,我要娶她。” “我沒有想過真的要騙她,我只是很害怕會失去她。” “你能不能告訴她,那個戒指是給她準備的。” “本來這次任務回去之后,我想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有枝姐,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告訴她……” 他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 戚因萊緊緊地抱住江有枝,正不斷地抽噎,眼睛已經紅腫了,喉嚨也逐漸變得干澀。 說到后來,江有枝幾乎聽不清嚴駱榮的聲音。 雨聲、洪水聲混雜起來,響成一片。 所有人都沉默了。 直到聽江有枝細微的聲音,說了聲“好。 黑暗中,戚因萊靠在周圍的巖壁上,發現有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二人都沒有開口。 陳延徹把她帶到自己懷里:“因萊……” 戚因萊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在寒冷的風中隱隱覺得心安。 陳延徹吞了口唾沫:“其實很早的時候,我給你寫過一封情書,但是沒有寫我的名字。” 戚因萊抿唇:“我知道,你那字跡丑得很有特色。” “……你留著嗎?” “扔了——就在前幾天。” 陳延徹頓了一下,戚因萊突然破涕為笑,踮起腳跟,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深沉的熱烈的親吻,戚因萊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陳延徹身體微僵直,卻伸手把她推開。 “陳延徹。”戚因萊眸光閃爍。 “因萊,我什么都沒有。”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黑暗中,戚因萊卻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輕輕的:“沒關系啊,我養你。” ——“要不,就這次回到北京,你娶我吧?” 她聲音軟綿綿的,就在耳邊。 陳延徹還沒說話,戚因萊就笑了笑:“我娶你也行。” 遠處的啟明星從云層中透出星點的光。 天邊的烏云逐漸散開,露出幾顆稀疏的星辰。 風聲在耳邊簌簌,陳延徹把她抱在懷中,二人緊緊相擁。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晨光熹微,雨點漸弱。 意識模糊之中,好像有人把江有枝抱了起來。 江有枝聞到他身上很熟悉的味道,是很淡的雪松和薄荷的香氣。 三哥……”她喃喃。 “嗯。”他聲音清冽溫柔。 “為什么,你看得清路?她抓住他胸前的襯衫。 沈岸頓了一下:“什么?” 江有枝眼神空洞,手指微微顫抖:“我看不見了。” 沈岸心臟驟然發緊,低頭去聽她的聲音,細若蚊足。 “三哥,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第65章 江岸65 我做你的眼睛 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 遠遠地就望見中西合璧的馬頭墻和噴泉中央的雕塑,小石子路旁邊的梅花開了,朵朵憐人的模樣兒, 戚因萊伸手折了一朵梅, 轉過身踮起腳,想去戴在陳延徹頭上。 他現在頭發稍微長長了一些,但仍然別不住,戚因萊鼓了鼓腮幫子,就別到他耳朵后面。 “因萊。”陳延徹的表情有些無奈。 “過會兒不許摘下來。”戚因萊拍了幾下手,捏住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真不錯。” 陳延徹左右手都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是二人一起置辦的年貨,打算一起到戚家見見戚因萊的父母。 然而管家把二人迎進去,戚因萊才知道爸媽都不在家。 陳延徹坐在沙發上不停喝水,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戚因萊嗔他一眼:“都不在家,你緊張點兒什么?” “已經快小年了……伯父伯母還沒有回家嗎?” “他們一個飛歐洲一個飛美洲,一年時間有大半年都看不到個人, 過年也沒見得回來過幾次。”戚因萊攤到在沙發上,聲音悶悶的。 陳延徹突然想到,戚因萊每一次過年都不是在自己家過的。 這個姑娘總是只身一人出現在各種酒宴和年會, 談笑風生游刃有余,雖然瞧著風采灼灼,但其實個中滋味也如人飲水, 冷暖自知。 陳延徹坐過去了點兒, 戚因萊就握住他的手。 “因萊……要不你到我家去?” 戚因萊舔了一下嘴唇:“我,我還有點沒準備好。” 陳延徹失笑:“到我家來你不需要準備。” 其實戚因萊也見過陳延徹的母親,一個總是笑著跟她打招呼的阿姨, 經常會給大院兒的小朋友們做東西吃。 二人過去的時候,柳舒玉在給孩子們分花生和糖果,看到他們,站起來招呼道:“因萊,燕子,快進屋里喝老母雞湯,我早早燉好了的。” 戚因萊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但是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調侃,其樂融融的氛圍讓她覺得很溫暖。 柳淑玉年輕的時候就失去了丈夫,她獨自一人把孩子養大,教導他為人處世,經過歲月的洗禮,她的眼角生出了些皺紋,但是溫柔是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