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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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枝猶豫了一下:“干嘛呀?” “丫頭很想它。” 江有枝:“……行吧行吧,我直接把院子開一個小門,讓美元可以自己來回跑。” 沈岸原本低著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抬眸,唇角噙著幾分笑意,眼瀾清澈,眼底滿是溫柔。 江有枝這么近距離看他,甚至可以數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氣氛在這一刻好像凝結起來,如同冬夜里點燃了一點火星子,迸濺出零星光點。 一明一暗。 “咳咳!”門外傳來沈故十分刻意的咳嗽聲。 沈岸沒動,門外一條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發出“咚咚”兩聲沉悶的聲音。 沈故抬高語氣:“這都十一點了,該回房間的還是回房間了啊!” 他的目的性太明顯,沈岸用手肘撐著膝蓋站起來,丫頭也跟著他一起跳了一下。 “明天吃完早飯,我們就回去。” 江有枝點頭:“嗯,那我定個鬧鐘。” 沈故站在門口,用充滿警告的眼神看向沈岸,直到一人一貓走出房間,沈故才換了慈愛的目光看過來:“小枝啊,早點睡,啊。” “嗯嗯,知道啦。”江有枝笑了笑。 沈故幫她把房門帶上,江有枝拿出手機的時候,看到屏幕上的時間——20:30。 江有枝:“???” 想到那位老人一臉嚴肅的語氣,江有枝有些忍俊不禁。 她睡前的時候會看看有沒有什么消息,戚因萊大概七點的時候給她發來了幾張圖片,清一色的帥哥照片,問她喜歡哪一款。 江有枝:“看了這么多,怎么就不見你談一個呢?” 戚因萊:“你不覺得,如果你談了,只能擁有一個帥哥;但是只要你一直保持單身,帥哥就都是你的嗎?” 江有枝:“……”突然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戚因萊:“對了,你認識的留學生應該比我多,有沒有英語好點兒的啊?可以業余的時候一對一線上授課那種。” 江有枝想了想:“應該有,你英語不是挺好的嗎?” 戚因萊:“唉,不是我,就介紹給一個朋友。” 江有枝:“那行,過會兒我把聯系方式給你。” 江有枝把窗簾關上,和戚因萊聊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鼻尖縈繞著薰衣草的芬芳,睡前還喝了一杯熱牛奶,這一夜基本上沒怎么做夢,江有枝被鬧鈴吵醒的時候,還以為只過去了片刻光陰。 她伸了個攔腰,起身拉開窗簾,覺得精神挺不錯的。 他們走之前,沈故還在問:“聽說你在外地寫生,累不累啊?” “還好啦,不是很累。” “如果累了的話,一定要注意休息。說到底,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還是身體最重要。”沈故跟他說了很多話,沒有個主心骨,絮絮叨叨的,話里話外都是對她的掛念。 江有枝裹上沈故準備的軍大衣,大衣可以把她整個人都圍起來,真的很暖和。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兩人坐上了返程的飛機。到了昆明機場,還要轉車去大理。 這輛大巴車行路顛簸,江有枝在車上睡了一覺。 她睡覺的時候很乖巧,呼吸聲很均勻,不會亂動,只是靜靜地靠著窗戶。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不用人叫,她自己就迷迷糊糊轉醒了:“到了嗎?” “嗯。”沈岸點頭。 他起身去給江有枝拿行李,卻被她一路小跑過來,從他手里拿過自己的箱子:“哎呀,不用麻煩你。” “沒有麻煩,爺爺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啦。”江有枝抬起頭,笑意晏晏的,“我過會兒要去寫生。要不,你先回隊伍吧?” 沈岸看著她的眼,剛想開口“要不我還是送送你吧”,卻見江有枝的目光越過他,踮起腳跟招了招手:“小陸!” 沈岸深吸一口氣,笑容微斂。 江有枝幾步快跑過去,陸仰歌就把箱子從她手里接過來:“早飯吃了嗎?” “吃了,”江有枝甩了一下手,“箱子沉死了。” 沈岸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手指微微握緊,開口:“小枝……” “啊?”江有枝回頭,“三哥,要是沈爺爺身體出了什么事兒,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噢。” 沈岸微微頷首,卻依然不愿把視線收回:“好。” “再見呀。”視線里,江有枝朝他揮了揮手,然后轉身和陸仰歌一起并肩往前走去。 沈岸留在原地,脊背僵直,覺得胸口有些發悶,簡直透不過氣來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這樣在乎,哪怕她并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但只要有關于她的事情,都是軟肋。 “三哥,你回來啦?”陳延徹是過來接他的,“車在那邊,我們快走吧。” “嗯。” 沈岸收回視線,上車,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看著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 點開頭像,發現她的朋友圈已經對他開放了。 日期距離最近的一條就是那天他給她拍的照片: “此圖來源于一個技術還算可以的攝影師~” 就這么一句話,沈岸卻覺得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 真的很喜歡的時候,稍微一點小細節就可以讓人開心很久。 就像現在,沈岸斟酌了很久,最后還是只回了三個字:“很好看。” 第58章 江岸58 花山節和鮮花餅 石子路和原野在畫筆下向來象征著田園風情的浪漫。 江有枝的視線躍過這一片廣袤的原野, 遠處的天際與黃褐色的草地連成了一條線,這樣一覽無余、大開大合的透視效果讓她忍不住拿起攝像機,將美好景致永久保存。 拉著木柴的三輪車轱轆滾在鋪滿小石子的路上, 隨著顛簸一起一伏, 騎三輪的老農嘮著帶了些口音的塑普:“姑娘運氣好,剛來就碰上我們清河縣的花山節。” 車停在村口的籬笆前,江有枝從車上跳下來,把零錢遞給老農,笑道:“哈哈哈,我就是為了參加‘踩花山’來的。” 老農拿起車把手上耷拉著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脖子上的汗珠, 瞇起眼睛,說道:“這幾年好像經常有你們這些游客過來參加。前不久就來了個姑娘,也帶著攝像機,長得也俊哩。” 江有枝與他侃了幾句, 便拎著行李來到事先預定好的旅店。 這家旅店是新建成的,里面的設施還算齊全,江有枝的房間在二樓, 透過窗戶看過去,可以看到一片爛漫的野山花。 踩山花是苗族祭祖的盛大節日,各個村莊時間都不一樣。江有枝來之前做了很多的工作, 也帶了些傳統的服飾。例如爬花桿、蘆笙歌舞之類的節目,當地人很歡迎來自遠方的游客和他們一同參加。 祭祀的第一個節目一般在上午九點開始,江有枝起了個大早, 梳洗好了之后走下樓梯, 陸仰歌在那里等她。 “小陸,你怎么這么早呀?”她有點驚訝。 “剛剛去拜訪了當地的幾戶人家,做了點筆記收錄。”陸仰歌走上前去, 笑著回答她。 陸仰歌今天也穿上了民族服飾,他人本來就生得瘦長,再穿上具有苗族特色的無領直襟寬松式中長衫,是節日的盛裝,肩上還裝飾有正方形的繡花片,風一吹就揚起來,很有藝術感。 二人來到正中央的廣場,遠遠地就已經聽到有蘆笙獨特的樂聲。十來個青年圍在一起跳著民族一脈相承的舞蹈,動作剛勁有力,身姿瀟灑自如,非常漂亮。 人群中,江有枝看到了剛才的那個老農,于是過去打了聲招呼。老農在這個村寨里生活了一輩子,提起他們的民俗,如數家珍,眼睛里似乎有亮光:“蘆笙一吹起來,九里外都能聽得到哩!” 陸仰歌隨身帶著錄音筆,又問了老農一些問題。江有枝被幾個苗族的姑娘拉過去一起跳舞,她本身就有功底在,跳起來的時候裙擺揚起來,笑容恣意而明艷。 牛馬嘶鳴,歡歌笑語和色彩各異的民族服飾蕩漾成一片極樂人間。 一輛中巴車停在籬笆前,陳延徹打開車門下來,回過頭對水妹說:“哎喲,這里怎么這么熱鬧?” 水妹也跟著從車上下來,一揚眉毛,說道:“我們白族的歌舞還要更好看些呢!” 陳延徹便笑著說是,他們是在車上遇到的,水妹的jiejie玲子要嫁來清河縣,兩家已經定了婚禮時間,總歸爹娘放心不下女兒,讓meimei跟著jiejie一起來瞧瞧,免得自家姑娘在婆家給人欺負了去。 陳延徹和水妹經過這個廣場,手里拎著許多東西,于是也沒有多留,打算先去旅店落個腳。 然而沈岸一眼在人群中就看到了她。 明艷的,輕靈的,就如同遠處山林上盛放而爛漫的山花。 江有枝并沒有看到他,跳了一會兒覺得累了,便把手當成扇子放到邊上輕輕扇動兩下,走向陸仰歌。 幾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江有枝和老農一起笑了起來。 “三哥,怎么了?”嚴駱榮也提著大包小包,問道,他沒有仔細去看那邊的人群,只是微微瞟了一眼。 沈岸低眸,只說“沒什么”,提起箱子往前走。 這只是不易察覺的一幕,江有枝并沒有注意到。這時已經快到中午了,老農熱情地邀請二人去家里吃飯。 農家很多都是自己種的菜,這個村莊很多人家還保留著從前自給自足的生活模式。 對于苗族來說,花就是菜,蘑菇也是菜,這些上天賜予的美味被送上餐桌,還有農家自己飼養的小土雞,揭開蓋子的一瞬間,香氣猛地鉆入鼻腔,刺激著人的味蕾,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酒足飯飽過后,江有枝坐在門口的藤木椅子上,翻看今天上午拍的照片。 陸仰歌端著兩杯果汁走出來,遞給江有枝一杯,說道:“我meimei也很喜歡云南,她說這里很適合養老。” 江有枝接過果汁喝了一口,歪了歪頭,問道:“你有meimei?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欸。” 陸仰歌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屈膝坐下,聲音淡淡的,將從前經歷的那些往事像講故事似的娓娓道來: “我meimei從出生起就身體不好,她是早產兒。我爸媽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他們幾乎用光了所有的積蓄給meimei治病。” “雖然我們都知道,就算是吃再多的藥,做再多的手術,也只是盡我們所能把她的壽命延長。她七歲的時候,跟我們說想來云南看看,在旅途的過程中,她也將生命永遠地留在了這里。” 江有枝有些觸動:“……才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