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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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酸澀的,失落的……夾雜在一起,讓他的思緒逐漸飄遠,飄到那天晚上,就在這個別墅里,江有枝在浴室里,他就在外面,月色如水,沉寂寂讓人心安。 她睡著的時候,很乖的樣子; 她醒來了,眼睛亮亮的; 她在嗚咽,一聲一聲,軟軟哀求。 ——沈岸起身,思緒煩躁的時候他喜歡夜跑,好像疲憊感可以沖淡這股莫名其妙的情緒。 他暫時,把這種情緒稱為“不慣”。 因為不習慣,沒有她。 夜風很涼,吹在身上帶出一陣寒顫,饒是他身體素質強,起初的時候,也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得感到幾分寒意。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腦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的時候,他才回到別墅里,打開花灑沖涼。 換上睡衣走出來,他坐到那個她經常坐的毯子上。 這個位置她很喜歡,蜷在這里的時候,她像一只很乖的貓咪。 沈岸往后一側,卻突然發現沙發下有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地方,塞著什么,鼓鼓囊囊的。 這個地方是視角盲區,他平時沒有發現,這會兒伸出手去探,取出一個本子。 一本素描本。 封面上寫的是“初二(1)班江有枝”。 翻開第一頁,是一張人像素描,線條不那么流暢,比例也看著比較奇怪,但是可以看出畫里的人和那時的他有些相似;再一頁一頁翻,每一頁都是他,有日期的落款,紙頁已經泛黃了,可是她還留著。 他曾經說過,我的眼睛應該用來瞄準,所以他沒有興趣看她的畫。 然而他這會兒看到這些充滿稚氣的不成熟的作品,心里卻突然生起一種奇異的,說不上來的感情。 江有枝說過,她很小就開始喜歡他了。 沈岸的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們的記憶點不相通,那個時候,他對她唯一的認識就是,爺爺很喜歡這個meimei。 至于為什么這么喜歡,沈岸不知道,也并不是很在乎。 他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跟她在一起。 就這么的,過去了一年;一年太長,可以改變很多事情;然而一年太短,讓他們的回憶止步在一個春秋。 客廳里,古老的鐘表正緩慢地往前走,“滴答滴答”,劃破沉寂。 已經很晚了,她現在……在做什么呢? 沈岸將素描本放到自己的書房里,走出來,回到臥室,逼迫自己入眠。 但是沒有辦法。 該死的沒有辦法。 閉上眼睛,就滿眼都是她。 沈岸咒罵一聲,再次坐了起來,鬼使神差地,去翻手機相冊。 他的相冊里東西并不多,有些和隊友的合照,有拍的各種訓練器材,但是沒有她。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滑動屏幕。 為什么會沒有呢?怎么會沒有呢? 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這一刻,他的心被懸吊起來,似乎只要找到她的照片,所有一切的情緒都不存在了。 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有一張大院兒同輩的合照。 他們站在一起。 沈岸點開這張照片,放大,再放大,最后落到江有枝那張笑容燦爛的臉上。 有一瞬間,呼吸停滯了。 他收起照片,脫力似的往后微側,喉結上下一滾,黑暗中,他的眸光微閃。 不是很喜歡他嗎。 不是說會乖乖的,聽他話嗎。 ……她是個小騙子。 - “嘟嘟——”后面有車按了幾聲喇叭。 沈岸從方向盤上抬起頭,坐直身子,這才發現,儀表盤上顯示著時間00:00。 已經到臘月二十九了。 他深吸一口氣,啟動汽車,行駛上街道。 這座不夜城并沒有進入休眠,街道上依然有步履匆匆的行人,在這里,加班到凌晨是常態,哪怕是二十九,都還有人奔波在工作崗位上,也許是為了談成一樁生意,也許是別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地。 沈岸沒有目的地。 不知道是被什么感覺牽引著,他來到了市第一醫院。 重癥樓門口,幾輛救護車紅藍的燈光在夜里閃著,周圍的景致也跟著一明一暗。 沈岸停好車,開門,走下車。 他的觀察力很敏銳,如他所想,草坪上的隱蔽處還散落著幾顆玉珠。是他買給她的玉珠手鏈,只為了能讓她開心一點。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從美國回來一趟,當她仿佛是不存在一樣,一聲問候也沒有,她一定會在被子里偷偷哭。 所以沈岸編造了這個謊言。 要是江有枝一直沒有發現,可能會一直藏好他買的那條玉珠手鏈。 并且,一定會更開心一點。 玉的質地很冷,沈岸把它們攥在手心里,傳去身體的溫度,沒有再去尋找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生根,不經意地,慢慢發芽。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胸口隱隱有些沉悶。 這種感覺就好像,打獵的時候,三發子彈,打進了同一個傷口。 小兔子用絕望的眼神看著他。 說的是:你還不如當初就開槍呢。 ——你要是開槍了,我就不會覺得你是個好人。 他邁出一只腳,想去追兔子。 兔子被惹急了,狠狠咬了他一口,鉆到洞里去,就再也找不到了。 第19章 江岸19 芝士牛丸羊rou卷 中藥怎么可以這么苦。 紅景天, 白芍,白術都是驅寒的藥材,煮的時候滿屋子濃郁藥香。 江有枝怕苦, 只好捏著鼻子咕嘟咕嘟灌下去, 然后立刻往嘴里塞進一顆蜜棗,嚼了嚼,試圖驅散味蕾上的苦味。 “小枝,楊教授真的不帶我們的課了???”許露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拿著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坐到沙發上, “天啊,好苦,聞起來就苦。” 江有枝抱著杯子喝了一口熱水,看向她:“我煮了紅景天水, 待會兒你也喝一點去?!?/br> 她說著,睫毛搭下來,嘆了口氣。 “楊教授精神還不錯——但是醫生的意思是, 能熬多久是多久。我們現在去看望楊教授,也許是去看一天就少一天?!?/br> 許露也跟著難過起來,她眸子顫了顫, 隨后搖了搖頭,笑道:“主說,天堂會接納光明的靈魂 ——我們都會有變老的一天, 我希望那天到來的時候, 我們都能成為和楊老先生一樣的人?!?/br> 江有枝也與她一同莞爾道:“嗯,我們一定會的?!?/br> “啊,那我真的要努力了~我現在就去畫室練習~”許露站起來, 想開溜。 “慢著,這杯紅景天水拿去,喝了。” 許露:“qaq喝啦喝啦,沒說不喝?!?/br> 許露端著杯子到畫室里去,江有枝就坐在電腦前,整理自己收到的郵件和微信消息。 一部分來自于靜物寫生和肖像畫的老師,問她要不要參加“糠馨杯”;一部分是班群和院群的消息;幾條是簡澄九發過來的,不斷問她要不要去見溫錦書。 說實在的,江有枝也不是不想拉黑簡澄九,但是每次拉黑之后,江朔就好像馬上能知道消息一樣給她打電話,質問她為什么要拉黑meimei。 時間久了,江有枝干脆把她的短信當成空氣,一掃而過就行。 昨晚從學?;貋恚龥]有想到會看到沈岸。 印象中,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等過她;從他們在一起開始,好像都是她在等他。 他就站在那兒,遠遠一個人影,就足以牽動她的情緒。 為什么會難過呢……明明是她自己選擇離開;那么久的喜歡,突然割裂開了一道口子。 走上電梯之后,小哥驚訝地看著她:“江小姐,你需要餐巾紙嗎?” “……啊?”她的聲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嘶啞一點,“我,我哭了嗎?” 伸手觸碰了一下臉頰,一片濕濡,臉上已經沒有了什么知覺。 小哥雙手遞過來一份餐巾紙,江有枝接過,然后背過身,輕輕將冷掉的淚水擦去。 回到公寓之后,她打開冰箱想給自己做一頓晚飯,結果就看到一些海產品、臘rou等年貨整齊排列在里頭,塞得滿滿當當的,是沈岸帶過來的年貨。 人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緒,尤其是你拼命想回避什么,那些東西就會直接在你腦海出現。 她想到那天,沈岸過來給她煮紅糖水—— 深吸一口氣,江有枝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別去想這些了;然而打開衣柜的時候,里面一排他的白色襯衫還是讓她微微一怔。 雪松清淡的味道若有似無,突破她脆弱的心理防線,讓她的身子忍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