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您千萬不要著急,因為不與這靈器糾纏上個幾天,您是絕對不可能脫身的!” 風長老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那那百余個人偶的縫隙中傳出,“你們這又是何必?!你們真正的威脅是光與暗兩位長老!不是本尊!!” “本尊與白龍仙......” 尚不等她說完,尤念便半擋在關山月身前,打斷道:“仙尊,我們的安危便不牢您費心了!您還是擔心擔心此時只有冰長老駐守的長老殿吧!” 這世間冰靈根的佼佼者,一直都出現在白龍族中。而白龍仙子身死之時,龍宮便與云夢之巔決裂了。故而云夢之巔的冰靈根修士,一直鮮少有出類拔萃者。 所謂的直系冰長老,從未在大眾的實現出現過,眾人也一直默認她的實力會是四個直系長老中最弱的。 “這些人偶與元造仙尊心脈相連,方才你所說,元造仙尊都聽到了。他和凌君仙尊,可也是兩位大圓滿仙尊,又都與云夢之巔有仇,您猜猜他們會不會趁機對長老殿發難!” 十三座長老殿,各與每位長老的仙骨相連。 故而一旦長老殿發生變故,光、暗兩位長老一定會折返,恐怕是再無暇去追擊尤念三人了。 聞言,風長老也一時想不出如何接話。 尤念轉頭,對鬼王道:“帶我們走。” 鬼王似乎是有點密集恐懼癥,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百余個人偶,牙齒有點打顫,“那、那這、這極品靈器不要了?” 尤念:“......” 尤念:“等著前輩自己來收吧!” 話音剛落,一個裂口便從三人中間伸展向兩側,將三人包裹進了鬼王的空間之中。 鬼王運用空間的技術算得上是爐火純青,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裂口再次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將尤念三人吐了出來。 三人已經到了極遠之地境外。 催動元造仙尊那個人偶靈器,消耗了尤念大半的靈力。 她此時已經脫了力,直接摔在了地面上,關山月眼疾手快地將尤念扶起。 “師姐。”他一手托著尤念的腰,身體與她的距離非常近,聲音幾乎是纏綿在她耳邊,“你沒事吧?” 尤念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道:“沒事。只是靈力消耗得太多了。我需要調整一下。” 說完,她便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雙手結于丹田之前,調動自己的靈力。 “師姐,謝謝你。” 關山月非常專注地看著尤念的眼睛,輕輕道了一聲謝。 尤念也看他,只是彎起眼睛笑了一下,并未多言,便是非常自然地進入了冥想。 一旁的鬼王卻是一頭霧水,“謝什么?你為什么要說謝謝?” 聞言,關山月側眸看向鬼王。 他眼神中的溫和順從一掃而空,隱隱帶著一絲從容自持的傲意。 “師姐其實也看出來那風長老不會對我們出手,之所以還是催動了元造前輩的靈器,是為了我。” 鬼王蹙眉,“為了你?” 關山月微微挑起眉間,這讓他的神色顯得有幾分虛弱。 他將身子徹底轉過來,與鬼王面對面,“師姐看出來,我不想聽風長老一直談論我母親。” “師姐舍不得我難過,不在乎消耗多少靈力,也要讓她閉嘴。” 關山月上前一步,挑眉,“王上懂了嗎?” 第83章 捌拾叁 茶藝再現 聞言, 鬼王當即哼笑一聲。 他似乎極為不屑,仰起下巴,垂著眼睛瞥向關山月, “為了你?” “尤念她能一下看得出你不想讓風長老提及你母親, 還不惜浪費那么多靈力,就只為了不讓你難過,呵,真是笑死孤了,你以為你們是什么關系?” 鬼王的態度非常差 ,只差沒直接啐在關山月臉上, 說“你不配!”了。 不過,關山月卻還是端著那副極為從容之態。他微微勾唇,笑意盈盈,倒將那鬼王咄咄逼人的樣子, 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了。 他不急不緩地重復了一遍鬼王的問題,“我和師姐是什么關系?” “鬼王一直跟蹤監視我們,難道……還不清楚么?” 一直以來不甚光明的手段, 突然被這關山月道破,鬼王當即蹙眉。 他微微瞇了瞇眼,整個人染上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你怎么知道?” 關山月所問非所答,道:“我想,師姐也知道了。” 這鬼王擅長運用空間之術, 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宵衣旰食的君王, 必然是不會安分守己留 在極遠之地處理政事,只靠著自己那個可以瞬移的空間,將這天上地下都走了個遍。 他甚至膽大包天, 跟著尤念去過云夢之巔,否則他怎么會知道花時錦頓悟了無情道,連她的靜心靈器是尤念幾人共同做的都那么清楚? 關山月方才的話雖沒回答鬼王的問題,但卻正正戳在了他的心窩上。 他還是很在乎尤念對他的看法的。 鬼王磨了磨牙,走上前兩步,在關山月正前方站定,“你也喜歡尤念?” 尤念此時正在冥想調息靈力,暫時聽不見外面關山月與鬼王的對話。 所以關山月也愈發從容不迫,氣勢逼人起來。 他抬眸,對上鬼王的眼睛,眼神中帶著非常真誠的疑惑,“也喜歡?” “為什么要用‘也’呢?” 聞言,鬼王冷笑,道:“尤念又聽不到,你就別裝了。孤不信你真的不明白!” 關山月微微挑眉,好像剛剛才想明白過來似的,“鬼王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師姐?” 說完,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看向鬼王的表情帶著十足的不可置信。 鬼王:“你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見諒、見諒。” 見那鬼王生了氣,關山月很有禮貌地拱手道歉,“只是我實在看不出來,你喜歡我師姐。” 他所言所行,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意味。 鬼王不禁更加憤怒了,追問道:“你為何實在看不出?眼瞎嗎?” 關山月半分也不惱,仿佛很有耐心地位鬼王解釋,“喜歡誰,不是應該對她好么?鬼王您親手設計,讓那項衡深信不疑我師姐浸yin鬼道多年。若不是我師姐提前察覺,不知道是不是要被那項衡剝皮抽筋……” “鬼王您明明一心想把我師姐往火坑里推,竟然還好意思聲稱喜歡她。我倒以為,您恨她恨得牙根癢癢呢。” 沒想到關山月這樣一個外人,都將這其實細節看到這樣清楚,鬼王是真的氣急敗壞了。 他將牙咬出一生刺耳的響,幾乎是怒吼道:“你懂個屁!” “孤這是為了讓尤念看清那項衡的真面目!早日離開那個姓項的蠢貨,擺脫情……” 對面關山月的眼神突然不對了,鬼王這才發現自己險些說漏了嘴。 他急急忙忙將嘴閉上,卻一時半刻也想不出要如何找補。 眼下,卻是換成關山月不放過這鬼王了。 他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周身竟縈繞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戾氣。 “你也知道情蠱?” 聞言,鬼王大驚失色,“也知道?!” “為何要用‘也’?難不成你也知道?!” 關山月只是蹙著眉看他,并沒有回答。 卻已經相當于給了肯定的答案。 之前,鬼王看到關山月一些反常的舉動,也曾懷疑過他知曉尤念心中情蠱的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如果關山月知道尤念與項衡之間有情蠱相連,為何還要毫無保留地向尤念展示他的真心與愛意。 明知道只要情蠱一日不破,尤念就永遠不會對其他人動心,為何還要一頭撞上去,做這些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情? 鬼王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畢竟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在之前便接觸尤念,直到現在才出現在她面前。 心中有這樣的疑問,鬼王便也這樣問了。 他看著關山月,道:“你既然知道情蠱,就該明白,就算尤念前一秒與你濃情似蜜,后一秒情蠱發作,就會去和項衡愛得死去活來。” “就算這樣,你還敢湊到她跟前,就不怕自己的一顆真心,后來被她無情辜負踐踏?” 關山月一笑,語氣中沾了一些不屑的意味,“不要用你的私心來揣測我。你最多只是喜歡她罷了,而我是愛她。” 聞言,鬼王也是十分不屑地一笑,“喜歡又怎樣?愛又有什么區別?孤最煩你們這種咬文嚼字的人,矯情得很。” “難不成愛就該讓人明知道絕對不會有結果、明知道一定會拋棄,也要無怨無悔地付出情義,供對方踐踏?”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鬼王的表情莫名變得有幾分猙獰,“這又跟明知道對方會殺你全家,還要對他情深義重,有什么區別?”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愛別人的人,豈不是太賤了!” 關山月的目光停在鬼王身上。 他的表情又變得很淡,似乎因為對方的愚鈍,已經徹底失去了爭辯的欲望。 “愛沒有讓我如此卑微的付出,是讓我堅信,就算是情蠱,也不能控制師姐,就算是天意,也不能拆散我們。” 他說這話時,很淡然,甚至透著一點溫柔,沒有半分要說服鬼王的意思。 鬼王卻愣了數秒,才開口,氣急敗壞道:“蠢貨,天意怎可違背?!” 關山月冷冷道:“你之前設計讓項衡誤會我師姐修鬼,以及之后馬上要做的事情,難道不就是在試圖逆天而行嗎?” “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聽到這話,鬼王瞬間警覺。 他向后退了一步,“孤馬上要做的事情?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怎么知道孤接下來要做什么?!” “無上派出的長老,是要堵截你,而不是直接去極遠之地的王殿。”關山月幾乎是面無表情的,“所以,我師姐母親的尸骨根本不在你的王殿中,而是被你帶在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