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死了，我殺的。”

    “軒轅死了，我殺的。”

    “軒轅死了，我殺的。”

    ……

    短短的幾個字，此時此刻在符華心中卻是如同如同什么？

    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符華真的說不清了，她在這一瞬間切實(shí)地感受到了語言這種表達(dá)符號的蒼白以及無力。因為此時此刻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處于一種怎樣的狀態(tài)。

    自己剛剛不是還一心想要?dú)⒘塑庌@嗎？但是現(xiàn)在自己為什么心中那么痛苦？

    自己剛剛不是已經(jīng)做好背負(fù)罪惡的覺悟了嗎？但是現(xiàn)在自己為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氣？

    自己剛剛不是完全認(rèn)清她崩壞的身份了嗎？但是現(xiàn)在自己為什么會對艦長抱有恨意？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啊啊啊？！

    自己的心不應(yīng)該早在五千年的磨礪中堅若磐石了嗎？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心為什么……為什么這么痛啊？

    符華沒有落淚，她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落淚的資格。她只是捂著胸口蜷縮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她那里還有半分神州仙人的樣子。雪辰?jīng)]有做什么，這本就是他的自作主張，他早就做好了迎接符華怒火的打算也早就做好了目睹這一幕的思想準(zhǔn)備。

    雪辰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他確實(shí)看過一些雞湯類的書籍，要是說安慰符華，他可以隨意的拿出數(shù)百句話來。每一句都可以引經(jīng)據(jù)典，每一句都可以仿佛發(fā)自肺腑，每一句都可以無比的深刻而又通俗易懂。

    但他知道符華不需要……

    符華是活了數(shù)千年的仙人，是數(shù)千年的神州守護(hù)者，她的閱歷，她的見識，她的思想不知道比自己這點(diǎn)微末的道行以及那些只知道相互抄襲的雞湯文作家高出多少。

    符華依舊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沒有眼淚…但鮮血卻從她的嘴角緩緩流出，不知道是剛剛戰(zhàn)斗時的傷，還是因為這難以言表的痛苦而咬破了嘴唇。

    血液低落，滲入了滿是泥土和污漬的地面，沒有一絲痕跡，就好像不遠(yuǎn)處的軒轅一樣。

    良久，符華再次坐起，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有嘴唇上的咬痕向別人訴說著剛剛的故事。她再次成為了那個冷靜、沉穩(wěn)值得所有人去依靠的班長大人。

    看著這樣的她，雪辰心里無比憐惜。此時在雪辰眼中的符華已經(jīng)完全就是一個弱女子的形象，一個失去親人，無依無靠的弱女子

    你還有我這樣的漂亮話雪辰很想說，但他沒有這個資格，更沒有這勇氣，自己算是什么？自己這微小的力量與光輝在符華的人生中大概連過客都算不上吧！雪辰想擁她入懷，想要用自己身體哪怕一絲的溫度讓浮華稍稍溫暖一些，但同樣，他不敢，他更不能。即便這個擁抱沒有絲毫的男女情義在其中也是一樣。

    現(xiàn)在的符華是那么脆弱，脆弱到如同泡沫一般。那么美麗的泡沫，但是卻是不能允許任何的碰觸。甚至雪辰有一種錯覺，哪怕多看上這泡沫幾眼，她都會瞬間消散不見。

    雪辰選擇了背上這個鍋，殺了軒轅的鍋，即使他知道這只是在自欺欺人，即使他知道符華一定也明白自己的用意，即使他知道這么做的作用幾乎小的可憐但是他必須做，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哪怕只有一絲的效果。他也會盡可能地去保護(hù)女武神們，保護(hù)他們不受傷害，這是自己的底線。

    哪怕最后產(chǎn)生的結(jié)果他們不理解，哪怕中間的過程犧牲再大，哪怕最后哪怕最后他們恨自己，雪辰都會去做。

    符華想在殺死友人的懺悔中度過余生以作懲罰。雪辰又何嘗不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在約束、在懲罰自己呢？

    所以在浮華下手的最后一刻，雪辰強(qiáng)行用靈魂網(wǎng)絡(luò)擊昏了她。能夠那么輕松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浮華的消耗，而另一方面則是出于她對雪辰的絕對信任。雪辰利用了她的信任，殺了她的朋友，只是希望可以減輕她內(nèi)心哪怕一絲的罪惡感。即便雪辰知道這樣做有些愚蠢，有些自說自話，但他還是做了。

    “符華你完全可以”

    “艦長”

    浮華看向了雪辰，原本平靜的臉上笑了笑。這一笑就好似那天山上的雪蓮一般，端莊、卻又是讓人無比心醉。

    符華走上前，輕輕地摸了一下雪辰的臉頰“謝謝你，艦長，謝謝你那么關(guān)心我，謝謝。”說著，她輕輕地拉起了雪晨的手，同樣輕輕地攥了攥。

    冰涼的指尖微微顫抖，再加上此時她有些蒼白的面色以及那讓人無法言表的笑容，這樣的符華竟然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hù)。但僅僅是片刻，符華就松開了手，干練和自帶的威嚴(yán)又一次將她填滿。

    “艦長，你去回收裝備和圣痕吧！我要稍微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