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毒
已經跪了快一柱香時間的宋如意。看皇上并沒有過來扶她,甚至沒想過讓她起來。 只好默默地跪在那里,心里思付著自己最近一直恪守宮規,也沒犯什么事呀? 正想著,龍榻上的皇上回過神來,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平身吧。” 宋如意這才按著膝蓋慢慢爬起來,退到一邊,等待皇上的吩咐。 本來,如妃是打算靠近皇上。做些嬌媚引誘的動作,甚至主動上手撫摸一番龍體,激起男人本性的欲望。然后水到渠成地完成今晚的侍寢。 可是,她剛才偷偷看了皇上一眼。 這男人今晚神色有些凝重,周身竟然還有一種莫名的冷意,讓人不敢靠近。 所以,她便沒敢擅自行動。惹惱了這個男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楚懷玉看了一眼如妃,這眉眼挺好的,再看這身打扮,也挺得體。 但她給自己的整體感覺,覺得還是有哪里不對。 下巴是不是太尖了?嘴唇太干燥,雖然抹了唇釉,但不是天生的水潤,沒有內在誘人的色彩。 臉搽得很白,畫得又太精致,像戲臺上的花旦。連脂粉下真實的皮膚都看不到了。 以前看她們這么打扮,自己也沒覺得沒什么不好。不過現在怎么越看越不適應呢? 難道是因為最近看慣了簡單的素妝,對涂脂抹粉接受不了了? 說起這個,楚懷玉眼前馬上涌現出一張面孔: 臉蛋上白凈無暇,濃密的睫毛長長的,還微微上翹。最動人的是那一雙丹鳳眼,一笑起來,彎彎的,像月亮,能勾進人的心里,讓人淪陷! 對呀,有的人啥也不用抹,陽光下還能看到臉上細細的奶毛,白里透紅,看著讓人手癢。 而這人,偏偏是個男的,陸田七! 怎么又繞到陸田七身上了呢?這人還真是有毒,而自己中毒非淺! 今日宣如妃的目的就是戒毒! 想著心事的楚懷玉,這才睜開眼。 吩咐如妃打開桌子上的書籍,給他念一段,安撫內心的浮躁。 而他本人仍舊懶洋洋地側躺在龍榻上,等著如妃替他誦讀那本易經。 再說如妃,拿起桌子上的書一看,是本易經。 這么拗口的書籍,自己看都沒看過。女孩子家家的,讀些女戒,禮儀之類的書籍也就可以了。 不知道皇上怎么忽然對這書感興趣了,還讓自己讀。沒辦法,只好鴨子上架,讀唄! 于是如妃讀的結結巴巴的聲音在龍吟殿響了半宿。 等楚懷玉實在聽不下去了,才發了善心,抬手向外擺了擺,示意讓如妃跪安吧! 這一頓折騰,天已經快亮了。早朝時間馬上就到了。 等如妃滿腹委屈地出了龍吟殿,而皇上也一臉疲憊地被宮人侍候著去了早朝。 而如妃這次千載難逢的侍寢機會就在誦讀詩書中圓滿落幕。 徒留敬事房的一段光輝記錄,為如妃娘娘昨晚的辛苦付出做了見證。 宮冊上記載:某年臘月二十八,如妃娘娘侍寢,被皇上特賜留宿龍吟殿,凌晨時分離開。 宋如意榮幸的成為第一個留宿龍吟殿的娘娘! 今日是除夕。 宮中早就張燈結彩,一派喜慶!皇上楚懷玉這一整天天也忙于后宮嬪妃們的溫柔鄉里,不亦樂乎。 從昨晚詩館回來,楚懷玉就沒再去過田七的文華殿。 畢竟這大日子,皇上作為一家之主。帶領著自己的眾多女人,與皇子,公主們,全家一起守歲熬年,共同歡度,這年過得才夠圓滿。 皇上雖三十而立,子嗣卻不多。 皇后生了大皇子與二公主。德妃娘娘只生了一個三公主,就再無其他子嗣。 為此,太后每次都提點著皇上多去后宮留宿,雨露均沾。也好讓眾妃們多多開枝散葉,延綿子嗣,以壯大皇家血脈! 而皇上這人生性薄涼,沒哪個妃子能真正讓他入了心,動了情。讓他愿意陪這個女人從日出到日落,哪怕一天也算皇恩浩蕩了。 文華殿。 今日皇上沒來,田七也正樂得清閑。 她早就盼著這一天,在皇上全家共享天倫之樂的日子,自己這個外人也可得個空。 此刻,她正想著今晚上得偷偷溜出宮去,找雷風或者葉謙去玩。 雷風性子冷,在玩上,還是找葉謙才能玩得盡興! 還不得不說,論玩上,雷風真比不上葉謙會討人歡心。 就在除夕之夜,宮中皇上也正與太后,眾妃們一起“團圓快樂”時。 葉謙在宮墻外,放了一盞造型獨特的孔明燈。 而這樣的造型正是田七自己曾經設計的。 宮中,無聊至極的田七獨自一人在御花園里轉悠著。 她正在想著去哪里能聯系到葉謙的時候。就見一個很大的兔子燈在宮墻外飄動著。 為什么是飄動著呢?因為這燈停在那里不上不下,好似被人用線扯著。就在剛剛高過宮墻的距離,一直停在原地轉圈圈。 這種兔子燈還是田七教葉謙做的。 在紙糊的燈籠上,兩面都畫上兔子,在尾巴處沾上毛絨絨的一坨兔皮,圓嘟嘟的,就像真的兔尾巴。 而此刻,葉謙在宮墻外將這孔明燈一放起來,聰明絕頂的田七馬上就被勾了出來。 田七輕功一躍,就上了宮墻。此時,葉謙手里正拽著孔明燈的拉線,眼神盯著宮墻。 當看到田七的身影,葉謙心里的歡喜難以形容。 自己這么做,田七真的就來了,看來自己與田七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等看到田七從宮墻上一躍而下。葉謙慢慢松開了手上的線。 那脫離了束縛的兔子燈馬上直速上升。在兩個人的觀望中越升越高,漸漸化做一個亮點,像一顆星星,最后消失在浩瀚的夜空…… 田七似乎也被這美麗的景象深深吸引,久久地抬頭仰望著。 而此時的葉謙也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 只是他的視線與田七所望的方向不同,他在望著宮墻外燈火闌珊處的田七! 那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原地,靜靜地凝視著遙遠的星空。 白色的披風斗篷微微飄起,仿若天人一般,不帶一絲凡塵的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