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嘻嘻嘻~”小男孩笑容燦爛,只有皮膚白的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啪嗒—— 新人執行員的腦袋應聲掉地,最后一個字剛從嘴巴里吐出來,腦袋便滾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變化。 這一切就發生在短短三秒鐘內,站在新人執行員旁邊的小吳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這個跟他同樣年紀的年輕執行員就死掉了,鮮血從他斷裂的脖頸處噴出,切口平滑,頭顱與脖子如同兩塊沒扣緊的積木,滑落了下去。 小吳呆滯地看著這一幕,嘴唇顫了顫,差點嚇得喊出聲來,但看著前方的周石隊長朝自己做出的噓聲手勢,小吳連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現在傻子都知道面前這個小男孩絕對不是正常人,從前輩們的舉動中小吳猜測它的殺人方式或許跟聲音有關,便立刻捂住了嘴,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另一名新人執行員也如法照做,面色恐懼。 見兩個年輕執行員都明白事態的緊急性,不再亂發出聲音后,周石這才放下心來,沖身側的同伴,另一個同樣知道【盲眼男孩】檔案詳情的資深執行員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道具包遞過來。 【盲眼男孩:一個身高130厘米的小男孩,隨身抱著皮球,視力極差,但聽力極其敏銳,會自動鎖定以自身為中心,二十米范圍內聲音最大的目標,鎖定目標后會拍動手中皮球,在拍動第二下的時候,目標的頭顱會落地。弱點,盲眼男孩失去皮球時會感到驚慌,無法殺人,會專注于找回失去的皮球。】 第18章 【棒球棍】 【盲眼男孩】的危險度還是很高的,最初發現于麗市一座廢棄的小學里,人形的外貌極具迷惑性,曾有人試圖與其溝通,卻都因觸發這個鬼怪的殺人條件而死掉,所以基本排除了與其溝通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它還具有四處游走的能力,在被限制之前造成了近兩百人的死亡,因此被列為b級鬼怪。 當時麗市還沒有像現在這么頻發的靈異事件,僅僅為了解決這件b級事件就出動了部門里一大半的執行員,因此周石和同伴對這個鬼怪才會那么熟悉。 距離這個鬼怪被限制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雖然很奇怪這個本該被限制收容的鬼怪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狀況緊急,也容不得他們多想了。 周石知道,要想活命就得快點把這個小鬼給處理了,不然只怕他們都得交待在這里, 同伴意會了周石的眼神,立刻知道周石要使用道具包里的哪件道具,有點猶豫,頓了一下才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道具包,看向周石,用眼神詢問他確定要在這里使用這個道具嗎。 周石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他認為現在是使用道具的必要時刻,再拖下去這個盲眼男孩只會變得越來越棘手。 因為它是以最大聲音為目標的,現在處于室外,環境音比較大還好,一旦發生什么意外情況使得周圍的聲音低于他們本身的呼吸聲,甚至于是心跳聲、血液流動聲,那就代表著他們每個人都會成為盲眼男孩的攻擊目標,而且是不死不休的程度。 況且現在的麗市大學危險等級還是s級,時刻有出現其他危險的可能性,他們不能被困在這里等死。 同伴見狀,也只好妥協,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道具包裹遞給了周石。 周石盡量放慢手腳,從道具包裹里掏出了一個被布條細密包裹著的棒球棍,本來是拿來應急的道具,結果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周石看著手里的棒球棍,緩緩收緊了手指。 這個盲眼男孩的能力很棘手,在不知道它的殺人方式時確實很麻煩,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么對付起來也不是毫無頭緒。 周石準備使用這個模樣為普通棒球棍的道具來對付它。 理論上來說,只要用這個棒球棍把小男孩手里的皮球給拍走,他們就能暫時安全。 周石看著不遠處正側著耳朵到處聽聲音的小男孩,神色嚴肅,握著棒球棍的手有些汗濕。 可是,這事情說來簡單,其實做起來還是很困難的。 這個皮球雖然明面上是小男孩的弱點,但實際上,一旦有人靠近,小男孩就會非常警惕地拍動皮球,殺人方式也會改變,目標立刻鎖定為距離它最近的人,所以要拿走皮球并非易事。 另外,人類也無法用手直接觸碰皮球,任何肢體接觸都會導致人類當場死亡,普通的物品也無法將皮球拍走。 曾有人試圖用鐵棍將皮球從男孩手中撬走,但在接近之后,皮球就像是長在了男孩手上一樣,無論多大力氣都紋絲不動,反而使得手持鐵棍的人觸發了死亡條件,在男孩還沒有拍動皮球的時候就立時斃命。 其他材質的物品也是如此,只有用同樣帶有特殊性的靈異道具才可以將皮球從男孩手中奪走。 比如,之前限制這個鬼怪時就是用的放在麗市部門大樓里的一件兜網道具,成功在二十米范圍之外將皮球兜走。 現在他們沒有那個相對方便實用,可以任意收縮長短的兜網道具,只有這個棒球棍勉強能替代它。 這個棒球棍道具可以避開直接接觸,卻必須要棒球棍持有者處于男孩的二十米攻擊范圍內才能拍走皮球。 因此他需要非常冷靜、小心地靠近后,在小男孩聽見動靜,拍動皮球之前拍走皮球,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他手里的這根棒球棍也是一個靈異物品,使用起來也要很謹慎。 說起這根棒球棍,功能平常用來很雞肋,除了制作材料未知,異常堅硬,沒有任何已知科技可以將其切割破壞外,用來毆打比較弱小的c級鬼怪很順手。 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不能用它來敲擊球狀物體,這個缺點也是開始時同伴猶豫,不太想使用它的原因。 一旦被它擊中了球狀物體,那這個球狀物體就會被擊飛出去,擊飛出去后,如果附近沒有其他鬼怪等難以理解之物還好,它會隨機掉落在地,沒有任何危害。 一旦有,這個球狀物體就會自動選擇附近最強大的一個鬼怪飛過去,擊中鬼怪,并吸引被擊中鬼怪的仇恨值,握有棒球棍的人會成為被擊中鬼怪的頭號仇恨對象,如果運氣不好擊中了一個很厲害的厲鬼,那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 好在這個擊中范圍限制是八十米,在麗市大學這個空曠的校園里,周石自認運氣還是可以的,可以賭一把。 畢竟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時間拖得越長,局勢就會越危險,誰也沒法確認附近還會不會出現第二個鬼怪。 說干就干,趁著校園里風卷起落葉沙沙作響遮掩腳步聲的時刻,周石集中精神緩步靠近了盲眼男孩,無聲無息地舉起了手中的棒球棍,下一秒,手臂上的弘二頭肌繃緊,球棍朝盲眼男孩方向揮去,劃破空氣呼呼作響的同時,盲眼男孩也猙獰地看了過來,抬手就要拍動皮球。 砰!!! 皮球飛了出去,盲眼男孩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的手,轉身朝皮球的方向跑去。 眾人見此,都松了口氣,周石看著那個紅色的皮球飛走,在心中祈禱附近不要再有其他鬼怪了,正當周石如此念叨時,他突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 在剛才使用棒球棍時,他和同伴都忽略了一點,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既然這被棒球棍擊飛出去的球狀物體是選擇附近最強的鬼怪擊中的,那么身為皮球主人的盲眼男孩似乎也包含在這個判定范圍內。 也就是說……剛才出手拍走皮球時,他其實是有可能根本拍不出去,或者說,直接把皮球拍到盲眼男孩懷中的。 想到這里,周石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看著手里的棒球棍,心中一陣后怕,后背幾乎被冷汗濕透,心中大罵自己的粗心,都工作了那么久了,卻因為事發突然而變得如此不理智,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好在皮球順利飛出去了,周石的計劃還是成功了的,只是這對他來說也并非一個好消息,因為能拍出去就意味著至少在八十米范圍內,存在一個危險度最低也要比【盲眼男孩】高的可怕鬼怪。 思緒剛到這里,周石還來不及向同伴解釋這危險的境況,下一刻,就聽到了皮球落地的聲音,頓時臉色一僵。 聲音太近了,他只粗略判斷就知道皮球落下的地方距離他們一行人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二十米,很有可能就在十字路口的另一個拐角。 也就是說,在拐角不遠處的地方,一個危險度極高的鬼怪,正在等待他們的到來,甚至可能已經因為棒球棍自帶的引仇恨效果關注了他們,很快就要過來了! 知道大事不妙的周石在聽到聲音的第一秒就立刻帶著身邊的幾個人,拔腿就跑,頭都沒敢回,這里離學校大門不遠,哪怕能多跑出去一米,他們就能多一點生存的希望! 身旁的資深執行者同伴也深知事件的緊急性,跑的不比周石慢,只有兩個新人執行員因為驚嚇過度而臉色蒼白,反應也沒他們快,落在了后面。 而在他們跑了一會兒后,前方出現了一個擺著奇怪姿勢的身影,周石看著那道身影,眼睛瞪得極大,露出絕望的表情。 窸窸窣窣——就在此時,怪異的呢喃聲傳來。 下一秒,天空變成了血紅色,地面也變得柔軟濕滑,周石臉上的絕望還來不及褪去,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在了原地。 本來跟在身后的小吳不見蹤影,只剩下另一個資深執行員和年輕執行員,他低頭,發現自己一切完好,沒有因為剛才那道身影發生任何改變,但身邊的世界卻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到處都是蠕動的血rou,這里,宛如一片血rou組成的地獄。 樹木上鼓動著血管,一切本來該無生命的物體上都生長出了詭異的rou芽,遠處教學樓上附著大塊畸形rou塊,還有腳底活物一般的地面。 這超乎人類想象的場景讓周石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想起了自己之前跟年輕執行員小吳談起的那個三十三號防護區事件。 他有些恍惚地想著,那個可怕的內層世界,終于再次降臨在了這片土地。 * 砰!!! 另一邊,路邊樹蔭下,紅色皮球徑直朝著樹下一個低頭看手機的青年飛去,撞在了青年身上才落地。 第19章 【笑臉男】 “嗯?” 遭遇飛來橫禍的柯蘇停下腳步,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砸中自己胳膊,又滾落到腳下的紅色皮球。 這個深紅色的皮球樣式老舊,明顯屬于上個世紀的產物,看上面破損的卡通圖案,似乎是某個孩子的玩具。 這是哪個熊孩子的杰作? 正想著,柯蘇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個小男孩的身影,于是轉頭看了過去,一個黑發小男孩的身影映入眼簾,皮膚白的過分,眼睛沒有眼白,似乎戴了某種美瞳。 因為這個國家的大學校園并非完全封閉的,所以經常會有外人進來閑逛,有個小孩子柯蘇并不覺得奇怪。 看樣子是這孩子的皮球,柯蘇撿起地上的皮球,看向他。 “你的皮球嗎?” 打到人了,怎么也不說聲抱歉? 看著這個陌生男孩,柯蘇覺得自己似乎是遇到了一個異世版的熊孩子。 【盲眼男孩】呆呆地看著柯蘇,一米三的個頭在柯蘇面前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渾身劇烈顫抖著,幾乎要把自己抖成帕金森,似乎在面對一個無比可怖的存在,以至于害怕到無法動彈。 見這小男孩一直呆愣在不遠處,柯蘇疑惑地皺起了眉,以為這個小男孩怕生,于是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將手里的皮球還給他。 雖然被砸到了,但他還不至于跟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置氣。 盲眼男孩看到柯蘇的動作后,原本僵硬的臉上猛然露出近乎驚恐的表情,扭頭就要跑,一不小心沒站穩摔了一跤,卻連爬起來都不敢,就這么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 柯蘇仿佛親眼見證了一個奧運會長跑冠軍的誕生。 跑的真快。 自覺自己沒那么嚇人的柯蘇想道。 這皮球不要了嗎? 柯蘇看著手里的紅色皮球,苦惱地想了下,還是把皮球放在了路邊,等這小孩自己回來取。 放下皮球,柯蘇繼續朝前走去。 而他身后,放置在地面上曾經砸中他的皮球則緩緩腐朽,直至最后變成了一堆灰燼消失在空氣中,同一時刻,握在內層世界周石手中的棒球棍也突兀地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已然報廢。 柯蘇毫無察覺地走在無人的路邊,因為剛才被皮球打斷,也沒了玩手機的心思,收起手機看向周圍。 此時的麗市大學很安靜,路邊連個人影都沒有,比來之前還要幽靜,校園里半個人影都沒,雖然有點奇怪這里為什么變得這么安靜,但心中對這學校的厭惡感讓柯蘇不愿多待下去,因此沒多想,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離開這座被原主怨恨著的大學。 前方不遠處,柯蘇終于看到了一個人影,擺著奇怪的姿勢,似乎在搞行為藝術。 遠遠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西裝,身材健美的男人戴著笑臉面具,左手向上舉,右手繞過脖子握住左手腕,雙腿叉開,身子前傾,一動不動,姿勢滑稽。 走近了看,柯蘇這才發現原來在搞行為藝術的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娃娃臉男生。 娃娃臉保持著與笑臉面具男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只是沒戴面具,也沒穿西裝,臉上的表情僵硬而充滿恐懼,額頭隱隱有汗水落下,十分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