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亂了的尹含若
尹含若現在的心很亂。 當昔日的戀人手捧著鮮花就這么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眼前時,有那么一瞬間,尹含若是忘記了自己那個只知道打架惹事、現在正在局子里“受苦”的便宜老公。 尹含若看著陸天豪,看著這個至今都還讓她無法忘懷的男人,心里驚慌失措。 當初的分手是尹含若提出來的,不過不是因為她不愛了,也不是因為她知道了陸天豪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她們分手最大的原因是來自于陸家的阻撓。 尹含若生在京城豪門不假,但她并不得寵,不然也不會只帶著黃媽這么一個保姆就來到海市求學、生活,很多年都沒有回過一次家。 陸天豪是陸家的繼承人,是整個陸家往后幾十年里唯一的希望,所以無論是事業還是婚姻,陸家都會幫他早早的搭橋鋪路,安排到最好。 在陸家其他人看來,四年前的尹含若是配不上陸天豪的,因為他們早就為他做出了更好的選擇。 尹含若至今都還清晰地記得,四年前的一個陰雨天,陸天豪的母親找到自己,以一種近乎無情的態度逼迫自己和陸天豪分手。 那時候的尹含若也想過要愛得奮不顧身,她是想反抗,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陸天豪只留下了一句你要照顧好自己。 陸天豪接受了父母的出國安排,他既沒有選擇帶著尹含若私奔,也沒有在出國前夕、在尹含若哭到撕心裂肺的時候說一句“你一定要等我”之類的叮囑和承諾。 他揮一揮衣袖,瀟灑離去。 尹含若恨嗎?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吧? 四年,如流水般的光陰就這樣匆匆而過,讓人猝不及防。 陸天豪還是那么的風度翩翩、氣質高貴,他手捧著鮮花走到尹含若跟前,溫柔道“含若,我回來了。” 尹含若如機械般接過鮮花,嘴里卻說不出半個字來,讓人不知道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眸表達的到底是氣?還是喜?又或者是這兩者都有呢? 陸天豪嘴角泛笑,輕柔的話語如春風般讓人沉醉,他繼續說道“含若,四年了,你過得還好嗎?我在國外,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刻不想回到你的身邊。” 他的話就像有一種魔力一樣,明明漏洞百出,卻又讓人不愿意去懷疑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是否真實。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摧毀尹含若心里的防線。 就在這時候,就在尹含若即將要忍不住放聲痛哭出來的時候,一旁的凱迪弱弱道“尹總,劉助理還被關在警局呢。” 劉琰波?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種束縛一樣,硬生生地將尹含若拖回了現實,拖離了王子歸來的夢境。 王子也許還是當時的王子,但公主身邊已經有了一只癩蛤蟆。 尹含若別過頭抹掉眼眶里的淚光,再回過頭來時,她已經能擠出一個笑容“天豪,對不起,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處理。改天等有時間了,我叫上清夢一起為你接風洗塵。” “陸大哥,我都跟你說了吧,你這熱臉會貼了冷屁股,人家現在嫁給了一個超級牛逼的男人,那還會看得上你的一片癡心。”站在陸天豪身后的云雷冷嘲熱諷道“怎么?尹含若,你那個愛多管閑事、又沒教養的老公又被抓到警察局去了嗎?” “要我說,尹含若,你就是眼瞎,你……” “云雷!”陸天豪回頭瞪了一眼,喝斥道“你要是敢再對含若出言不遜,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云雷立馬舉手做投降狀,連連道“好好好,我不說,我閉嘴…” 陸天豪當然不可能真對云雷不客氣,他再回過頭來看向尹含若,深情道“含若,出什么事了嗎?如果有難處,你一定要跟我說,無論是什么事,我都會竭盡全力幫你,為你去扛。” “陸大哥,你這是癡心錯付啊!”云雷又插嘴道“你本一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溝渠,何必呢?” “……”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凱迪都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兩位豪門大少爺在唱雙簧,可尹含若看不出來。 云雷的這番話讓尹含若現在心里更加亂如麻,尤其是在她重新想起劉琰波以后。 她是在擔心嗎? 開玩笑! 尹含若心里現在都恨死劉琰波了,恨不得一腳踹死他,踹死那個就知道給自己惹事生非、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的臭男人。 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怎么會在這被云雷的冷嘲熱諷弄得啞口無言? 真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抓狂啊…… 心里幾番掙扎后,尹含若選擇了沉默是金,她繞過路,匆匆離去。 看著那個看上去有點落荒而逃的靚麗背影,陸天豪和云雷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 拘留室里。 雖說仍然還戴著手銬,可一點也不影響劉琰波大吃大喝的cao作和心情,他一口飯一口菜,時而再來口湯,吃得那是一個美滋滋。 潘羽衣看著他這副吃相,心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橫眉豎眼道:“劉琰波,你這家伙到底是有多沒心沒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吃得下這么多?” “潘大隊長,請注意你的用詞。”劉琰波手不停,嘴不歇。“我這不是沒心沒肺,是分得清輕重緩急。老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這世界上還有比天大的事嗎?” “再說了,我現在除了吃飯還能干啥?跪地喊冤叫屈還是悔恨撞墻?”劉琰波不以為然道“有屁用嗎?” “吃吃吃,撐死你算了。”潘羽衣氣嘟嘟道“你這人真應該拉去關幾年,到時候看你還貧不貧嘴。” 這臭不要臉的,老娘這還是落了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下場么? “別吃了。”潘羽衣越想越來氣,一把奪過劉琰波的筷子扔在一旁。“我問你,剛剛我讓你打電話打了沒有?“ “打什么電話?”劉琰波一邊裝傻充楞,一邊偷偷摸摸地去撿筷子。“我一個普通老百姓,碰到這種事,除了指望著你潘大隊長明察秋毫以外,還能指望誰去啊?” 砰、 潘羽衣把桌子拍得特響,大怒道“劉琰波,你要是再貧,你信不信我把這飯全呼你臉上去。” 劉琰波也是被潘羽衣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哆嗦,好不容易撿起來的筷子直接脫手掉地上,他愣了兩秒后,不由癟嘴道“潘大隊長,我真不知道給誰打電話啊。” 潘羽衣猛地起身,一手抄起飯盒就作勢要給劉琰波來一個迎面痛擊。 “潘大隊長,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劉琰波用手擋著臉,急忙又道“我雖然不知道給誰打電話求救,但我大概知道是誰要整我了。” “誰?”潘羽衣放下飯盒問道。 劉琰波慢慢放下手,臉上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無所謂也漸漸褪去,變得陰沉起來,只是他的語氣中又透露著些許無奈“我要是說是陸天豪,你信嗎?” 這一次,潘羽衣出奇的冷靜道“我信。” 關于尹含若和陸天豪曾經那一段在海市頗為轟動的戀情,也算是名門之后的潘羽衣也是有所耳聞。 “如果這次真是陸天豪在整你,劉琰波,聽我一句勸,現在就給你哥打個電話。”潘羽衣認真道“除了他,沒人幫得了你。” 白彬,一名華夏軍人,一位三十歲的中校,雖然他現在的級別并不高,但很有前途,也很受軍方器重。 當初海市一把手說要徹查九爺的死因,為此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可就在查到九爺的死可能和劉琰波有關以后,整個案子的進度卻戛然而止。 一把手不再過問,專案小組也變得空有其名。 為什么會這樣? 據潘羽衣了解,就是白彬給壓下去的。 她不知道這位白中校到底有多大能量,但潘羽衣知道,就說壓下九爺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這件事,與劉琰波交好的李副市長就做不到。 現在,面對陸天豪代表的陸家,潘羽衣能想到可以把劉琰波從這完好無損地撈出去的人,除了白彬,她同樣也想不到還能有誰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