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挪開曲韞玉摟在他腰間的手，穿好衣服下了床。

    門剛一開，三道視線便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為首那道衛嵐的，除了目光含著笑外，和平日里也沒什么不同。

    莫良看著他，就開始緊張：“你你你你你……你好呀！今天天氣真好！”

    說完劉夏身軀里的莫良就淚流滿面，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衛嵐被他逗笑，捂嘴笑了一聲，卻是很快回話：“確實不錯，碧空如洗，艷陽高照，很適合出行。夏爺若是有雅興，在下倒是可以陪夏爺隨處逛逛。”

    老鐵識相，手指勾勾丫頭，示意他們先行退下。

    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他們兩人。莫良被衛嵐盯著，只覺臉是越來越燙。

    衛嵐眼里笑意更深，與他靠得近些，心里有意想看他窘迫的樣子，表面卻是一臉正經：“肚子餓了吧？大亨樓的東西一向是你最愛吃的，想去么？”

    莫良趕緊后退三步，眼觀鼻，鼻觀心，“你你你你你……你想去，就去。”

    “我想去，那你陪我么？”

    莫良沒回話，卻是慢吞吞點了點頭。

    衛嵐就發出和悅的笑聲，莫良忍不住抬頭，目光對上，就再也舍不得移開。

    也就在他被吸引愣神兒的功夫，身后的門被猛地打開。

    “劉夏！你這混蛋！”

    怒吼的聲音還殘留著顫抖，曲韞玉扶著門搖搖晃晃走出，一副羞憤難當的怒容。靠著門的肩膀，隨著呼吸上上下下起伏著。

    看來余韻過后留下的痛楚，讓他知道昨晚具體發生了什么。

    他只穿著一件寢衣，腳光著，即便是盛夏這樣踩在地板上還是有些微涼。

    但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手里還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我要殺了你！”

    匕首剛抬起就被彈來的石子打落。衛嵐已閃到莫良背后，凌厲劈出一掌，將曲韞玉震飛。

    屋門就被他撞爛，曲韞玉狼狽落地，這掌完全沒留余地。

    再看衛嵐，方才的從容和悅已不再，死氣沉沉的一張臉上全無表情，周身還纏繞著令人魂飛魄散的肅殺之氣。

    莫良錯愕只有一瞬，曲韞玉抬手時他已反應過來，但他還是沒趕得及，只因衛嵐出手實在太快！

    風馳電掣間，莫良想阻他出手，已為時已晚。

    這一掌下去，曲韞玉那消瘦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地上曲韞玉撫著胸口，吐出好大一口鮮血。

    衛嵐定定看他，殺氣雖收，但表情依舊冰冷：“連個配角都算不上的家伙，竟敢在我面前造次？”

    莫良嘆氣，知他難得動了真怒，只好去拍他肩，將他從曲韞玉身邊扯開一點，而他則橫進兩人中間，俯視著表情凜凜的曲韞玉。

    “你又在鬧什么別扭？”

    伸手去扶他，卻被曲韞玉憤恨揮開。

    “你……你竟敢……對我做……做出那種骯臟的事！”

    莫良心里覺得對他不住，奈何他必須得以劉夏身份，將這戲演下去。

    他俯身將臉湊前，笑得很是邪魅：“骯臟？可你昨晚分明享受得很。”

    回憶起昨夜種種，曲韞玉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一副羞憤欲死的表情。

    昨夜莫良的感受，就很直觀地留存在曲韞玉身體里，與他的意識融合，讓他以為，那就是他自己的意識和感受。

    一想到他在劉夏身下承歡時，那欲.仙.欲.死還不住哀求想要的樣子，曲韞玉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直視著曲韞玉的雙眼，莫良就很愧疚。昨天一直在享受的是他，實在不該這么說曲韞玉。

    還好這時老鐵聽見動靜又跑了回來，莫良一比劃：“把他抬屋里去，看住他，別讓他亂來。”

    等老鐵把人弄走，莫良對著衛嵐嘆了口氣。

    衛嵐搶著道：“我沒用內力，不然他早死了。”

    莫良道：“我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衛嵐道：“那你要說什么？”

    莫良道：“劇情既然已經過了，曲韞玉也沒有必要留在府上。最好讓人馬上把他劫走，越快越好，否則他這個狀態繼續呆在這里，我怕他沒命和云霜團聚了。”

    衛嵐沉吟了半晌，道：“那便讓李和圖圖來辦這件事好不好？他們對扮演俠客頗有經驗。”

    莫良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也罷。那就讓曲韞玉先住在那村子里，剛好也給了我放火燒村的理由。之后再讓王家堡的人把他接走吧。”

    衛嵐道：“那我現在去通知他們。我很快就會回來，在我回來前你先哪里也不要去。”

    可是衛嵐剛走沒多久，順天府就派人傳話，說刺客已經抓到，請他過府一趟。

    府尹的面子還是要給，莫良便知會老鐵，等衛嵐回來，讓他去順天府找他。

    陸府尹很是獻寶地請莫良指認刺客。雖然這人的身材與那刺客無異，但莫良知道絕不是他。可他又對刺殺國舅的罪行供認不諱。

    想來是屈打成招的吧。官府常見的手段，偵破不了的案子，未免上頭怪罪，往往會找些替死鬼交差。

    拆穿他于莫良沒什么好處，索性就順著陸德佑的暗示，指認了這個刺客。

    陸德佑心頭大石總算放下。莫良又奉承了幾句，還說會在太后面前為他美言幾句，這話聽得陸德佑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