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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小時候就不該頑皮,跑到他家林園去打鳥。打什么鳥啊真是! 見莫良沒動作,衛嵐又開始小幅度地扭,大腿時不時蹭到他的熾熱,更讓莫良無法靜心。 莫良只好低下頭,在他唇上淺嘗輒止地輕輕一碰。 “就只是這樣?明明以前我們都親好久的。” 衛嵐說的是小時候,他們兩個偷偷溜進圣殿外庭,目睹兩個騎士摟抱在一起激烈親吻的場面,只覺心中有股燥熱在升騰,后來他們也試了試,當時只覺比起到荒野探險,這種行為更加刺激有趣。 那時的他們,完全不懂情愛是個什么東西,把身體本能當成一種刺激。 然而小時候懵懂可以這樣摟抱在一起親昵,或看見大人親吻便也跟著效仿,可那時畢竟是孩子,還很無知。現在繼續貫徹這份“無知”已然不太合適。 莫良苦著臉道:“閉嘴,快睡。” 衛嵐咂咂舌,只好乖乖睡覺,沒多久就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習慣反而是最大的‘惡’嗎……”莫良苦笑,心里五味陳雜,望著懷里熟睡的衛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理清他們兩個的關系。 他只知道,當衛嵐的團長老爹發現那兩個騎士的事后,非常生氣,當即將他們掃地出門。 于靈界名門而言,這種懲罰簡直比賜死都難受。 他的老爹對衛嵐,一向比對他的騎士部下們更為嚴厲。若是被他知道…… 莫良緊緊摟住衛嵐,將唇埋入他發間,低沉喃喃:“你對我來說,一直都是最特別的。就因為你特別,所以我絕對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傷害。……絕對!” 第22章 莫良一夜未眠。 他等衛嵐睡熟,確保他不會因為自己的些許動作而驚醒時,輕輕下了床。 只因他明白夜晚對病人來說更為危險,常常伴隨著惡化的危機。 他為衛嵐多加了幾床被,將他捂得嚴嚴實實的,才悄悄離開房間。 蘭香院靜悄悄的,一丁點動靜都顯得格外醒目。 但莫良不在乎,只要能抑制住衛嵐的病情,會不會擾了他人的睡眠莫良根本就不在乎。 這蘭香院很大,廚房也離客人們和姑娘們的房間很遠,卻離雜役房很近。 藥汁沸騰的聲音實在很擾人清夢。 便有一個雜役起身來看,等他尋著一點火光摸黑來到廚房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只手! 他以為活見了鬼,剛想驚叫,這只手很快將他的嘴巴捂住,就快將他捂得窒息。 莫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盯著他的眼睛,用很慢很慢的語速道:“回去睡你的覺。今晚,你什么都沒看見。” 雜役臉上的驚恐漸漸變成呆然,等莫良放開他的時候,他已然像是一具被支配的木偶,迷迷瞪瞪的,木著一副表情又走回了雜役房。 莫良不會點xue,就只好使出看家本領——催眠。 他的暗示即便過去一天也解不開。 這之后,只要是有尋著聲音找來的,都被莫良暗示回去了。 這次煎的藥很多,即便被衛嵐耍脾氣再摔碎四五碗也很足夠。 他心里對秋慕恒實在是說不出的感激。他只有在心底暗暗發誓,衛嵐的燒一旦退了,他會立即加速劇情進展,再也不會猶豫拖沓。 因為現在莫良比起大魏的百姓更殷切期盼秋慕恒獨攬大權的日子。 藥已煎好。 莫良忍著燙,抱著盛藥的大壇子,嘴里還叼著碗,很是艱難地走回了房。 所幸衛嵐還是睡得很熟——他是真的很疲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已不想再動。 這個時候喂他喝藥,他一定會很老實地把藥喝下去。 但是抱著這“燙手山芋”從廚房一路走回來,他的手已被燙紅燙木,除了針刺般的疼痛什么都感覺不到。別說端起碗,就是稍微動一動手指都能疼得他咬牙切齒、冷汗直冒。 然而莫良不在乎,只要衛嵐能好起來,他根本不在乎這一雙手。 他忍著痛將藥汁倒入碗中,手臂夾著碗坐到衛嵐旁邊,借著明亮燭火看著他蒼白的面容,一顆心都快要碎了。 莫良凝注著衛嵐,心里真是說不出的懊惱,說不出的憐惜。 這樣的表情,如果是在衛嵐還醒著的時候,他絕不會讓他看見。 因為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情感,絕不能給衛嵐增加無謂的煩惱。 他很是費力地含了一口,緩緩湊到衛嵐嘴邊,耐心分開他的唇瓣,將嘴里含著的藥汁推入。 現在這個情況,也只有用這種法子喂藥最快、最有效。可這一碗藥喂盡,還是花了將近四十分鐘。 最后一口流入衛嵐喉頭時,莫良再也忍不住錐心之痛,身子一晃,固定在臂彎里的空碗就摔碎到地上。 衛嵐緩緩睜開眼,呼喚道:“……良子?” 莫良強擠出一抹笑:“我在,天還未亮,接著睡吧。” 衛嵐從被里伸出手來,摸索著,順著他的臂膀,輕輕抓住莫良的手,輕聲問:“……你要去上朝了嗎?” 這一下,如臨千針飛刺,萬蟲啃噬。 那一聲“嘶”已將沖破喉頭,可就在這將出未出的一刻,莫良緊閉雙唇,硬是把呼痛的這一聲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去……上朝……我會在這……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