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錢謙益的陽謀
陛下仁慈嗎? 錢謙益看著溫體仁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很想上去踢兩腳 “哈哈哈”最終兩人還是相視而大笑了起來,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后傳來一個讓他們如沐春風的天籟之音 “兩位愛卿有什么喜事啊,笑得這么開懷?” 兩人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圣天子了,于是連忙起身剛要行禮,卻被圣天子笑著打斷道 “也別行禮了,朕召兩位愛卿是想聽聽你們對金陵城盛傳朕要遷都的事,都說說吧!” 錢謙益看了一眼溫體仁,看到對方想開口,于是豎起了耳朵,且看他怎么說的,然后在做打算,否則自己一個謙謙大君子怎么比得了溫大jian佞呢。 “陛下,臣想請教下,還都金陵是否是您” 溫體仁欲言又止,因為他分明看到天子苦惱的表情中閃現著殺氣,算是徹底明白這件事壓根陛下就不知道想不到英明睿智的狡詐昏君也有今天啊 “朕怎么會還都金陵呢?嗯哼不過既然他們既然這么說,朕只好隨了他們的愿了,要不然豈不是對不住他們良苦用心了?” 原來朱大昏君是真的沒有想過此事,而且也沒有如顧炎武想的那樣,以金陵扼控江南工商業的想法,從這點來說,他倒是有愧于穿越者這份職業了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以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等人為首的大明士大夫還是有點眼界的,至少知道工商業對于一個國家的重要性跟豬尾巴朝那些把鼻孔朝上天的家伙一比,大明的士大夫簡直就是務實主義的實干家了。 而且不管是大明的士大夫或是普通屁民,也沒有豬尾巴朝的那樣,天天一副天朝上國的嘴臉,實際上卻被萬國來艸、或是被別人隨意凌辱卻只能在自家發揮阿q精神自我安慰那脆弱可憐的自尊心 而朱大昏君在等待臣子們的時候,也在冷靜思考之后,覺得這次事件不僅僅是危機,也蘊含著機遇——自己這段時間要么想著怎么剿滅野蠻,要么想著怎么昏庸無道享受萬惡的封建社會。 然忘記了大明已經一腳跨進了資本主義的門檻,而沒有了外部因素的大明,一旦完成了資本主義的變革,那么一個封建王朝怎么控制新興的資產階級? 還不是自己一直想的,把自己這個封建狗皇帝包裝成資產階級狗皇帝嘛? 可是,怎么做呢?他卻沒有考慮到具體的cao作過程,只是想當然的以為大明只要在自己的幫助下進入資本主義,那一切就萬事大吉了——自己和自己的繼承人理所當然也是資產階級的狗皇帝了。 也只有這樣,將來才不會被資產階級送上斷頭臺??! 溫體仁把目光投向了錢謙益,后者也知道該怎么做了,于是輕笑一聲道 “陛下莫要氣壞了龍體,何必與一幫書生見識呢,而且此事易爾,臣略使小計,就能化險為夷了” 什么? 你以為你是諸葛武侯嗎? 朱大昏君和溫大jian佞同時將好奇、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了錢大君子——好你個大君子啊,原來也是個滿腹jian計的小人啊,你怎么能對同為讀書人的士林使詐呢 錢謙益看到圣天子的目光,還以為是在期待他的妙計呢,于是得意地瞥了一眼溫體仁,頓了頓首,昂首道 “陛下,臣以為那些反對您還都金陵的一定是魏閹余孽” 此話一出,朱大昏君和溫體仁的臉唰地黑了,溫大jian佞自不必多說朱大昏君昏君自打登基以來,能順利控制朝局,一小半原因就是接受了魏忠賢的“政治遺產”——以黃立極為首的jian佞小人黨。 現在,錢謙益居然出這樣的主意,莫不是在拐著彎罵自己是昏君? 就在他眉頭緊鎖的時候,錢謙益自然也看到了天子的惱怒,于是笑道 “陛下,這江南素來都是文風鼎盛之地”說著他有點羞愧地微微一臉紅,繼續道 “而且臣又是東林后繼,自然明白這江南才是東林大本營,如果陛下執意要強硬遷都,那么免不得一場血腥可是那樣的話又會造成江南工商業的敗壞,繼而影響陛下的大局 是以,臣以為不妨“以東林之道,還之東林之身”,這樣的話,陛下和朝廷只需要坐觀士林相斗,待他們之間斗的精疲力盡,陛下再出來安撫人心” 高啊,實在是高啊朱大昏君在心里大喊,這才是朕倚重的大才子嘛。 這陰謀詭計,額,是陽謀玩得就很東林嘛! 終于朱大昏君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伸了一個大大滴懶腰,打著哈欠道 “唔,真不愧是朕的溫泉男爵啊這件事朕就交給錢卿了,事成之后,朕授爾溫泉子爵 另外,溫卿以閣臣之資暫領南京六部,從旁協助錢卿” 兩人頓時大喜,連忙拜謝溫體仁覺得這是天子在考驗他是否能擔當內閣首輔,順便歷練下自己;而錢謙益的臉上就精彩了。 陛下怎么老是喜歡授封自己為溫泉爵位呢? 還有自打第一次見到自己就問自己“水涼不涼,頭皮癢不癢之類的怪話”之后,總是有意無意地問自己這些怪話,也知道他老錢做錯啥了。 而且,自己是讀書人啊,做朝臣乃至閣老,甚至內閣首輔才是自己的最高追求啊,現在卻只能做御用文人,而且還被授封了爵位真是不倫不類啊。 不過好在陛下還是倚重自己的,而且自己還年輕啊將來總是有機會的不是? 朱大昏君看著兩個忠于王事的大忠臣,兩只大眼睛瞇成了縫,卻不再說什么,而是裝作莫測高深的樣子,打著哈欠帶著王承恩向著溫泉走去,那里還有朕的愛妃在等著自己呢 只留下兩個家伙面面相覷,半晌之后,錢謙益笑著拱拱手道 “恭喜長卿兄啊,離首輔之位又進了一步小弟這次可要多多指望長卿兄了” “呵呵,哪里,哪里受之兄何必客氣,你我在這件事上,就是一條繩上的兩條螞蚱自是會傾力相助的,這點受之兄萬可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