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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愁。怎么就那么沖動呢,我們兩個都不知道的話,不代表侍女們不知道啊,又不是不可以問。唉,真是太沖動了!小姬君恨鐵不成鋼的想。 但看在小伙伴那么積極的份上,繪理還是當夜找了侍女了解情況,第二天老早就端著自制小板凳蹲在神社不遠不近的森林等小伙伴過來。等待的過程中,對美人向來心軟憐惜的繪理連自己到時要怎么安慰小伙伴的情景都腦補好了。 大天狗到來的時候,見到繪理,還愣了一下。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四處瞧了瞧,露出警惕的神情。 繪理:“?你干嘛?” 大天狗神色嚴肅道:“你之前向來都是很晚才到的,這次來得那么早,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說得格外認真,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真切切這么想的。 繪理:“……” 很好,你死了。我和你講,你、死、了!!! 小姬君面無表情站起身,就要走人。 大天狗攔住她,撓了撓臉,有些無措:“這、這就要走了嗎?” 小少年尚未變音的聲音有點低落,樣子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繪理:“……” 大天狗垂著眼睛,聲音越來越小:“那個,昨天你問我的事情,我差不多弄清楚了……” 繪理面無表情地坐了下去。 “說!”超大佬地開口。 大天狗笑了一下,他眉目柔和精致,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暈開的月色,雨中搖曳的百合,透著點不太明顯的靦腆和高興。 然后大天狗就興致勃勃地和繪理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什么貴公子和花魁的驚世愛情啊,什么沒錢也要去花錢瞎逛然后被人打出來啊,什么姬君女扮男裝去花街惹了一片桃花啊,很多聽上去都特別假,簡直比話本還要話本。 繪理:“聽上去像是從哪個劣質話本里翻出來的故事一樣。” 大天狗:“不可能!” 他有些激動:“我昨天可是躲在屋檐上——” 繪理:“……?” 什么,屋檐上?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大天狗的翅膀,大天狗下意識地縮了縮翅膀。妖怪小少年表面雖然還一副鎮靜的樣子,耳垂已經悄悄的紅了。 繪理:這個家伙,昨晚不會一整夜都貓在花街上的某間屋頂看了一整夜的人間真實吧? 嘆氣。真沒想到啊,小伙伴為了面子能那么拼。 繪理圈著發尾,睜著一雙桃金色的圓眸看俊秀精致的妖怪正太。 大天狗臉突然就紅了。“怎、怎么了?” “沒事。”小姬君彎著眼睛笑了一下,她說,“只是突然之間又發現了你的可愛之處。” 至于當時對方為什么臉紅得更厲害,磕磕巴巴讓她不要亂說話,還有之后對她各種警告之語。 “總之,花街了解就好了,平時可千萬不要因為好奇一個人去哪兒。” 不知道想到什么,妖怪小少年秀氣的眉頭一皺,有些嫌棄,“有些妖怪,又討人厭又惡趣味,仗著實力胡作非為。”他嚴肅說,“他們這些妖怪,就愛披上什么美艷皮子來哄騙像你這樣天真好騙的家伙。” 繪理的注意點全在“美艷”這個詞上了。 她向來是對美麗之物無法生出抗拒之心的,尤其是這般帶著點神秘的美人。 安倍晴明看了身旁的小姬君一眼,有些無奈:“姬君,”他道,“我們是去查看有什么異樣的。”不是來看美人的。 繪理:“沒關系的,我們一起去就是了。” 安倍晴明:…… 完全沒有把人的話聽進去啊。 順子已經死去好幾個月了,這位可憐女性沒有家人,也沒有什么知心的朋友,以為能托付一生的良人實際上就是個菜包。拿到被遠葉久隱藏起來的小匣子后,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根據匣子上的氣息追查,符咒無聲在空氣燃燒,然后灰色的霧氣指向了東方。 ——是祗園。 換句話來說,就是花街聚集之地。 安倍晴明皺了皺眉。 平安京從不是什么平安之地,妖怪橫行,鬼怨又常常深扎人的心里,稍稍一刺激,便野草般瘋長,人也墮落成了鬼,而花街那種人們放浪形骸、縱情聲色的地方,滋生的鬼怪就更多了。 事情的源頭出在哪兒安倍晴明并不意外,但是如果要解決的,就有些麻煩了。 蘆屋道滿笑道:“安倍君,看你的樣子,似乎很苦惱啊。” 這位在遠葉家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陰陽師此刻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他比安倍晴明還要漠不關心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接下解決遠葉久的這件事。 安倍晴明看了他一眼,蘆屋道滿不動聲色,黑色的眸子對上蒼青色的眸子,兩雙狹長的眸子眼底深處,是驚人相似的冷漠。 安倍晴明垂下眸子:“不知蘆屋君有何見解。” 蘆屋道滿把玩著手中的紙扇:“安倍君不是一早就有了主意么,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呢?” 安倍晴明笑道:“蘆屋君說笑了。” 蘆屋道滿:呵呵。 安倍晴明繼續禮節性微笑:) 源博雅在旁邊看得直皺眉頭,繪理倒是沉浸在即將又見到新的大美人的幻想之中,沒有察覺到身旁兩人若有似無的針尖對鋒芒的古怪氣息。 所以,小姬君踩著輕快的步子,哼著小調子走在前面,半晌,像是想起自己還有三個掛墜忘了揣般,她疑惑地回過頭:“誒,大家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