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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稍稍言辭冷淡點吧,]神明想,[不然以那些凡人不懂眼色的性子,肯定還會再來煩繪理。] 回信任務get√ 繪理心情就好了起來,木窗半開,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停在窗欞處被淋濕的紙雀上。“誒?”繪理輕咦一聲,她坐起身,湊了過去。 雖然外貌栩栩如生,但確實是白紙折做的身體。 它呆呆地待在窗戶那兒,似乎是在等待著人去將它觸碰拆開。 繪理只看了一它一眼,便無趣地垂下了眸。自幼被千嬌萬寵溺愛著長大的姬君什么有趣新奇的東西沒有見過,這個小物意能讓她看一眼都算不錯了。 甚至因為那只是死物,既沒有鮮活的生氣,也沒有足夠好看的外表,哪怕繪理時刻想找點事情做,看著這個紙雀,她根本連作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紙雀不甘心的跳動了幾下,見實在引不起姬君的目光,它像是要跳躍著靠近繪理,然而剛跳躍不到幾步,就宛若冰雪遇到了陽光,小姬君身上那層溫潤明凈的白光忽明忽亮,紙雀才接近,紙折的身體便漸漸燃燒了起來般,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之中。 有什么東西不甘心地掙扎了好幾下,猙獰扭動著,最后還是陷入了湮滅。 緩緩散開一縷紫黑色的煙霧。 * * * 這場春雨下了很久。 雨絲從天幕墜落,大地萬物生長。 似乎在這細密綿長的雨絲籠罩中,連向來宛若貴族般冷淡矜持的平安京都多了幾分唐詩中描繪的煙雨朦朧那般,風月又謙雅。 離繪理出席完的那場宴席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在這一個多月里,繪理拒絕邀請xN,拒絕告白xN,高傲冷淡,擺足了藤原小公主的架子。 不是沒有人不滿,藤原家雖然已經隱隱有權傾朝野的勢頭,但和其相等地位的還是有那么一兩家的。朝野上的對立,家族彼此看不順也是很正常。 但是繪理會是那種受氣的人嗎? 呵。 一有貴女嘲諷開口,繪理就啊呀捂住額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似乎你敢多說她一句,她下一刻就敢在你面前咳血暈過去。 貴女:……媽的。 就好氣! 即便是那般盛大的宴會,也是有貴女沒有去的。所以見聚會的時候,繪理總是一副“你們慢慢來,我看這就好,不參與不配合,謝謝”的模樣,源氏的一位姬君開口了。她也沒有直接指名道姓,而是暗暗作俳句譏笑過繪理。 繪理一律嗯嗯嗯,裝作聽不懂,甚至笑意吟吟,溫柔謙和,楚楚可憐地看著對方:“對,您說的都對。姬君好有才華呢,不像我,就做不出姬君這般尖酸刻薄之作。” 源氏少女:“——你!” 繪理當即泫然欲泣,西子捧心:“難不成是我哪兒說錯話了嗎?我可能不太會說話,你那么大度包容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剛剛貴女就是拿她空有外貌沒有內在來diss她,繪理自然要好好夸贊對方內在才行啊。 對方:……? 對方的表情似乎都要黑了。 說話的這位源氏少女雖然言辭刻薄,但確實有著一副好外貌。紫色的長發柔軟如云,同色的紫眸宛若漂亮的寶石,五官艷麗,容色逼人,宛若吐著蛇絲的帶刺黑玫瑰。當她壓著眉,眼睛帶著幾分仿佛被螻蟻激怒般的怒色時,連容貌都要美得更迫人了幾分。 繪理對這種程度大美人向來耐心極好,哪怕此刻她也依舊沒有生氣。 她知道對方看不慣她無辜的樣子,所以,繪理很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 “好jiejie,”她柔聲道,“我知道你臉皮薄,你肯定原諒了我,對不對。” 對方簡直要被被她氣笑了。 她瞇著那雙狹長的紫眸,笑容帶著些奇異的冷酷。 “若我說我不原諒呢?” 繪理拿袖掩唇,輕笑:“可是,”她軟軟地說,“原諒這個詞,只是說得好聽罷了。我又沒做錯事情,原不原諒有什么關系呢?” “何況——” 面容還帶著幾分稚色的姬君傲慢地一展衣袖,她勾著唇,一雙桃金色的圓眸還是那般澄凈美麗。 “我是藤原家的姬君,藤原道長的女兒,代表的是藤原家。” “——你就算生氣,又能拿我怎么辦呢?” 聲音不緊不慢,清軟糯甜,甚至依舊帶著幾分笑,容色如月的小姬君依舊一副清麗柔弱的樣子,卻理所當然般地說出了如此傲慢至極的話。 少女沒有說話。她的笑漸漸消失在艷麗的臉上,唯有一雙紫眸情緒不定,那股輕蔑之感稍褪,以至于她瞇起眼睛時,反而對繪理刮目相看了似的。 在場的氣氛莫名陷入了寂靜。 沒有姬君敢出來勸這兩位幾乎是最頂端家族的公主的和,連主持這場櫻花賞的姬君也不例外。 藤原氏,源氏。 平安京里最頂尖的兩大家族,可以說是各自半壁江山的世家。他們兩家的小公主互相別頭起來,不是別人能輕易參與和調解的。甚至在繪理說完話后,一些姬君的腳步都挪了挪,不自覺地站在繪理和那位源氏少女身后。 源氏少女眸色愈發暗稠,像是紫色的玉石滴入了濃墨,又像是濃墨中摻進了紫色。 粘膩得像是某種軟體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