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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意味不明地看著一臉茫然的繪理,手指莫名地蜷了蜷。如果他來自后世,他一定知道,這種心和手指同樣開始莫名發癢的感覺就叫做被萌了一臉。 金發小少年蹲了下來,靠近繪理:“喂,你……” 繪理茫然臉,等待大佬發言。 結果吉爾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充滿了歡喜興奮、奶聲奶氣、黏黏糊糊得不可思議的“嗷嗚~~~”給打斷。 熟悉的聲音讓吉爾不經陷入了迷之沉默。 就在吉爾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的時候,然后,他就見到,自家那頭蠢得要死、但好歹還會在別人面前裝裝樣子又拽又高傲的的獅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它嘴巴里叼著個野兔子,甩著尾巴直沖而來,然后,撲倒了吉爾……旁邊的繪理。 巴辛歡快地甩著尾巴,對著繪理又舔又蹭,小姑娘受不了癢的咯咯直笑,但是因為太弱小了她的反抗在巴辛看起來就是在親昵地和它玩鬧。 吉爾看了眼被巴辛丟到他腳旁邊瑟瑟發抖的兔子,又看了眼根本沒理會過他這個主人的某頭蠢獅子,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行了,這幾天這頭蠢獅子都別想吃到rou了。 “別、嗚好癢、好癢哈哈哈——” 小少女輕輕地摸了摸巴辛的頭,巴辛蹭了蹭她,嗷嗚嗷嗚,她愣了愣,將目光轉向吉爾時,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眼中仍然殘留暈染著柔軟的笑意。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對吉爾伸出了手。 吉爾眸光閃了閃,握了上去。 有溫和的白光微微亮起,然后,吉爾就聽到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磕磕巴巴地說出了烏魯克的語言。 “你、你好……” · 一個月來,兩個人已經很是熟悉了。 逃家小王子幾乎每日都要溜出來找她。 總之,又傻又好騙的繪理完全不是切開黑的某只的對手,反正繪理所有的信息都要被吉爾套出來,她還暈暈乎乎只知道對方叫吉爾,是一個國家的繼任人。不過另一邊,吉爾也很郁悶,他知道她叫繪理,但對她所說的“是個和爸爸mama走失了人類小孩”的身份完全不信。 繪理就嘆了口氣,看他的目光無奈又包容:“好吧,被你發現了。”她很認真的說,“我的確不是人,不過,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哦!” 吉爾:“唔?那你真的是妖怪?” “誒?” 面對他充滿了好奇“你是妖怪嗎”的這個問題,繪理當然是給予了非常肯定的拒絕。 “不,”繪理嚴肅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小仙女。” 吉爾:……仙什么女? 繪理依然在一本正經的說著:“實際上我這次下凡是秘密進行,知道的凡人越多我的法力就越弱,”說著,她還捧著臉誒呀誒呀的愁苦嘆氣,“你看,我現在已經虛弱到連飛都飛不起來了。” 吉爾:“噗哈哈哈——” 繪理軟軟地看著他,目光依舊是無奈包容的,——然后就被吉爾暴風雨式揉頭發。繪理生氣了:“不可以亂動小淑女的發型懂不懂啊你!” 吉爾:好了,是個笨蛋妖怪沒錯了。 他揣著下巴沉思,是什么妖怪呢?兔子?松鼠?鹿?某種花?哦,那么蠢,應該是兔子吧。 “按照殿下您的描述,對方說不定是一位尊貴的初生神明呢。”說話的祭司是位溫和的少女,一雙藍色的眼睛溫潤得像是包容一切的天空。 吉爾不置可否,可他想了想對方身上不同于他認知的任何體系的力量—— 難道真的是別的地方來到神明不成? ……神明? 吉爾眨了眨眼睛。 就……那個家伙? 盯著繪理看了良久的金發小少年再一次發出了靈魂質疑。 “你真的不是妖怪嗎?”他問。 繪理一臉認真地拍開吉爾揉自己的手,氣鼓鼓道:“當然不是!” 吉爾瞇了瞇眼睛,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瞥她:“那你是什么?” 他只是隨口亂問,這都類似于玩伴之間每日一逗弄了,畢竟他可是在繪理這里得到過小仙女/馬猴燒酒/天使/精靈公主之類一系列聽著就不靠譜的答案。 沒想到,這次的繪理是認真的。 “其實之前也不算騙你,我的確來自蓬山。” “那里有長生不老的仙人,也有可怕的妖魔。” 她甩了甩一頭亂毛,漂亮花枝變成的桂冠戴在小少女頭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細縫傾瀉下來,交織成斑駁的光影,那雙桃金色的眼睛像是清澈的冰泉,陽光在里面跳躍,鋪開一層碎金,睫毛輕輕一眨,就燦燦爛爛不管不顧地暈開遍地的明媚春光。 “我是麒麟哦。” “尋找王、侍奉王、輔佐王。為王而生,與王同死。” “而我,注定是王的執宰,是王此生最重要的半身。” 小少女略帶得意地彎著眼睛說,哪怕身上還帶著從樹上滾下來的狼狽葉子,嘴角微翹得意洋洋的樣子卻奇妙的可愛,像是搖頭晃腦的奶貓。可那雙眼睛很亮,仿佛聚滿了所有的日光,漂亮得不可思議。 吉爾想,就這樣傻乎乎的笨蛋,也能侍奉王嗎。 估計做事也是亂七八糟的,莽莽撞撞的,王真的不會懲罰她嗎? 可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