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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記得那天午后,在聽到路航名字的一瞬間,許嚴松蒼白著臉色,神情緊張。 他說他們對他有愧…… 他說他很后悔沒有拉住他。 猶豫了片刻,白木抬手覆上面前人的脖頸,溫熱的食指勾開衣領,眼見一片白皙的肌膚,沒有傷痕。 白木不自覺的皺眉,指尖撫上皮膚想要確定些什么,路航卻像觸電了一樣突然站起來,轉過身一臉驚恐,“你……” 此刻,白木這才發現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頗有些尷尬的舉起手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看著路航的耳朵脖子逐漸變紅,快速的移開目光。 路航今天被嚇得不輕,白木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兩人面對面而站,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微風輕拂琴譜,輕薄的兩張紙悠悠的落到地上,白木上前一步將它拾起,順勢開口道,“坐,彈第二段。” 路航滿心疑惑的坐回椅子上,看著白木也坐到一旁,抬手給他示范。修長的指尖在琴鍵上飛舞跳躍,仿若精靈一般,路航看的入了迷,連身旁人灼灼的目光都沒有感覺到。 白木練習鋼琴十多年,早已經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現在即便不看譜子,也能彈的順暢優美。 目光落在路航完好的肌膚上,白木心頭疑惑更甚,許嚴松說他是墜崖去世的,說他脖頸處有一道致命的傷口,可是他剛剛并沒有找到。 這是怎么回事? 人生前受過的傷會一直保存,路航既是因此而死,怎么會沒有傷口呢? 難道是許嚴松說了謊? 可是那日,許嚴松和衛婷眼中的歉意與愧疚依舊浮現在他的眼前。衛婷那般女強人性格,卻在那一刻紅了眼眶,如果這都是假的,這世間還有什么是真的? 或者說,這其中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猶豫了好久,白木依舊沒有問出口,身旁的人盯著手指看的入迷,白皙的側臉精致而美好,他有些不忍心問這么殘酷的問題。 “路航。” 身旁人聞聲抬頭望過來,清明的眸子一片疑惑。 “你晚上,睡在哪里?” 路航對白木毫無保留,他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棺材里。” 他自兩年前去世,父母把墳修到了一個僻靜的草地上,平時鮮少有人來,他就一個人躺在棺材里睡覺,或者坐在墳包上數星星,總之無聊的很。 地底下又冷又濕,還沒有燈,一到晚上就跟瞎了一樣看不見四周的一切。墳包周圍圍了一圈柵欄,給他隔出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平時他會順一把街頭的花籽來種種花,只不過還沒等開花就被打掃陵墓的工人給當做雜草鏟了,一株不剩。 后來被鏟的多了,他就不再種了。 棺材里…… 白木手指微頓,他預想過很多回答,在A棟教學樓里睡,在外面游蕩,或者隨便找個沒人的宿舍睡。 他預想了這么多的回答,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是在棺材里睡的。 那一方小小的位置他就這樣躺了兩年,平時沒有人跟他說話的時候,該有多孤獨啊。 一曲終了,白木扭頭看過去,道“為什么總會有人在A棟看到你?” “因為那是小爺我最喜歡的地方啊!”路航里說當然的點點頭,“我以前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教室。我在的那會兒,你還沒來,那個教室破破的,很少有人來。從最后面的那個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樓下小路上走過的一對對情侶,也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櫻花園,那時候我最喜歡坐在窗邊寫生了。” 路航目光悠遠,嘴角噙著笑意,滿面溫柔。白木愣然無言,多么可笑,他最喜歡的地方,成了所有人最害怕的地方。校園里沒有流傳著他的畫作,只流傳著他打架斗毆的故事。 所以,他以為他只會打架。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校霸。” 似乎是猜到了白木心中所想,路航話鋒一轉,輕聲解釋道,“那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新生,后來我的朋友遭遇了輿論暴力。他本沒什么錯,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評他辱罵他,那段時間他甚至不敢出門,因為隨時可能會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砸到。如此情況下,他心力交瘁,只撐了一個月,便跳樓自殺了。” “然后呢?” “然后他成了植物人,我成了校霸。” ………… 路航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眼神空洞聽不出來情緒,這個埋藏在他心里很多年的故事,終于在這一天說給了一個愿意傾聽的人。 五年來,這是第一次。 在白木看不到的地方,路航緊緊的攥著手,指甲嵌進掌心當中一陣刺痛。 當年他跳樓的時候,不知道比這痛多少倍,那些人指手畫腳評頭論足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說出的那句話對別人的傷害有多大! 刀沒有插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有多疼。 一個人被逼到跳樓自殺,該是到了何種的絕境啊…… 眼眶不自覺的泛紅,路航咬緊嘴唇低下頭,身子卻不可抑制的顫抖。 他不敢再待下去,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他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可是江大的校霸,別人聽到都要腿軟的人物,在白木面前掉眼淚,傳出去讓他怎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