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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三國尋寶在線閱讀 - 第六十二章 領導來了

第六十二章 領導來了

    帶著不甘和落寞,戲志才還是沒等來神醫的救治,便永遠閉上了那雙睿智而深沉的眼睛。

    痛失賢才的曹領導如同被抽掉了靈魂一般,木然地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

    一般的情況下,曹cao是個守信之人。但是在cao辦喪事的這件事情上,他并沒有依照自己之前所答應的,一應從簡。

    戲志才的靈柩在靈堂前足足放了七七四十九天,曹cao每天便在靈堂邊上吃飯睡覺。在開始的時候,眼睛依舊盯著戲志才已經失去任何血色的尸身,希望他會突然睜開眼睛。

    當他漸漸的接受這個輔佐他起家的大才已經永遠離開自己的時候,日夜哭得不能自已。整個陳留城皆具白幡,三軍將士,全城百姓都要為戲志才服喪送葬。

    今日已是七七的最后一日,雖然已是深秋,天氣寒涼。尸身總免不得會腐爛發臭,萬般不愿,曹cao終究還是得讓戲志才入土為安。

    戲志才今年也不過三十多歲,曹cao已皆不惑之年。不顧長幼尊卑,親自為戲志才戴孝扶靈。哭得天昏地暗,如喪考妣

    “稟主公,濮陽已近,夏侯太守的騎隊就在前邊道旁迎接主公。敢問主公是否即可入城?”

    曹cao定了定神,抹掉眼角滲出的淚花,問斥候道“元讓來了?李世民與郭奉孝可曾前來?”

    “回稟主公,太守與李校尉皆有通報姓名,前來迎候主公。為曾有姓郭的先生通報,當是未曾前來。”

    “哦。喚元讓與世民上來說話。”曹cao整理了一下衣冠,收斂了剛才那悲苦的表情。擠出一抹微笑,便掀開車簾走下馬車。

    “夏侯惇、李璋見過主公!”

    “哎呀呀,元讓,世民。你二人乃是大功啊!咦?”曹cao故作眺望之狀,后有說道“為何不曾見那奉孝先生啊?”

    領導發問,夏侯惇立刻回答道“稟主公,郭先生兩月之前因挺身而出力抗教匪,不幸負傷。目下尚未痊愈,上不得戰馬,故未曾前來迎接主公。但請主公見諒。”

    “哎呀,日前聽聞奉孝為暴徒所傷。cao內心不勝憂懼。今日如何能叫他來迎我,我自當親往探視才是。奉孝何在啊?”

    “尚在流民營中養傷,兼顧營中事物。”李璋回答道。

    “世民與奉孝多有辛勞,此番擊退呂布、陳宮。更是居功至偉。cao此來,專為酬謝濮陽上下軍民。元讓、世民。請先受cao一拜!”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多了,李璋還是非常不喜這個年頭動不動就下拜,動不動一躬到底的習慣。在這點上,夏侯惇就不錯,雖然是自己的上級,平時沒什么架子之余還沒這么個逢人就受我一拜的不良愛好。動不動都就拜,過不了多久恐怕腰間盤要出問題的。

    “主公。萬不可如此!璋乃主公部下,當效死報效。何談功勞。主公若是執禮太恭,便是視璋為外人了。主公!”李璋直接飛奔過去,一把先將曹cao扶住,直接斬斷領導后續表演的戲碼。免得后續沒完沒了的客套,在這荒郊野地里客套起來,都不知道領導要多久才覺得自己對下屬表現“足夠禮貌”了。

    “世民過謙了,cao視世民為臂膀。安有人視臂膀為外物耶?”曹cao余光一掃,看到了站立在一旁的曹昂。大半年不見,歷經戰陣的磨礪的曹昂變得更加黝黑健碩,一雙眼睛里透著剛毅,就如風中的白楊一般一聲不吭的站立著。

    “子脩也在。來來,聽元讓和世民說,你作戰亦微有功勞。我心甚慰,我封你為屯田軍校尉,你便跟隨在世民身邊歷練,需得虛心求教,不可懈怠!”

    “曹昂領命!”

    手還搭在領導胳膊上的李璋頓時一愣,“屯田軍校尉”那不就是自己原本的職銜么?你把兒子放到我位置上,你是打算讓我去干夏侯惇的活么?

    “世民立有大功,本想入城后當眾宣布。此刻見到諸位,內心激動。便在此說了罷。世民遷為屯田軍中郎將,依舊署理屯田軍事務,兼領鄄城軍屯。曹昂便歸你麾下,不可因其乃cao之長子便加以寬縱,若有調遣,需視同尋常士卒,即便戰死疆場,亦屬其份。”

    李璋只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上輩子仿佛見過不少。

    “這是我的誰誰誰,你一定不要客氣,該罵罵,該罰罰。”

    把領導客氣當福氣的人一般都死得很慘,但是領導給的東西你要退回去,會死得更慘。

    “主公大恩,璋粉身難報。”

    一陣寒暄過后,曹cao突然想起戲志才所說的郭嘉之事。眉頭一緊,邊轉過話題說道“許久不見,得見諸公安好,cao心喜甚。聞得奉孝尚在病臥,cao當親往探視。”

    無關的迎候人員即刻知趣的見禮告辭,轉身打馬返回濮陽。驛道上只剩下夏侯惇、李璋、曹昂和一眾軍馬。

    “世民前邊引路,我等先去流民營一觀。”

    曹cao沒有乘坐馬車,翻身上了絕影。太守府騎兵在前頭開路,曹cao與夏侯惇李璋兵馬而行。

    與陳留大戰過后的破敗和頹唐不同,濮陽城外透著勃勃的生機。麥田里的麥子已經收割完畢,一隊隊的麥稈被整齊的摞在一起,堆成一個個草堆。流民營里的人們忙碌著準備過冬的草料和木材。因防御呂布而拆毀的流民營此刻也在重建之中,建設的規模比之前的還有龐大,居住環境也相應的有所提高。

    “世民。鄄城和陳留等地本也有黃巾流民六十萬,我本在其中已其中抽調出八萬青壯用于編練青州新軍,奈何討伐徐州無功而回,更兼張邈、呂布與陳宮作亂。青州兵士氣損失近半,且士氣不振。我將鄄城一地流民托付于你,人數也不下十萬之眾。往你能將鄄城也安排得如濮陽般妥當。”

    “璋蒙主公信任,豈有推辭之理。但璋目下已掌濮陽一地流民,更添新眾。恐權柄過重,招惹是非。不若主公派子脩督理濮陽營區,我與奉孝自往鄄城督造營區,安頓流民。”

    曹cao一愣,心念一動,又轉瞬而逝“世民何必自謙,曹昂仍需多加歷練,不可過于重用。若有人進讒言挑撥,cao又怎是那忠jian不辯之人?”

    “既是如此,主公剛歷經惡戰。士卒消耗頗大,世民處仍有兩千自呂布處投奔而來的陷陣營步兵,璋能力不足以統御過多兵卒。請主公代為安置?”

    “世民是害怕曹cao疑你權柄過重又手握精兵?”

    曹cao勒住了戰馬,表情非常嚴肅,深邃的眼睛盯著李璋的臉一動不動。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發現領導語氣大變,夏侯惇嚇得連忙前來解勸道“主公,世民乃忠誠之人,又怎么會疑心主公?”

    曹cao揮了揮手,示意夏侯惇不必再說下去,眼睛依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李璋。盯著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李璋沒有躲避曹cao那眼里透出的鋒芒,他知道自己選擇是碰到領導的禁忌了。領導最忌諱就是下屬能猜透自己的心思,這比下屬無能或者不忠更加讓領導無法接受。

    楊修能干嗎?能干。

    楊修忠心嗎?忠心。

    楊修愚蠢嗎?不蠢,卻又非常愚蠢。

    他聰明之處在于事事都能猜到領導心中所思所想,處處都能想在領導前面。愚蠢在于他猜到了領導的心思,不懂得裝不知道,拐彎抹角去討好,而是到處張揚領導想啥自己都知道。

    楊修被曹cao殺了,怎么死的李璋自是了解不過,然而今天李璋還是想要下決心拼上這一把,這也是與郭嘉暗中討論許多次,最終下定的對策。

    要想在曹cao這個多疑而又果斷的人手里立于不敗之地,不能一個勁的表忠心,喊口號。你再忠心,忠心不過姓曹,姓夏侯的。將曹昂派到屯田軍,其實已是一種變相的監視。

    我重視你,我將兒子都托付給你。同樣的,你若有什么不軌圖謀,上邊有夏侯惇,邊上有曹昂。兗州又有我數萬大軍,你自己掂量掂量。

    此時李璋明晃晃的向領導說明白“領導,我對你忠心,可是你不信我!”

    領導自然是不信你,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曹cao也不會無條件去相信,何況是一個只投靠過來一年的將領。更兼戲志才臨終前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曹cao小心李璋和郭嘉二人。來濮陽的路上,曹cao也甚至動過削減李璋手下精兵的意思。只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此明晃晃的過橋抽板,再愚鈍的人恐怕也能察覺到領導對他已經提防了。

    思之再三,曹cao不但沒有削去李璋一兵一卒,反倒是加重了他的權柄。

    如果十萬流民開墾荒地可以養活數千精兵,那么兼領了鄄城流民及一部分青州兵的李璋。大可以名正言順的養出萬余敢死之士來,勢力絕不下于一城之太守。這樣的人放在別的主公那,估計早就被隨便捏個理由剁掉腦袋了。

    “世民,你是害怕自己落得與淮陰、樂毅一般下場?”見李璋臉色無異,曹cao語氣頓緩,換了個口吻繼續問道。

    淮陰侯韓信,燕國上將軍樂毅。兩人皆有蓋世之功,皆因功高震主,一個慘死,一個遠遁他國。熟讀歷史的李璋自然了解這兩位軍事大咖的典故。雖說此時李璋的功勞完全不能和兩位大咖相比,但曹cao將自己和兩位大咖拉一起來說,也有種抬高李璋同時抬高自己的味道。

    領導說話就是不一般啊

    “璋不敢與二位先賢相比,亦無有對主公之赤誠存半點疑心。”是,也不是。曹cao既有此問,李璋也給領導耍一手太極。至于領導你怎么理解這句話,就是今天賭博的關鍵了。

    “哈哈哈哈哈哈!”曹cao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眾人盡皆驚詫的看著曹cao,只有李璋依舊淡然的等著領導繼續的話題。

    曹cao收斂笑容,馬鞭指著李璋,半嗔半怒的說道“你啊,你啊。世民啊,你叫cao如何說你。你知心意,cao已了然!今日cao便指天立誓,你若不負曹cao,曹cao亦絕不行那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之事!你不敢自比淮陰,cao亦不敢僭越自比太祖。你我兩兩相知,做一世至交如何啊?”

    李璋聽罷立刻翻身下馬,匍匐于地。

    “主公待璋以誠心,璋亦將忠心事主,萬死不辭!”

    做一世至交,李璋且懂得領導的那些至交都是什么個下場。袁紹、陳宮、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