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柳樹下的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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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溫馨的字眼兒。無論身在何處,與家的距離都仿佛近在咫尺。家是慈母手中的線,臨行之前已密密地縫在游子身上。 白一城歸心似箭,恨不得自己變成一束光,千里之遙轉(zhuǎn)瞬即至。這種感覺越到家時越強烈,直到踏進家門那一刻才會慢慢退去。 白一城的父親起身相迎,拍打著兒子的肩膀,說道“秋天到了,落葉要歸根,我就說嘛,這座小城就是白家的根,不論走了多遠(yuǎn),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白一城笑吟吟的噓寒問暖,向父親喊一聲久違的“爸!”瞬間,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之感。 這時,母親在屋內(nèi)響亮的喊了一聲“是一城回來了嗎?!”隨后,母親拄著雙拐從屋里走了出來。 白一城見母親腳上打著石膏,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把手里的營養(yǎng)補品和干果放在桌子上,趕緊走向前問候。 母親體貼入微的說道“一城胖了!看來平時的伙食不錯啊!”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白一城買的補品,“又買這些東西,咱家啥都有,花那錢干啥!” 白一城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幾圈,看著略顯發(fā)福的身材,自言自語道“確實有些胖了!平時忙完工作就想多吃一些東西,大城市管這叫壓力肥!” 白一城攙扶著母親走進屋內(nèi)嘮家常,父親則在廚房里開始忙活起來。 一會兒的工夫,白一城的父親便弄出了幾盤像樣的飯菜。雖然味道一般,但一家人卻吃的很開心。 正當(dāng)邊吃邊聊之際,趙一帆終于回了電話。白一城拿起電話道“喂!一帆,早晨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接,我回川州老家了,你還在奉市嗎?” 電話里的趙一帆略顯悲傷,遲鈍半天才回道“我也在川州。昨晚趕回來的,你的房屋合同和證件都在我這里。” “辛苦辛苦,感謝一帆幫忙。我下午去找你取證件,你家是不是在川州劇場附近?” 趙一帆支支吾吾道“我……我下午可能不在家,不……不太方便。等我聯(lián)系你吧!” 電話突然掛斷了,白一城嘀咕道“趙一帆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魂不守舍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 白一城母親突然認(rèn)真地說“一城,我忘跟你說了,趙一帆的母親檢查出癌癥了!” “真的嗎?消息準(zhǔn)確嗎?”白一城很吃驚。 “嗨,咱這縣城小,消息靈通的很,比網(wǎng)上傳的還快呢!”白一城母親又接著道,“一帆母親我見過幾次,身體棒的很,還總?cè)ジ咧虚T前跳廣場舞呢。你說這人啊,說得病就得病,太突然了,前一天還跳舞呢,第二天便肚子疼,到醫(yī)院一檢查,確診是卵巢癌!這種癌癥早期不容易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患者發(fā)現(xiàn)就是晚期,這種病叫什么沉默殺手,是死亡率最高的婦科腫瘤。想想都害怕!” 白一城父親接茬說道“今天早晨我聽早市的老王頭說,一帆母親已經(jīng)回家了,癌癥晚期,沒幾天活頭了!如果天天住在癌癥病房里,心理防線早晚得崩潰!這病房里天天有病人來,天天有病人走,我聽說很多家屬在病房里直接給死人換壽衣……” 白一城坐不住了,執(zhí)意要去見趙一帆。母親行動不便,白一城只身一人驅(qū)車前往。 趙一帆坐在床邊,面色憔悴,孤單無助,母親躺著床上,微閉著雙眼,一邊呻吟一邊詢問道”帆子啊,這藥都吃了好幾天了,怎么還不見效呢?一到半夜就疼得要命!” 趙一帆強忍著痛苦,微笑的安慰道“媽,醫(yī)生說了,你這是慢性腸胃炎,恢復(fù)得慢。你呀,得多吃些好東西,說,想吃什么,女兒去給你買!” 趙一帆母親仿佛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晃了晃手腕,低沉的說道“沒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嗡嗡嗡……桌面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起來,趙一帆拿出手機一看是白一城,便起身走到客廳接聽了電話。 “一帆,我現(xiàn)在就在川州劇場的大柳樹旁,我想看望看望阿姨。”白一城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打著電話。 趙一帆輕聲道“阿姨很好,不用擔(dān)心,很快就好了。你回去吧!” “來都來了,就讓我看看阿姨吧!車?yán)镞€有一些補品,送進屋我就走,不給你添麻煩。”白一城語氣平穩(wěn),態(tài)度誠懇。 “好吧,你等我一下。” 一會兒的工夫,趙一帆穿著一件米色風(fēng)衣從馬路對面踏著秋風(fēng)和落葉走了過來。今天的趙一帆頭發(fā)凌亂,胡亂的扎了個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倦,這種疲憊之感仿佛鉆到了rou皮里、骨髓里。秋風(fēng)掃過,她的肢體和骨骼如同蝴蝶一般,軟綿綿、輕飄飄的要飛了起來。 白一城站在大柳樹下,望著弱不禁風(fēng)、滄桑憔悴的趙一帆,心中又是一陣酸痛。 自從楓州楓山一別,二人已有數(shù)日未見。趙一帆站在白一城面前,強忍著淚水,輕聲道“謝謝你,一城。” “叫我一城感覺這么別扭呢,還是叫我大橙子吧!” 趙一帆抿嘴微笑,眼里含著淚。 白一城轉(zhuǎn)身準(zhǔn)備到后備箱取禮品,趙一帆攔住,說道“算了,一城!我媽活不了多久了,這些東西吃不上了!” 白一城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難過,人的命天注定,壽命享盡就會病逝,佛家都說人有八苦,誰都逃脫不掉!” 趙一帆裹了裹米色風(fēng)衣,錯開白一城堅毅哀憐的眼神,望著大柳樹枯朽的樹干,緩緩道“想到母親臨終那一刻,我內(nèi)心就十分的恐怖。她的雙手不能動彈,一定苦的要命,或許雙手把我抓的緊緊的,然后身體各部分慢慢的動彈不得,我想那時她的內(nèi)心一定很恐慌,也許這就是死苦!” 說完,趙一帆的眼神又移回到白一城堅毅的眼神上。白一城此時沒有言語,默默的從兜里拿出一盒南京香煙,點燃一支后,遞給了趙一帆。 趙一帆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香煙,她看著燃盡的煙灰,緩緩道“我戒煙了!” “如果能緩解你的痛苦,抽一顆又何妨?” 趙一帆喃喃道“戒了就是戒了!”然后把煙扔到了腳下,還使勁踩了踩。 此時,趙一帆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擠壓多日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白一城本能的抱住了趙一帆,趙一帆伏在白一城寬大的肩膀上啼哭不止。 又是一陣秋風(fēng)掃過,幾片柳樹葉飄飄蕩蕩落了下來,二人如雕塑般站在川州劇場的大柳樹下。 瞬間,趙一帆便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