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的護院是宗師
這一夜,王子安破天荒地沒有修煉,枕著一窗秋雨酣然入夢。 第二天一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沿著抄手游廊,在院子里閑逛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楊采兒姑娘。 “晚上沒睡好?” 楊采兒情緒似乎有點低落,破天荒地沒有給他甩臉子,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用手輕輕的摸著兩側游廊的立柱。 “這里馬上就是你的家了——” “啊——沒關系,你也是你的家,這院子大的很,你想住哪住哪,要不那個跨院以后就送你——” 王子安啊了一聲,剛想開玩笑,不過看到了楊采兒黯淡的神情,還以為她擔心以后沒了住處,隨即笑著改了口,心中還道是這姑娘在這里住得久了,有了感情。 “本來就是我家——” 楊采兒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臉上的神色卻是好了許多。對這種小姑娘似的強詞奪理,王子安并不介意,笑了笑,回屋拿了兩把油紙傘,遞給她一把。 “走,出去吃點早餐吧。” 大唐的長安,賣早點的很多,而且花樣也不少,王子安瞧了瞧身邊跟著的這位漂亮的小飯桶,直接叫了一打叫古樓子的胡餅。這是一種加了羊rou餡的大胡餅,夾層中還放了花椒、豆豉等作料,表面上涂著油脂,吃起來又酥又香,味道相當不錯!楊采兒似乎是有心事的緣故,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七八個就收手了。 “只管吃,不夠我們再要——” 王子安好意地勸了一句,姑娘沒搭理他,倒是差點把一旁賣早點的小攤主給驚地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一口氣干了八個夾餡的大胡餅,外加兩碗湯,你還擔心她沒吃飽…… 臨走的時候,王子安又給耿大爺叫了一份。摸了摸兜里的銀子,有些牙疼,照這么個吃法,自己很快就要喝西北風了,得趕緊想轍弄點錢花花。耿大爺早就熬好了粥,剛準備去叫兩人吃早餐呢,就見兩個人提著胡餅回來了。 “又讓小郎君破費了——來,快趁熱喝碗熱粥,這外面的湯湯水水,怎么有家里自己熬的好起立熨帖。” 耿大爺一邊接過胡餅,一邊把兩個人往里讓,王子安笑笑跟著坐了,楊采兒稍一猶豫也跟著做下來。就是一條極小的桌子,三個人圍著坐都顯得擁擠的那種。 飯桌上,耿大爺絮絮叨叨地聊起了當年的許多往事,王子安就樂呵呵地聽著,老年人的回憶,就像是經過時光長河沖刷的明珠,能留下的,都濃縮著老人對過往歲月最深刻的感悟,這才是一個人最為寶貴的財富。如今他的心境已經突破到了宗師的境界,對這一點認識的更加深刻,體驗不同的人生歷程,對心境的錘煉大有裨益。 楊采兒則從頭到尾,就只是捏著勺子喝湯,連頭都沒抬。瞧著她拿著勺子在碗里瞎劃拉,王子安笑著把碗給她奪過來。 “你這是想把耿大爺的碗一塊給吃了還是咋滴?” 沒管楊采兒發怒的小貓咪似的表情,起身又給她盛了一碗,這姑娘也不知道人家這胃是怎么長的,真是能吃。 “楊姑娘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這么吃的小姑娘……” 一直在講故事的耿大爺忽然笑呵呵地插了一句。楊采兒動作忽然一滯,但隨即又埋下了頭,跟眼前的粥拼上了。王子安則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主要是這么能吃的姑娘實在是太稀罕了。 “當年,我們公主殿下有個女兒,飯量也是十分驚人,那時候還只有五六歲,一個人就能吃得下四五斤牛rou,長得聰明可愛,又力大無窮,是我們府上的開心果啊……” 耿大爺說著渾濁的老眼瞇起來,語氣有些難掩的唏噓,王子安微微點了點頭。南陽公主做為隋煬帝楊廣最為喜愛的公主,也一直深得隋煬帝的喜愛,就連出巡江南都不忘帶在身邊,自然也免不了那一場浩劫。隋煬帝被宇文化及殺害之,這公主府的家也就破了。史書只記載了南陽公主復仇之后,遁入空門,對她還有一個女兒的事情卻是只字未提。想不到還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 王子安剛想問問,當年那孩子的下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大哥,聽說你找到了小郡——” 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門前,王子安這邊剛抬起頭來,就見門已經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當先一人,是一位鬢發花白身材魁偉的老人,濃眉大眼絡腮胡,瞧著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十分健碩。 一見耿大爺的屋里還有兩個年輕人,當先的老人不由神情一滯,尷尬地嘿了一聲,就截住了話頭。通過房門,王子安看到,外面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的還有七八個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一個個身形沉穩,氣勢沉凝如岳似淵,竟然都是一些頂了尖的武道高手,而且絕對是久經廝殺,手頭捏著不少人命的軍中悍卒,這種軍伍的特質已經融入了骨子里去了。 尤其是其中一位身穿灰衫長袍面容矍鑠的老者,竟然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已經隱隱有了宗師的氣度。自穿越到大唐一來,這種氣度只在秦叔寶、尉遲敬德以及那天晚上在冀國公府桑出現的灰袍老者身上有過,這是半步宗師! 此時,他們零零落落地在外面站了,猛一看很凌亂,但卻讓他忍不住眼睛微微一瞇,這是一種十分高明的戰陣之法,也是一種十分精妙的護衛之法。眼前這群人,顯然不是有意為之,反而更像是一種習慣,而這恰恰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什么樣的人,才會擁有如此可怕的護衛力量。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耿大爺,第一次對耿大爺當年的身份有了好奇。如果一位得寵的公主都能配備如此水平的護衛,那么當年的隋煬帝身邊得是些什么樣的人物? 不說全是宗師,但就這些人護衛著,也足以讓他殺出重圍,何至于此被人逼死? 似乎是對王子安的目光有所感應,灰袍老者不著痕跡地掃過來一眼。王子安不由暗自警惕,不敢再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